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最后，他只这样说。

　　“我会搬出去的。”程旭掠过程敛，声音传到程敛耳边。

　　冷漠，又坚定。

　　程敛看着程旭的背影，神色闪了闪。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他看着程旭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的身影，眼睛里有失落一闪而过。

　　#

　　章肖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他想到今天被凌秋月和陶织怼到说不出话的情景，心里愤怒倍增。

　　沈知言……

　　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喂，”手腕上的光脑突然响起来，章肖一滑，投影便出现在了半空中。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章肖的脸色骤然大变。

　　——

　　第二天。

　　谨言律师事务所。

　　“boss，章佳怡的案子法院的判决已经出来了。”

　　“章辽败诉，章家的财产已经全部交由章佳怡掌管。”

　　沈知言接过旁边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垂眸看着。

　　章佳怡是联邦知名的医生，本身tຊ毕业于最高医学学府，在主星的首都C市中心医院任职。

　　而在两个月前，章佳怡的父亲离奇死亡，章佳怡和她的兄长章辽开始争夺家产。

　　章佳怡怀疑她父亲的死亡根本就不是正常死亡，再加上章辽公然在公司以董事长身份叫嚣，一怒之下就起诉了章辽。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章家父亲的死因，还真是章辽一手造成的。

　　经过几次开庭上诉，最终法院判决，剥夺章辽的一切既得财产，公司的继承权归章佳怡所有。

　　……

　　沈知言漫不经心翻着手上的纸张，虽然如今星际时代，但是人们并没有摒弃传统，改用方便的光脑传输，而是一直把使用纸张的习惯传承了下去。

　　助理陈安乐看着boss翻看文件内容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一千零一次感叹，

　　沈劳斯还是这么帅得人想哭！

　　陈安乐是沈知言的学生，她在沈知言刚刚开办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就在了，亲眼看着沈知言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事务所变成如今有模有样的样子，沈知言接手的每一个官司她都有跟进。

　　安乐还能想到她第一次看到沈知言站在代理人席位上发言的样子。

　　彼时，她作为实习律师和沈知言一起参加会议。

　　和平常的他不太一样，在代理人席位上的沈知言，是日常生活中不会出现的强势与自信。

　　如果在生活中，沈知言话少，冷淡，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而在法庭上，他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高调，有力，锋芒毕露。

　　偏浅淡的眉眼在法庭上，似乎都被晕染上一层墨，像是出鞘的剑，泛着凌冽的锋芒。

　　他顶着很大的压力，所有人都不相信一个Omega能将事务所开起来。

　　可他做到了，做的很完美。

　　“安乐，”沈知言叫道，转头看她。

　　陈安乐愣了一下，从思绪中回过神儿来，忙不迭答，“在！”

　　她下意识站直，双手很规矩地放在两侧，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即使共事了很多年，安乐还是有一种下意识的……慌张。

　　这感觉，和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到一模一样。

　　沈知言看着这小姑娘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下。

　　他摇摇头，把文件递给陈安乐，“文件没什么问题，这次的官司完成得不错，把它收录起来吧。”

　　“好的。”陈安乐接过，僵硬地往前走。

　　沈知言：……

　　“我又不会吃了你。”他道，很不理解陈安乐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对了，帮我挂一下下午C市中心医院的号，Omega信息素治疗科。”

　　“好的，”陈安乐立刻应下来，她后知后觉愣了下神儿，“啊？”

　　她心里有些担忧，沈知言的信息素……好像很不稳定。

　　这时，突然有人过来，

　　“沈律师，”那人慌慌张张，“有人在事务所门口闹事。”

　　沈知言抿唇，然后大步朝外走去，“安乐，叫保安。”

　　陈安乐给保安打了电话，看着青年已经走远的身影，立刻跟了上去。

　　律师事务所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本来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对于这种一看就是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桥段没有什么兴趣。

　　但奈何，那人哭得也太聒噪了吧？

　　简直有辱联邦市民的耳朵。

26，拖走。/串通。/一起看病。/满足你。

　　——

　　沈知言过来的时候，章肖正在嚎啕大哭。

　　“呜呜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黑心律师什么都干！”

　　“你们事务所就是吞了章佳怡的钱，帮助她助纣为虐，简直丧尽天良！”

　　“什么律师，不过就是一群拿钱办事的黑心狗！”

　　章肖说着话，声音刻意放大，吸引着街道上路人的注意。

　　他看到沈知言从里面出来，哭声突然停住了，他神情蓦然变得震惊。

　　“沈知言，你怎么会？！”

　　章肖的父亲就是章辽，他因为父亲的案子不满，故来谨言事务所闹事，想要把事情搞大。

　　没想到，沈知言也在这里。

　　他不是……不就是一个破教书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而在章肖对面，沈知言眉尾微扬，倒是对章肖有几分印象。

　　哦，沈予的狗腿子，叫……章肖。

　　沈知言和他没打过几次照面，但架不住沈教授有几位霸道且极为护短的朋友们。

　　凌秋月和程旭早就把章肖在高中是如何如何污蔑他，如何如何给他泼脏水的事告诉了沈知言。

　　是以，章肖这个人，沈知言可是听了不少东西。

　　青年看着他，章肖此时为了表演更加生动，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撒泼。

　　而沈知言，则是完完好好地站在台阶上。

　　他们放在同一个画面中，高下立判。

　　章肖感觉到了几分难堪，尤其是自己以现在的状态来面对沈知言，就像一个战败的人，企图用卑劣的手段来蒙混过关。

　　可他还没说话，沈知言就开口了，

　　“你如果有疑惑，可以去法庭告我们。”他说，声音好听，“如果没有证据，在这里信口雌黄……”沈知言朝着赶来的保安做了一个手势。

　　“我会告诉你怎样做一个守法的联邦公民的。”

　　章肖看着围上来的保安，沈知言仍然站在那里，神色冰凉地看着他。

　　“沈知言，你要干什么！”

　　“这里是C市，是主星首都，你当我怕你吗！”

　　沈知言啧了一声，“把他带走。”

　　保安们一拥而上，这两个架着章肖的腿，那两个架着章肖的胳膊，拖着走了。

　　只剩下章肖的哭喊声。

　　沈知言不管周围的议论声，直接转身进了事务所。

　　这种人，不需要和他废话。

　　——

　　章肖被保安们拖着，一直到了很远的地方，把他扔下来，扬长而去。

　　章肖就像抹布一样被丢在土地上，形容狼狈。

　　他咳嗽着站起来，星际时代科技发达，一切都是科技与技术感，所以，找到一处原始的荒郊野岭真不容易。

　　章肖脸上满是灰尘与土屑，他眼神怨毒地看着前方保安们离去的身影，全身都呈现出一种被羞辱而颤抖的样子。

　　“沈知言……”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