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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兄长再也不会睁开眼叫她一声‘妹妹’,他睡着了,永远沉睡。
慕寻缨红着眼,轻声道:“哥,你食言了……”
“不过,我不怪你,谁让你是我哥哥呢!”
语落,一滴泪从她眼中坠落,砸在慕霖尘的盔甲上。
慕寻缨只是不明白,为何上天要如此对待她。
为何告知她将来之事,却只叫她眼睁睁看着一切悲剧发生。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为慕霖尘送葬那日,一直消失的沈淮清终于出现。1
慕寻缨披麻戴孝,神色平静地鞠躬回礼,对他与那些所有宾客并无不同。
沈淮清眼眸沉了沉,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本王将在七日后,将娇娇抬为侧妃,你可有意见?”
慕寻缨漆黑的眼珠动了动,声音沉闷得如一口古井:“我若有意见,你便不娶了吗?”
沈淮清冷了脸:“慕寻缨,本王念你服丧,不欲与你计较,你也莫要得寸进尺。”
闻言,慕寻缨只觉得可笑。
兄长还未入土为安,她身后少了个靠山,沈淮清就马不停蹄要将叶怀娇扶上位。
她也不知是谁得寸进尺。
十年前送走父亲时,她还有母亲与兄长陪伴。
三年前母亲离开时,她也仍有兄长与沈淮清相伴。
现在,她又送走了兄长这个唯一的亲人。
这次回头望去,身后终是,空无一人。
心痛到极致,便已经麻木。
她连恨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极平静地问沈淮清:“你究竟是何时爱上她的?”
沈淮清本不想回答,可对上她那双透不进一丝光的空洞眼眸时,忽然心一紧。
“多年以前,她救过我。”
慕寻缨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她想说:“……可我也救过你啊。”
话到嘴边又止住。
沈淮清不记得,也不在乎。
而且只凭一个救命之恩便放弃自己所有原则底线的人,又有哪里值得她心心念念追随,将自己困宥至死。
对面,沈淮清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他跟慕寻缨说这些干什么。
正想着岔开话题的说辞,却见慕寻缨忽地绽出一抹笑意:“既然如此你们如此相爱,我再耽误你们这对有情人倒是我的不是。”
沈淮清心中升起一丝怪异感觉,不等他想明白,慕寻缨已经开口:“王爷有喜之人,不宜在此,免得冲撞了,送客!”
三日后,朝堂上。
昭帝神情凝重:“探子来报,此次嵬城虽胜,但听闻慕爱卿已死的消息,北地敌寇结盟,已袭三座城池!慕家军换帅后难以适应,连败多战……蛮夷凶残至极,城破之时定会生灵涂炭!”
他长叹一声,朝堂上陷入一片冷寂。
昭帝威严目光扫过堂下,问道:“众爱卿可有解救之法?”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明亮声音:“陛下,慕家慕寻缨求见。”
一时间,场上所有视线都往后看去。
只见慕寻缨一身戎装踏入大殿,前方,沈淮清心脏猛地一跳。
慕寻缨却看也不看他,径直上前跪下:“陛下,寻缨自愿请战边疆!”
昭帝一愣,蹙眉道:“淮王妃莫闹,朕知晓你想为兄报仇,可你已不是军中将领,更是慕家仅存的血脉,朕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慕寻缨声音坚定:“臣此次还有一事恳请陛下,准许臣与王爷和离。”
众臣顿时大哗,沈淮清更是死死盯着前方那道背影。
慕寻缨视若无睹,不卑不亢:“陛下也说,慕家血脉仅剩臣一人,若不和离,慕家便至此绝脉。”
“陛下,没人比臣更了解慕家军,臣……绝不会辱没慕家世代威名。”
此言一出,就连昭帝也迟疑了。
“你可……想好了?”
与此同时,慕寻缨耳边又传来那道久违的清脆而陌生的女声——
【这是昭帝所颁的慕寻缨将军与沈淮清王爷的和离圣旨!】
【昭元十四年,寻缨将军亡于荒鹿野,哪怕万箭穿心,虽死而身不倒,鼓舞士气一举歼灭敌军,换来大楚百年安宁。】
第10章
慕寻缨愣了一瞬,脑海中突然闪过兄长慕霖尘的声音。
“马革裹尸,本就是一个将军的宿命。”
佛护不了他们,亦护不了百姓,更没有将她的兄长带回。
慕家人所能依靠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慕寻缨攥紧手,一字一句开口。
“慕家家训,忠臣之心,壮夫之节,苟利社稷,死无悔焉。”
“慕寻缨,万死不辞!”
慕寻缨拿着圣旨离开朝堂前,一人拦在了她身前。
“慕寻缨,莫要不自量力,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慕寻缨一抬眸,对上沈淮清晦暗不明的眸子。
“王爷,你我之间已经再无纠葛,您可以得偿所愿,与叶怀娇结发夫妻,长相厮守了!”
沈淮清脸色骤然变得青紫,好半晌,他才咬牙道:“你一届女流,去了那又能如何?白白带着将士一同送死罢了!”
慕寻缨目光灼灼与之对视:“那我就做这千古罪人。”
“王爷既然能原谅叛国之辈,想来也能多容忍我一分不是?”
沈淮清脸色由青转黑:“慕寻缨,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再提起此事!”
他容不得任何人说叶怀娇一句不好,却无止尽地诋毁她。
可这一次,慕寻缨的心湖却再无半分波澜。
当这世上真真切切只剩她一人时,她才知道困宥于情爱的自己有多愚蠢。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与一个同心结:“沈淮清,有些话我想说时,你不愿听,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你从前予我的陪伴真真切切。”
“我们之间该有一个明明白白,体体面面的道别。”
“这封信,你愿意看便看,不愿,那便烧了吧!”
说完,她率先转身,不再做那个留下的人。
沈淮清眉头紧拧地看着那道背影,手中的信和同心结被捏的皱成一团。
终于摆脱了慕寻缨,他本来该为此而喜悦,可不知为何,心中却只有慌乱与不安。9
两日后,慕寻缨出征。
前来相送之人浩浩汤汤,就连昭帝也来了,唯独沈淮清没有出现。
慕寻缨神色凛冽地挥剑誓师,策马而去。
由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不远处,沈淮清独自站在高楼上,望着慕寻缨的身影渐渐远去。
他本不想来目送无关之人,可他还是瞒着叶怀娇来了。
近日他总在做奇怪的梦。
梦见多年以前那个女孩,梦见慕寻缨浑身是血,令他心中不得安宁。
罢了,只是梦。
沈淮清摇摇头,回了王府。
数月后,王府。
沈淮清下朝一回去,便看见叶怀娇正指着下人呵斥:“你们怎么连包扎都不会!”
沈淮清问道:“发生了何事?”
叶怀娇哭哭啼啼道:“王爷,您送我的兔子被野猫抓伤,他们这些下人连包扎伤口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反倒害得兔子快要死掉了!”
沈淮清眉心忽然一跳,疑惑道:“你不是会包扎伤口吗?”
当年,他遇刺濒死之时,正是叶怀娇救了他的命。
后来他循着手帕找过去时,叶怀娇已经被慕府赶了出去,她向他诉说委屈,痛斥慕寻缨的无情与自私。
此刻,叶怀娇一愣,眼神躲闪,倚进他怀里撒娇:“王爷,自家里突逢变故,我再见不得血。”
“是吗?”沈淮清放缓了声音,心里却不由得起了疑心。
他当真可以相信叶怀娇的一面之词吗?
其实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怀疑,叶怀娇全然不通晓医理,看见血便大喊大叫。
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
那天途径过那里的人只有……不,还有一人,叶怀娇口中冷眼旁观的慕寻缨。
沈淮清忽然僵了一瞬,叶怀娇却又扯着他的衣袖打断了他思绪。
“王爷,慕寻缨都离开这么久了,您何时让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