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到一定状态才行。到时候看检查数据指标才能判断。”

两人说话间沈小燕尝试着睁开了眼睛，只有右眼。第一下轻轻睁开一条缝，一片白光透进来，不适应的沈小燕立刻又闭上了。隔了两秒又睁开一条缝，白光不再刺眼，慢慢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再渐渐清晰。

宋承年说话间已经留意到沈小燕的动作，紧紧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沈小燕睁开眼第一眼看到宋承年穿着件黑色的常服运动外套，拉链半拉着，里头是一件圆领白t，头发依旧剪得很短清爽干净，斜靠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宋承年，你今天真好看。”沈小燕第一次直白的表达她的喜欢，她的心在嗓子眼狂跳，有一种张开嘴就要跳出去的错觉。

宋承年听见凑上前问，声音因为极度兴奋甚至有些破音：“你能看见啦？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沈小燕仰着头看着他说：“能，黑色。”

宋承年低头看着乖巧的少女，睁开的眼睛还红肿着，眼皮上沾着黄色的药渍，但明显能看出来她的双眼不再空洞，瞧着自己的眼睛撒着星星点点的光。

宋承年伸手抚上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俯下身去。

“诶诶诶，先看我这，检查还没做完。”宋清潭出声道。

沈小燕瞬间弹开，左眼视线受阻她没注意到宋清潭正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她连忙坐好才开始打量宋清潭。

和宋承年阳光耀眼的帅不同，宋清潭清隽的长相，鼻梁上架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眼睛狭长是很精明的长相。但沈小燕没法将面前这个人同和病人家属对骂跳脚的人联系起来，总觉得气质上不搭。

“盯着我看什么？睁开眼看见我这么帅的决定爱上我了？”

……

沈小燕决定收回刚刚的念头，一开口真是叫人幻灭。

宋清潭不顾宋承年幽怨的眼神对沈小燕道：“简单测试一下视力，看目前恢复了多少。”

第41章

说着站起身走到视力表前停下，沈小燕另一只眼还盖着纱布，连遮挡板都不需要拿，宋清潭快速指了几个便收了棍子道：“0.2，还行，不算糟糕。”

说着收拾东西叮嘱道：“注意用眼，不要过度，水也小心别进到眼睛里，情绪也不能太激动。晚点护士会送本手册过来，按照上面的做就好。”说完头也不回地腾地方了。

宋清潭离开后房间陷入寂静，之前看不见的时候沈小燕还能说服自己反正看不见就当在睡觉，现在有些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瞟，有一种网友见面的尴尬感。

最后还是宋承年率先打破尴尬，他掏出手机递到沈小燕面前道：“之前找出来的承阳的视频你要现在看嘛？”

沈小燕点点头，接过手机，点开播放键。

一段一分多钟的视频，视频开头宋承阳举着DVD对着沈小燕问了个问题。虽然没有声音但沈小燕对这一段印象深刻，脑子里自动补齐的宋承阳的问题。

“小燕你为什么要学跳水啊？”宋承阳坐在训练场边的椅子上问道。

小小的沈小燕一边坐着准备动作一边回道：“不知道，教练说我有天赋就开始练了，感觉自己只会这个。”随后又问宋承阳：“你呢？你为什么练跳水啊？”

宋承阳一手举着DVD一手撑着头说：“因为我的哥哥是很厉害的跳水运动员，我想像他一样厉害，和他一起并肩站在最高处。他是我最最崇拜的人。”

这时的沈小燕和宋承阳还只是青训队的小队员，沈小燕还没有在现实里见过宋承阳的哥哥，她停下热身的动作问：“有多厉害啊，比我们教练还厉害吗？”

宋承阳眼睛泛着光异常亮：“比教练还厉害，他是世界冠军，我去看过他的比赛，整个场馆的人都在为他欢呼加油，我耳朵都要聋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喊得最大声，因为我是他最大的粉丝，他在领奖台上披着国旗的样子帅呆了，我以后披上国旗一定比他还要帅！”

“世界冠军？他是叫宋承年吗？”沈小燕又凑近几分问道。

“是的，你看过他的比赛吗？是不是很帅！”宋承阳见沈小燕知道自己的哥哥明显兴奋起来。

“帅！”沈小燕回答得很干脆。

小小的哥控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喜欢自己哥哥的人是藏不住的开心，宋承阳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努力，成为像我哥一样的世界冠军怎么样！”

“好！”沈小燕眼里也闪着希冀的光。

伸出手在空中和宋承阳击了个响亮的掌，随后身后响起沈小燕噩梦般的声音----沈力军。

“沈小燕！你妈求着我让你来学跳水，就是这样糟蹋我们的钱的？还在场馆里谈恋爱，和男生拉手，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说着快步走向沈小燕，话音未落就是兜头盖脸的一巴掌，随后无数个拳头落在沈小燕的头上，脸上，手上。

沈小燕熟练地用手护住头，并不辩解，她知道沈力军只是寻了个打她的由头，并不在意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她蹲在地上尽量减少受伤的地方，以免影响第二天的训练。

第42章

宋承阳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冲了过来，推开沈力军吼道：“你为什么打她？我们没有谈恋爱，我们是朋友！”

沈力军习惯了在家称王称霸，没有人敢反抗他，突然被毛头小子冲撞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打在宋承阳的身上，沈小燕眼疾手快的将人拽过来紧紧地护在身下。也不知道瘦小的女孩力气怎么这么大，宋承阳竟让挣脱不开。

随着画面一黑，视频戛然而止。

宋承年看完心口泛着压抑不住的痛，他看过很多遍每一遍都是如此，他问：“痛吗？”

沈小燕笑了笑，“早忘了，他人长啥样我现在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忘了沈力军长啥样这话倒是不假，沈小燕自从18岁迁离户口之后就再没见过他，最近的两次也仅仅是听过声音罢了。

但忘了痛不痛是假，那一次是自从沈小燕学乖以来挨得最重的一次打，重到沈小燕请了三天假躺在她最厌恶的家里。她害怕宋承阳看见她这一身伤要哭鼻子，她的好朋友是生活在光亮里的，受过最大的惩罚就是考试没考好被妈妈罚抄试卷。

收回思绪沈小燕看着宋承年问：“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想看看这件事情闹得多大了。”

宋承年点头。

越看沈小燕脸色越不好，她是有微博的，队里给统一注册的，除了赛事新闻她的微博一片荒芜，但现在每条微博下面都乌烟瘴气。

她特地去看了肖雪玲宋承年的底下，凡是为她说了话的都一片骂声。

她不懂，为什么人能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义愤填膺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别人，甚至牵连无辜的人。一个人的生活得过得多枯燥无趣才会在网络上寻找存在感，充当所谓的正义使者。

“能借我登一下微博吗？”沈小燕又问。

她的手机自从看不见后就换成方便使用的老年机，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APP。

宋承年挑眉，没问她要做什么，只点点头。

沈小燕低头捣鼓一阵，点开那个视频问宋承年。：“这个视频我可以发吗？给承阳打过码的。”

宋承年点点头道：“你发。”

待沈小燕发送成功之后宋承年才看清她编辑的文字。

“我是沈小燕，之所以这么久才出来回应是因为奥运赛场上我的眼睛失明了，今天才拆下纱布，视频中控诉我白眼狼的人是我的母亲和养父。14岁进入省队后的所有开销皆为比赛赢得的奖金，感谢国家的栽培才有我的今天。等到他们年纪老了养活不了自己的时候我会遵守国家律法尽一份赡养义务。发断章取义视频引导网暴的无良媒体请耐心等待你的律师函，最后，我发布的视频内容是我在那个家里14年所遭受的冰山一角。如果看完之后仍觉得我冷心冷血请上我的微博来骂，不要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