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思绪，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也是我的对手？”

言罢，两方便缠斗起来。

本来素蔓蔓几招就能将他们打趴下的，可是关键时刻却忽然有人出手相助，还不止一个。

难怪她方才一直听这附近有脚步声杂乱，本以为是附近扎营的兵士，没想到这甘州城中竟然出现了这么多武林人士。

“果然魔教勾结突厥，竟在城中下毒，难怪这疫疾来得如此突然。”说话的是其他门派的弟子。

看着眼前这黑压压一片，素蔓蔓心下一沉。

这其中不乏武林高手，她前阵子才身受重伤，可没有以一敌百的功夫。

正想着，一白衣人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她跟前。

“不怕，有我在。”林暔易的声音让她莫名多了一丝心安。

素蔓蔓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压低了声音问他：“小瞎子，你可知道我是何人？他们又是何人？”

她是世人口中的魔教妖女，而要杀她的可都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

她虽说不是什么善心人，可也没想过要欺他眼瞎，让他与整个武林为敌。

林暔易还是挡在他跟前，温声道：“我知。”

第二十七章 休教天下人负我

一句我知，让素蔓蔓心里一阵空白。

林暔易是真的知道，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要知道，他的眼睛可就是她故意弄瞎的。

“林暔易，你可是林盟主之子，今日何故护着这妖女！当日都说你亲手将素蔓蔓推下悬崖，如今她不仅没死，竟还护着她，说！你们林家是不是早就跟魔教沆瀣一气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头，紧接着便不断有人跳出来言语讽刺。

素蔓蔓闻言，眉头深锁，当初是林暔易将她推下悬崖的？

她看着林暔易的背影一僵，却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谢安是个急脾气，说了几句就忍不下去了：“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林家怎会与魔教为伍！”

一向话少的红筱也忙道：“你们这些人休要信口雌黄！林家乃是武林之首，岂容尔等出言诋毁！”

只是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人更怒了。

“别以为你们林家能永远一枝独秀，他林暔易袒护妖女大伙都是亲眼所见，便是林盟主在场也无法狡辩，咱们大家可不怕你们林家！”

几句话间，众人便分成了两个派系，一边是心属林家之人，另一边则是昆仑派为首的其他人等。

看着这些人一言不合就已经开始大打出手，素蔓蔓忽然明白了。

上次离尘说他更乐意要坐山观虎斗，如今整个武林便被他这样搅得一团乱，当真是好手段。

只是，她却无形之中充当了那枚最重要的棋子。

素蔓蔓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只是看着林暔易的眼神越发复杂。

“走吧。”林暔易忽然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她愣了一下：“他们都这样打起来了，你就这么走掉？”

林暔易忽然靠近她，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阿蔓我们离开这里，哪里都好，我们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好不好？”

素蔓蔓怔怔看着她，只觉得这句话非常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她脑中忽然疼痛如绞，她死死抱住了头，面色痛苦，眼前也昏昏沉沉。

林暔易听到好像有些不对，忙扶住她：“阿蔓，你怎么了？”

……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素蔓蔓睁开眼，看着眼前一阵恍惚。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她只记得那一瞬间，脑中疼痛难忍她好像晕过去了。

“你醒了。”林暔易的声音传来，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素蔓蔓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林暔易，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她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那些人说，当时是你将我从忘归崖推下去的？”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房间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既然没有回答，那多半便是默认，不然常人被这样问，起码也会否认一二。

素蔓蔓眼中一沉，死死攥紧了手。

宁愿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当初若真是他林暔易要将她推下悬崖，要杀了她，那么她现在杀了林暔易也自然是情理之中。

可是……偏偏前些时日，又是这个人救了她。

不过当时林暔易救她只是偶然罢了，他瞎了眼，那时候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是谁。

如此想来，素蔓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林暔易终于挪动了一下身子，语气却是难以名状的沉痛：“若你生气，便杀了我吧。我说过，我愿意死在你手中。”

素蔓蔓上前，拨出他放在桌边的剑，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剑锋直奔林暔易喉头而去。

第二十八章 第一刺客

剑锋寒凉，带着一股凉风直扑面庞。

可是剑尖刚触及林暔易喉头便分毫不差地收住了。

素蔓蔓眼神一暗：“你为何不躲。”

不知为何，她竟没有下得去手，她知道她是圣女，绝不能动了这一丝恻隐之心，不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手好像不听控制一样，最终没能刺出那一剑。

林暔易的声音一如往常，没有丝毫起伏：“我说了，我愿意死在你手中。”

素蔓蔓有些恼怒，可偏偏面对这样的林暔易，她就是狠不下心来。

终于，她收回剑，语气却比从前冷了几分：“我上次看你练我九重宫的剑法，你究竟是何人！”

林暔易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喉头有些生涩：“我是九重宫第一刺客，林弃。”

素蔓蔓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耳边回响了好几次“林弃”这个名字。

明明很熟悉，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了，可就是想不起来。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你可知，九重宫第一刺客叫青山？”

林暔易微愣了一下，青山？那确实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平日不会怎么说话，在人前几乎不会有什么存在感，是个如影子一般的鬼魅存在。

他在九重宫之时，他排第一，青山便紧随其后。

想不到，他走以后，还有人替了他的位置。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九重宫山后有一棵桃树，长了很多年了，上面挂了很多银铃，起风的时候银铃一阵阵作响，你便喜欢随风起舞。”

素蔓蔓轻功很好，桃花飞在空中，她能踏花而上，宛若仙子谪凡。

不过，她常以剑舞，风情百转中又带着几分凌厉。

“哐当——”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素蔓蔓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暔易，九重宫山后确有一颗桃树，但是，她喜欢在桃树下跳舞这事，应该鲜少有人知晓才对。

她一下慌了神，若林暔易是魔教的天下第一刺客，那离尘当初为什么要让她去弄瞎他的双眼？

一瞬间，她感觉有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向她扑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

不过月余，武林中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以昆仑派为首的武林中人瞧不过林家的霸道作风，分立成两派，双方打成一片。

适时九重宫突然来袭，将双方又杀了个猝不及防，两头皆是伤亡惨重。

“现在甘州城万急，他们倒是争得火热。”素蔓蔓听到这消息不过一笑置之。

青山又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递给素蔓蔓：“这是教主让我带来的，说是能平甘州瘟疫。”

素蔓蔓接过那颗药丸，眉头紧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甘州城会出瘟疫又不阻止，如今这样闹了一阵他又拿来解药。”

不过想来也能明白离尘的心思，他是故意放出风声说魔教有人暗通突厥，将武林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顺便还能搅乱了昆仑派通突厥想要独霸武林的心思，然后利用林暔易想护住她的意思，挑起武林争端，这样九重宫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利。

素蔓蔓想起来一阵心寒，那离尘看起来年纪尚轻，没想到却有如此心思和手段。

只是，被人这样当棋子摆弄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青山微微垂首：“教主说，让您了结甘州城之事就让您回九重宫。”

回去？

素蔓蔓背影一愣，她要是这样回去，那林暔易怎么办？他如今可也是整个武林的公敌。

自从那日，林暔易说他是林弃，是天下第一刺客以后，她心里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她半信半疑，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什么。

第二十九章 天下谁人配白衣

甘州城郊。

林暔易站在院中，一伸手，一片雪花便落到了他手心，冰凉刺骨。

“师兄，师父急急要你回去呢，此次林家被魔教突袭，伤亡惨重，我们断不可再与魔教中人混在一起了呀！”谢安在他身后雪地上跪下。

一旁的红筱也见状跪了下来：“恩公，现在回头还尚有回寰的余地啊！”

林暔易轻轻握了手，攥住了手心那丝水气。

他神色淡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亦是波澜不惊：“红筱，你为何与九重宫串通一气？”

跪在地上的红筱身形一怔，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硬了几分：“红筱听不懂，恩公此言何意？”

林暔易缓缓转过身：“那日进甘州城是你带的路，城西是驻兵之地，一般人都不会往那边走，那日你显然就是知道阿蔓会在那里出事，故意将我带去的。”

谢安忽然起身，一脸愤愤地看着红筱，立时拔出了手中长剑，横在了红筱跟前。

“我师兄于你有救ོ命之恩，你竟然忘恩负义，故意引我们上当！”

红筱抬头，看着林暔易面无表情的脸，却愕然红了眼眶：“恩公可记得我们曾在江州县见过一具红衣女尸？”

“那是我姐姐红玉，她是被昆仑派的人所害！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