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

　　段韶言终于将视线从手中的文件移开：“请他们进来吧。”

　　管家应了声出去了。

　　过了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

　　女的干练美丽，男的高大英俊。

　　段韶言起身跟女人握了下手：“祁总。”

　　女人微微一笑：“段总，突然到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哪里的话？“段韶言说，“非常欢迎祁总来家里做客。”

　　双方寒暄了会儿。

　　女人环顾了眼四周，奇怪道：“怎么不见段总的妹妹？”

　　段韶言闻言，眉头微挑了下。

　　他没回答，视线落在了跟在女人身后，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

　　“祁总不妨先介绍一下，您身后的这位是……？”

　　女人没有开口，而是侧头看向身后的人。

　　男人面无表情地道：“我叫程川。”

　　段韶言端咖啡的动作微顿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疑惑道：“程川？是祁总家的亲戚吗？”

　　程川并不打算跟对方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小鱼呢？”

　　哒——

　　咖啡杯底与桌面磕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段韶言忽地冷笑一声：“倒是我小瞧你了。”

　　竟然能这么快发现小鱼没死。

　　还不远万里地跑到首都来找人。

　　更主要的是，对方居然还能找到祁家帮忙。

　　这真的是个普通庄稼汉子能做到的吗？

第99章 怎么还不来接她

　　客厅内的氛围有些剑拔弩张。

　　“多谢你前段时间对小鱼的照顾。”段韶言冷漠道，“你想要多少钱，尽管提。”

　　祁明烟看着这幕，莫名觉得怎么那么像是：拿着这张支票，离开我儿子呢？

　　程川语气淡淡：“我和小鱼是夫妻，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

　　这句话可算是戳中了段大少爷的肺管子。

　　差点没忍住暴起，指着程川的鼻子让他滚。

　　段韶言冷冷看着他：“你说你和小鱼是夫妻，你有什么证据？”

　　有本事你把结婚证拿出来啊。

　　程川淡然道：“证据在小鱼身上。”

　　所以，想要看证据，除非段韶言把段小鱼叫出来。

　　但段大少爷能有这么蠢吗？

　　他才不会让小鱼和对方见面。

　　“小鱼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证据？”段韶言嗤笑了声，“程先生未免太过信口雌黄了吧？”

　　程川面不改色道：“你把小鱼叫出来，自然就知道了。”

　　段韶言气得牙根痒痒。

　　这小子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想见小鱼？

　　做梦！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段韶言微眯起狐狸眼，“不管你之前和小鱼发生过什么，现在你们都已经没关系了，所以，还请程先生别再来打扰我妹妹。”

　　对上男人警告的眼神，程川丝毫不受胁迫。

　　他说：“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空气中隐约飘着电光火花。

　　火药味十足。

　　“你和小鱼是怎么有的关系，你心里清楚。”段韶言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敢说，你没有哄骗小鱼吗？”

　　程川沉默了。

　　这种沉默在段韶言看来就是默认。

　　小鱼本就什么都不懂。

　　如果不是被他给哄骗了，哪会说得出“程川是我男人”这种话？

　　没有把他也给一块儿处理掉，是看在他照顾了小鱼这么久的份上。

　　但不代表，他可以继续纠缠。

　　“不管怎么说，你对我们家小鱼也算是有恩。”段韶言不愧是商人，很懂得如何软硬兼施，“你想要钱，或者女人，我都可以给你，但我希望，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后，你能尽快离开首都。”

　　一辈子也别再出现在小鱼面前。

　　程川突然开口：“我和小鱼的开始，确实是一个错误。”

　　段韶言冷哼。

　　算你小子识趣。

　　结果下一秒听到男人说——

　　“所以我决定，重新追求小鱼。”

　　段韶言傻眼。

　　然后忍无可忍地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扔向男人，优雅贵公子的风度全无：“你想得美！给我滚！”

　　程川伸手帮祁明烟挡住了差点泼到她身上的咖啡，杯子则擦着他肩膀飞了过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咖啡并不算烫，又隔着袖子，所以程川并未被烫着。

　　虽然有他挡着，但祁明烟的衣服还是溅上了些咖啡渍。

　　段韶言冷静下来，捏了捏眉心道：“抱歉，祁总，弄脏了你衣服，稍后我会赔你一套新的。”

　　祁明烟并不介意，笑着摇了摇头：“我理解段总的心情，但您妹妹是个独立的个体，她有权利决定该不该接受一个喜欢她的人的追求。”

　　这话说的，明显就有偏帮程川的意思。

　　然后，祁明烟就跟着程川一起被段家的管家微笑着“请”出来了。

　　祁明烟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大舅哥挺难搞啊。”

　　程川没觉得受挫，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不远tຊ处比城堡还华丽的别墅。

　　没有因此产生任何落差感。

　　程川只觉得，段小鱼理所当然地应该住在这里面。

　　祁明烟转头看向气质冷硬的男人：“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

　　程川垂眸看了眼被咖啡打湿的袖子，语调没什么起伏：“一起走。”

　　段小鱼今天一早就被邀请去听音乐会了。

　　直到下午才回来。

　　踏进门，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家里的氛围有些沉闷紧张。

　　佣人们全都在小心翼翼地做事。

　　怎么了呀？

　　段韶言从楼上下来，似乎是刚洗了个澡，头发还有些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段小鱼跟前，神色紧张地询问：“小鱼乖崽，回来的路上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吧？”

　　段小鱼懵懵然地摇头：“没有呀。”

　　闻言，段韶言松了口气。

　　他伸手故意拨了下段小鱼帽子上的小毛球，笑眯眯地问：“音乐会好听吗？小鱼乖崽有没有和老师合影留念？”

　　邀请段小鱼去听音乐会的正是以前教导她拉琴的老师。

　　段小鱼在音乐上确实非常有天赋，如果不是她情况特殊，老师甚至是想带着她一块儿演出的。

　　能不能演出这事，段小鱼其实并不在意。

　　她只是单纯地喜欢拉琴而已。

　　不过，在段小鱼十八岁生日那天，段韶言还是为她办了场个人音乐会。

　　站在台上演奏小提琴的段小鱼与平时的呆笨木讷完全不同。

　　漂亮的粉色礼服在灯光下像是缀满了碎星，琴弓仿佛成了她最得心应手的武器，自信而又张扬。

　　但等到曲目演奏完毕，段小鱼又还是那个小鱼。

　　“有的。”段小鱼乖乖地回答了哥哥的问题，她有些小害羞，“有好多人都想和小鱼合照。”

　　不过，她实在害怕生人，所以最后只和老师一人拍了合照。

　　段韶言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膛：“我们小鱼乖崽这么可爱漂亮，大家当然都会喜欢你。”

　　段小鱼茫然地眨眨眼。

　　是这样吗？

　　可她觉得，大家不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想要和她合照的。

　　“这么多人喜欢小鱼，那小鱼有没有喜欢谁？”段韶言这话问得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段小鱼什么都没听出来，帽子上的小毛球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她说：“喜欢哥哥。”

　　段韶言顿觉心花怒放，咧着嘴傻乐。

　　“还有程川。”说到这里的时候，段小鱼的眼睛亮得出奇。

　　段大少爷当场表演了什么叫做笑容逐渐消失。

　　然而，段小鱼还在扳着手指数：“还有苗姐姐，顾姐姐，小黑，小灰，郑小朝……”

　　段韶言两眼一黑。

　　这些人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过，这也能证明，段小鱼对程川的喜欢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以前小鱼乖崽都是只喜欢哥哥一个人。”段韶言故作伤心地抹眼角。

　　“没有呀。”段小鱼老实地回答，“小鱼还喜欢张婶和管家叔叔呢。”

　　段韶言：“……”

　　妹妹啊。

　　倒也不必这么实诚。

　　不过，段小鱼以前竟然还喜欢过那个狗腿子？

　　段韶言严肃道：“管家叔叔不是什么好人，小鱼不准再喜欢他。”

　　段小鱼说的管家叔叔当然不是现在的这位管家，而是从段小鱼小时候就在他们家工作的那位姓舒的管家。

　　后来对方惹恼了段韶言，就被大少爷解雇了，现在这位管家是他失踪回来后聘的。

　　段小鱼傻愣愣地点头：“好哦。”

　　“还有那个叫程川的……”

　　段韶言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小鱼急忙打断了。

　　“程川是好人。”

　　段韶言：“……”

　　小鱼这是在维护那个姓程的？

　　段大少爷已经在思考找哪个暗杀组织了。

　　段小鱼没有发觉她哥哥的杀气腾腾。

　　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