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弄得恼怒不已，强迫我转身，对上他的涌动着莫名情绪的厉眸，

　　「什么时候不爱我的？」

　　什么时候？

　　我有些恍惚。

　　大概是我成为宫危情人的第二个月。

第6章 6

　　外面是飘飞的大雪，我被锁链束缚在室内，浑身伤痕累累。

　　宫危抽着烟，倨傲而顽长的身躯立在我身前。

　　他将沈氏面临股权危机的新闻播放给我看。

　　他挑起我的下颔，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异瞳中是狩猎者特有的期待，

　　「小白兔，打掉这个孩子。我就帮你那情哥哥一把，否则我不介意落井下石。」

　　我心里的确担忧沈靳。

　　可我不愿意信任宫危这魔鬼。

　　宫危将我禁锢在怀中，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

　　「那再给你个机会，你再联系他一次，若他愿意救你，我就放你回去。」

　　我原本黯淡的双眸，开始浮现出希望。

　　我消失这么久了，沈靳和父兄肯定很担心我。

　　在宫危戏谑的目光中，我满怀希望拨通了沈靳的电话。

　　「沈靳，你能来港岛——」接我吗？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沈靳愤怒的声音已经冲破我的耳膜，

　　「卫鸢，你也是来嘲讽我的吗？你给我滚，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电话挂掉那一刻，一条新闻头条爆出——

　　#沈氏将与卫氏联姻#

　　#卫氏将向沈氏注入全部资金#

　　配图是沈靳与卫明珠相视而笑的图。

　　怎么形容那时的感觉。

　　就像是有人粗鲁地用勺子挖去我的一块心脏，撕裂的疼痛令我小腹坠痛。

　　那个孩子，竟这样离开了。

　　带着我对他父亲的爱，一同消失在我的身体。

　　宫危打电话叫医生后，就将我温柔搂在怀中，语气充满蛊惑，

　　「小白兔，要永远呆在大灰狼身边。」

　　这一待，就是五年。

　　直到宫危手下叛变，他紧急命令手下将我送回内地。

　　浓墨的黑夜，枪声此起彼伏。

　　海浪翻滚的港口处，宫危搂着我狠狠吻我，直到血腥气在口腔中蔓延。

　　他脸上沾染着血星子，眼神侵略性十足，凶狠对我说：

　　「小白兔，老子若是能活下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好活着，等着老子。」

　　飘荡的小船驶出很远。

　　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因爆炸而火蛇蔓延的港口仓库。

　　一月后，港岛那场权位争夺席卷各大新闻平台，宫危终究失败了……

　　「在想那个『危』？」沈靳掐住我脖颈，眼中似是升腾的妒火。

　　我望着沈靳，疲惫又平静道：

　　「沈靳，我真的不爱你了，所以你能放过我吗？」

　　沈靳脸色瞬间难看，僵持许久后将我摔在地上，拂袖离去。

　　而我洗了个澡，安心在酒店睡了一觉。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无处可去。

　　暗中保护我的宫危手下，给我租了个小公寓。

　　日子似是平静的过去半月。

　　直到梁辰发消息过来：

　　【我可是拍了你衣衫不整的照片，不想我曝光就来这里。】

　　这条消息令我浑身一震，胃部痉挛，令我再也忍不住跑去厕所呕吐。

　　脑海中不断交织着五年婚礼仪式上，大屏上那些无中生有的P图不雅照。

　　「还以为是个玉女，却没想到是欲女呀。」

　　「啧啧，看身材比我睡过的妞儿都带劲儿，沈总有福气。」

　　「这算什么福气，头顶都绿成什么样了。」

　　「……」

　　「啊——」我哭着坐在地上，抱住头尖叫。

　　厄运总是接踵而至，苦难从没打算放过我。

　　我拿着匕首，到达和梁辰约定的会所，却发现沈靳和卫明珠也在。

　　「大家都来看看这是谁。」

　　「这不是曾经海城第一名媛千金卫鸢吗？咦，她身上的衣服怕是地摊货吧。」

　　「卫小姐，你的逃婚对象穷成这样了吗？」

　　眼前这一张张嘲笑鄙夷的脸，像是一场荒诞的戏剧。

　　我是台上人，亦是旁观者。

　　手中浸出冷汗，胃部剧烈翻涌。

　　我望向沈靳，他神色淡漠地盯着我，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

第7章 7

　　氤氲烟雾中，他似是不认识我。

　　身体本能的颤抖，竟开始恐惧他的视线。

　　我看向梁辰，艰涩道：「我来了，把东西给我。」

　　梁辰和卫明珠对视一眼，走过来想碰我。

　　我握紧袖中的匕首，后退一步，「别碰我。」

　　梁辰啐了一口，指着桌上的高浓度威士忌，

　　「装什么贞洁烈女，把这个喝了，我就把照片给你。」

　　这样一瓶酒下去，我可能会死。

　　我去看沈靳，却发现他正低头和卫明珠说着话。

　　那种温柔的神情，我已许多年未见。

　　这一瞬间，我脸上血色全无，眸中的光亮彻底湮灭。

　　我竟还对他有所期待。

　　我倔强挺直背脊，拿起了那瓶酒。

　　卫明珠惺惺作态道：「姐姐，你是有照片在梁少手里呀。」

　　她捂着唇，「不会是那种照片吧。」

　　「你说到做到。」我没理会卫明珠。

　　仰头喝酒，烈酒划过唇舌，带起刺疼，我不断咳嗽呕吐。

　　梁辰，「吐了一滴都不行，喝完这瓶再加一瓶。」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觉得浑身从内到外都被灼疼。

　　喉头似有腥甜要溢出，却被我强制咽了下去。

　　昏沉着被梁辰拉到腿上坐下，他淫笑着在我身上抚摸。

　　我想挣扎，可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没力气。

　　「沈靳……」

　　我求助地盯着沈靳。

　　他站了起来，冷漠道：「没意思，先走了。」

　　我心中悲恸，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摇摇欲坠后，彻底崩塌，钻心疼痛弥漫四肢百骸。

　　我惨笑着，用尽力气，用携带的匕首划伤手腕。

　　鲜血喷溅，周围众人尖叫。

　　沈靳终于变了神色，惊慌失措地拥住我，用手捂住我手腕。

　　包厢昏暗的灯光下，我望着他，苦涩笑道：

　　「沈靳，你总说我脏，我死了是不是就不脏了。」

　　沈靳满面痛苦，低头问我，「鸢鸢，你怎么就这么倔，求饶不会吗？」

　　求饶有用吗？

　　没用的。

　　我在港岛时也向他求救过，可他从未救过我。

　　昏迷的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被救护车拉走后。

　　会所某间包厢中。

　　幽暗环境中，烟雾恣意弥漫，哀嚎瘆人。

　　隐于暗中的人，只露出夹着烟蒂，骨节分明的一双手。

　　在他脚边，是被打得奄奄一息，不断求饶的梁辰。

　　「大哥，快没气了。」

　　「嗯。」

　　他抬起脚，狠狠踩住梁辰的头，用阴郁仿若九幽传来，嘶哑难听的嗓音道：

　　「欺负老子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

　　我醒来时，看到的却是手术室刺目的灯光。

　　穿着手术服的沈靳，俯视着我阴冷道：「你醒了？」

　　「这是哪里？」我沙哑开口问。

　　沈靳笑了，下一刻双眼猩红掐住我脖颈，

　　「你可知道，你怀孕三个月了，是你那个奸夫的，对吗？」

　　我脑中惊雷乍响，我怀了宫危的孩子。

　　我又惊又喜，几年前流产后。

　　医生说我可能不能怀孕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我和宫危没做安全措施，却一直没怀。

　　如今，我怀孕了。

　　我会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我不再孤独了。

　　可沈靳如今的疯狂神态，和此时我身处的地方，让我意识到不对。

　　我不断挣扎，直到左手手腕上的纱布浸出血液，沈靳才松开我。

　　我剧烈咳嗽着，强撑着蜷缩起身体，

　　「沈靳，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沈靳见我如此，倏地大笑，表情竟显狰狞，

　　「卫鸢，你是我老婆，你让我留着一个孽种，你是在侮辱我。」

第8章 8

　　我流着泪，跪在床上求他，「沈靳，只要你别伤害这个孩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沈靳拎住我的领子，嘶吼道：「你就那么爱他！为了他跪着求我，卫鸢，你的骄傲呢？」

　　他笑得疯批阴狠，「那这个孩子，就更留不得了。」

　　沈靳叫护士们压住我，我尖声大叫，仿若疯子。

　　沈靳一靠近我，我对着他脸就是一阵抓挠，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沈靳，放过我，我会永远离开，不再碍你的眼。」

　　「我什么都没了，父亲，哥哥，还有你，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我哭到哽咽，祈求地看着沈靳。

　　沈靳，你不要那么残忍。

　　沈靳却只是淡漠将麻醉注射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