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泪水氤氲，看着被自己擦拭得模糊的字，说：“对不起……”

　　这是小师妹留下的唯一的资料了……

　　慕森非的手还在摩挲着那处被打湿的纸，缓缓低下头，重复道：“对不起……”

　　愧疚与后悔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将他挺直的脊背压弯。

　　小师妹没有背叛，没有杀害师父。

　　是他错了，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像个笑话。

　　还……

　　“对不起。”他看到档案中那一张证书，更是觉得自己可笑。

　　小师妹虽然马虎了些，可她也是个警察啊。

　　那些国旗下宣过的誓，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信仰，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被放弃呢？

　　他只觉心如刀割。

　　自己不仅怀疑小师妹杀了师父，也质疑她的信仰……

　　慕森非看着楚宥沐的照片：“要是你在天有灵，看着我怀疑你，该有多心寒啊……”

　　他的声音消散在空中，得不到回复。

　　慕森非默默将脸上的泪擦去，把档案装好放进抽屉。

　　门口传来敲门声，刚才的协警带来消息：

　　“昌建交代了宏仔曾去过的场所，有一处是晟业。”

　　慕森非眉头一皱，“那是高级会所，与宏仔家也有一段距离。”

　　协警点点头：“昌建说宏仔不止一次说要带他去二楼体验足疗服务。”

　　“二楼……”

　　慕森非手指敲了敲桌子。

　　晟业。

　　金色的大灯与红色的字映衬，配着阔气的凯旋门和两侧石狮子，显得此处高大恢宏。

　　门口的接引小弟点头哈腰，为贵宾按停旋转门，引进室内。

　　“看了八百遍，也不像是宏仔能来得起的地方。”解昀霄在评价。

　　慕森非挑眉不言。

　　经过他们昨天的摸排，在洗浴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了黄毛一伙人中刀疤脸的踪迹。

　　担心打草惊蛇，大队分作三组，分别乔装潜入五楼和一楼进行排查。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摸清情况，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慕森非放下对讲机，主持大局。

　　“一楼厨房，看到一个人提着大量盒饭下到了负三层停车场。”

　　慕森非回复：“收到。”

　　他目光看向停车场出口，只一瞥，便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包车。

　　“这是……”解昀霄眼光一凝：“车牌换了，但确实是那辆面包车。”

　　慕森非默默握紧了手，看着熟悉的车从面前闪过，开车的人是——刀疤脸。

　　他拿起对讲机，命令道：“三组跟上那辆面包车，不要打草惊蛇。”

第14章

　　话音刚落，耳机里就传来声音：“二楼足疗，发现黄毛！”

　　“跟上。”

　　“是。”

　　慕森非看着面前的电子屏，代表耳机里人的红点缓缓停在了三楼最左侧。

　　“慕队，一个女人叫黄毛进了最里面的包厢。”

　　“女人？”

　　慕森非听见女人的那刻，心就扬了起来。

　　解昀霄的侧写显示杀害师父的人是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看得清女人的脸吗？”

　　“角度不行，只能听见她招手叫黄毛。”

　　慕森非眉头一皱，“盯着包厢，我马上来。”

　　解昀霄拦住他：“不要轻举妄动，你自己说的。”

　　慕森非手一顿，没有理他，继续换上装备

　　“我知道你着急找到凶手，但是……”解昀霄不赞同。

　　慕森非甩开他的手，推开车门：“我有分寸。”

　　他不会重蹈师父和小师妹的覆辙，他会将警惕与谨慎刻在骨血中。

　　他利落地推开门，留给解昀霄一个干脆的背影。

　　解昀霄看着他隐入黑夜，消失在消防通道的大门中，轻轻叹了口气。

　　遇见师父和小师妹，向来小心的大师兄也难掩焦急。

　　他默默拿起耳机：“注意安全。”

　　“……”耳机里寂静一片，只有两声轻敲。6

　　慕森非顺着消防通道的楼梯迅速到了二楼，与潜入人员汇合。

　　“如何？”他看着身着足疗服务生服装的下属。

　　“进去五分钟了，没有人再出来过。”

　　他抬眸看了看门口的监控。

　　耳机里传来解昀霄的声音：“这里的几个监控都是坏的。”

　　慕森非神色一凝。

　　自己将监控破坏了，说明里面一定有不能被拍到的重要的人。

　　他犹豫再三，缓缓贴近门，却发现门根本没关。

　　慕森非心中一愣，只觉不妙，就听一个张扬的声音道：“别在门口逛了，进来坐吧！”

　　门应声打开，黄毛穿着一身足浴服，坐在房间正中央的书桌后，挑眉看着他。

　　慕森非一凛，枪口对准他：“你怎么知道？”

　　那黄毛笑了笑，缓缓站起：“你们迟早会来的，不是吗？”

　　慕森非见他这幅模样，手握的更紧：“人是你杀的？”

　　黄毛闻言大笑，轻蔑道：“哪个？老的还是蠢的？”

　　慕森非皱眉。

　　“哪个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死了！”黄毛挑眉，不屑道。

　　慕森非咬紧牙关，额角紧绷，看着他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

　　黄毛目光阴骘，迅速抬起手，对准慕森非就是一枪：“现在，你也要死了！”

　　慕森非立刻闪身，躲在墙后。

　　枪声σσψ引起了轰动，二楼的顾客和服务生四处逃窜。

　　耳机里传来声音：“支援马上到。”

　　黄毛的声音更加嚣张，对着探头的男主又是一枪：“跟那个老蠢货相关的一切都要死！”

　　他声音冰冷，像是浸了毒一般恶毒，直戳慕森非的心窝。

　　慕森非还了一枪：“你认识我师父！”

　　黄毛的双手拿枪，动作熟练，准头可观，像是受过专业训练。

　　“何止认识，就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头，又打了一枪：“对了，忘了说，这个枪是那个女警官的。”

　　“你捡走了小师妹的枪！”慕森非声音愤怒。

　　“冷静，理智。”解昀霄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他是故意的。”

　　慕森非深呼吸，咽了咽口水，握紧枪探头去看。

　　只见黄毛一枪打碎玻璃，弹壳落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临街的玻璃应声而碎。

　　慕森非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黄毛径直跳了出去：

　　“你的仇人是我，有本事来杀了我呀！”

　　他紧追两步，却见黄毛落到楼下一辆正行驶的皮卡的后斗中。

　　里面早放满了缓冲物，黄毛对他挥挥手：“拜拜。”

　　“该死！”

　　他握住耳机：“跟上他！”

　　“已经在跟了。”解昀霄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另一队的声音：

　　“C组报告，跟着刀疤脸找到了被拐人员的窝藏地点。”

第15章

　　“做得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立刻赶到。”

　　慕森非回复到。

　　他正欲转身，却见桌面便利签上写了什么。

　　慕森非目光一闪。

　　只见那白色的纸面上，画着几个复杂的图形。

　　图形简楚排列成两行，看着异常熟悉，他突然想起：

　　“大师哥，我们做一个只有你和我知道的密码好不好？”

　　“为什么？”

　　“这样我们传小纸条就不会被人破译了呀！”

　　女孩眼眸闪闪，拿笔在本子上画，“这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