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又像上次一样被她逃走，贺易琛直接守在了冰场外的出入口。

姜念念有些沉默的跟在和贺易琛身后。

贺易琛只决心要打破这段沉默。

他落后一步，直至跟姜念念并肩而行。

“抱歉。”贺易琛开口又是道歉。

姜念念突然发觉，好像每一次见到贺易琛都会得到他的一句抱歉。

她有些疑惑的目光迎上了他的视线。

贺易琛吞咽了一下才道：“我母亲是在我生日离开的，所以我爸从来不给我过生日。”

“奶奶让我有了家人的感觉，所以我只能厚着脸皮来这里过生日了。”

这套说辞，姜念念听贺易琛说过。

只是每一次听她都心软得不行。

或许也是因为对此深有体会，从前的他们才会选择抱着取暖。

伤感的感觉顺着贺易琛身上倾泻。

他承认他有故意的成分，只是想到从前，这情绪里掺杂了几分真切。

黄昏落日映照在路上，贺易琛感觉自己左手的小指被姜念念勾住了。

那一瞬间，电流般的麻感自皮肤相贴处传来，传到他心口，仿佛就连心脏也跟着麻了起来。

这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酥麻。

姜念念也有同样的感受。

只是很快脸上几染上一抹羞怯。

这个动作以前她做过很多遍，只是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她没有克制住本能是她的不对。

“我不是故意的，我……你……别难过了……”姜念念说着想将手抽出来。

然而贺易琛却将她的手拉住了。

“可不可以牵牵你，就这一次就好。”他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狗，等待着主人的垂青。

姜念念想拒绝，可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一句：“好。”

贺易琛反手将她的手握住。

纵使他更像与她十指紧扣，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贪念，同时他也害怕。

他决定好了今晚要将一切告诉姜念念，他不知道这一切的后果会是什么。

可是他不想在瞒着她了，她有权知道一切。

向握得手越来越紧，直到走到门口，贺易琛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晚餐贺易琛没有麻烦奶奶，而是在餐馆定好了饭菜送到了家里。

一个蛋糕被推了出来。

很快，蜡烛点好。

灯灭。

烛光摇曳。

姜念念唱了生日歌，末了，她说：“许愿吧。”

贺易琛深深看了姜念念一眼，才将眼睛闭上。

念念，求你，别不要我。

蜡烛被吹灭，外面烟花升空，一切都像是早已算好了一般。

奶奶推着他们两人出去看烟火，自己反而回了房间，说不喜吵闹。

姜念念的眼里是烟花璀璨，贺易琛却是一直看着她，说舍不得移开眼睛。

似乎在害怕，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眼。

“姜念念。”他唤道。

转过头时，便看到了贺易琛那双深情的眼。

姜念念心尖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逃。

总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未必想听。

也许是看出了姜念念的目的，贺易琛拉住了她的手：“念念，我喜欢你。”

姜念念心尖难以抑制地颤动，颤得很厉害。

听着他的表白，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他说要娶别人的模样。

姜念念忍着汹涌的情绪，视线越来越模糊。

无尽的委屈与心酸袭上来。

豆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从姜念念眼眶滚落而下。

两人距离很近。

贺易琛低着头，眸色又暗几分，伸手扶上她的脸，冷白的手指擦着她的泪。

他想说别哭，可是惹哭她的人就是他。

而且他都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话他要是说出口她又会是何等模样。

贺易琛抚了抚她的脸颊，眼眶有些红润，他说：“念念，催眠你，我很抱歉。”

第38章

姜念念脸上表情茫然，秀气的眉毛慢慢皱了起来，痛苦逐渐在瞳孔蔓延。

她往后退去，嗓子说不出话。

贺易琛僵硬的手落在了半空中。

但牵着她的那只手却迟迟不敢松开。

“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接近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自己无法躲避，姜念念的眼神变了变，回避变成了接连不休的质问。

“我爱你，我不想瞒着着你，至于知道，没有很久……”

最后一句他没敢说实话。

姜念念脑袋有些发晕，将他的手甩开，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主理人，为什么他会有记忆，这是你们玩弄我的把戏吗？”

她质问着，可是没有得到回答，反而被跟上来的贺易琛再一次握住了手腕。

姜念念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他，抬手用力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她这辈子就从来没有打过人。

贺易琛的脸上没什么印子，反而是姜念念的手心在发着红。

姜念念泪又浮了出来，落到贺易琛的手里不亚于是滚烫的熔浆。

他沉默的将她揽到怀中：“你死的时候，我正好准备去找你，然后来到了清水河。”

“那天若是我能在早一步，兴许你都不会死。”

“能够在看见你，我真的很庆幸。”

姜念念被迫待在他的怀中，听着他低语呢喃，耳尖有些发麻。

他说他知道错了，不该那么对她。

他说他死的时候，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念念，我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救另一个贺易琛，我只是一个数据。”

“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姜念念听完这几句话，整个人都已经要僵硬了。

贺易琛停了片刻才说：“是我不对，念念……”

他咽了咽酸涩的喉咙：“一开始，我是真心想照顾你一辈子的。”

可惜他做的太糟糕了。

姜念念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他的那一句“我只是一个数据”。

她的手指揪着他背上的衣物，指节都已经发白。

这一刻，她似乎觉得责怪他是一件及其不合理的事情。

是她利用在先，又凭什么指责。

她突然想到，从前她一直是抱着这个目的和他相处的。

她把他当做情感的寄托，当做即将可以抽身离去的工具。

可是现在……

姜念念想再去找些理由，想为自己开脱，结果万般都只剩下了一句话。

她也不是个全然的好人，她也有错。

一股自我厌弃感油然而生，悲凉的气息几乎将她包裹。

贺易琛在极快的速度发现了姜念念的不对劲。

在他稍微松开手的瞬间，姜念念就像是脱离了一般，几乎快要掉了下去。

她的眼神看着有些空灵，怔愣的看着前方。

贺易琛的手指搭在她的腰侧，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

“念念，我不在乎你为何而来，我在意的是你来了。”

“我痛恨我所做的一切，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念念，不要否认我此刻的真心好吗？”

“若是……”贺易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若是有朝一日你会离去，那么求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第39章

他有所求的，所求的是姜念念片刻的垂青。

贺易琛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在什么时候重新崩塌，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消失在数据之中。

他只求这一刻，他想和她在一起。

世上的谁都比不过她。

世间一切都可以是虚妄，可是他的爱是真的。

贺易琛又说了好多话。

姜念念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清。

只是听到他说爱的时候，睫毛颤了颤，如蝴蝶展翅时的抖动，轻薄又脆弱。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就算将他当做情感的寄托，但投入的感情不是假的。

有几个日子里，她也曾想过，若是就这样也挺好。

这个世界的贺易琛和现实世界的他是一样的。

他们都爱她。

只是每一次这样想的时候，她都会产生强烈的自我厌弃感。

后来她不想了，将自己投入到花滑当中。

可是，她的结局总是不太美好。

姜念念的表情有些困惑，又好像有些迷惘。

她抬起脸看向贺易琛：“先让我回去好不好。”

贺易琛手指微动，一点一点松开了手。

姜念念心中千百种滋味。

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