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怨我，怎么都好，只是……”沈凛舟舌根苦涩，话音颤抖，“别再消失了好吗？”

他怔怔看着温肃霜，话语中满是祈求。

“你不在的这两年，我每日每夜都会想起你。”

沈凛舟不敢回忆，这两年，他是如何度过的。

冰场，小屋，宿舍，每一处地方都充满了他们的回忆。

每一个美好的回忆都衬得现实残酷而冰冷。

这两年，沈凛舟无时无刻不活在巨大的歉疚与懊悔中。

所以，这次找到温肃霜，他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你别离开，无论做要我做什么都好。”

温肃霜静静地看着沈凛舟，沉默了良久，说出的话冰冷无情。

“凭什么？”

“沈凛舟，你凭什么要求我？”

第18章

这话仿佛一场瓢泼大雨，将沈凛舟的期望尽数浇息。

他心中一沉，一颗心坠入谷底。

温肃霜眼眸如冰，看着沈凛舟崩溃的神情，继续说：“伤害已经造成了，你几句对不起，又能挽回什么呢？”

她言辞犀利，直戳沈凛舟的心窝，将现实赤裸而真实地剖析给他。

“沈凛舟，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温肃霜还想说什么，车窗却突然被敲响。

沈凛舟回神降下车窗，看见一个身穿交警制服的白人。

他指了指前方，说了一串苏国语，大意是让沈凛舟开走，这不能停车。

沈凛舟点点头，正要发动车子，却见那白胡子交警摘下眼镜，笑容促狭，说了什么。

温肃霜没听懂，却见沈凛舟眼眸一暗，说了句重话，便踩着油门启动了车子。

他脸色不悦，周身笼罩着幽暗的气势，仿佛山雨欲来的高楼，整个人都危险而隐秘。

温肃霜看着，动了动唇，却没有询问，只转头看向窗外。

被白人交警这么一打断，两人的情绪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再续不起来。

于是一路无话，只剩冷气缓缓输送，给冻僵的氛围增添一抹冰冷。

十几分钟后，医生诊疗室。

“你好，段玉雯。”沈凛舟口中的医生一头棕色卷发，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戴着黑框眼镜，与温肃霜打招呼。

温肃霜看着她一副白人模样，却说出一口流利中文，只觉违和。

沈凛舟见她呆愣，解释道：“她是我爷爷好友的孙女，出身中医世家，也算半个中国人。”

温肃霜点了点头，将刚拍好的片子递给她。

段玉雯勾起一个温和的笑，仿佛看穿温肃霜的担心，打趣道：“别担心，我虽然年纪轻，但博士学业主修的就是运动损伤与康复，你的伤，易如反掌！”

她话语活泼，将温肃霜逗得笑出声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管能不能治，就当是一次问诊，放轻松就好。

温肃霜劝自己，却见段玉雯看着片子，神情严肃起来：“膝盖的伤确实很严重啊……”

她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说。

“要是早点来，早点动手术，或许还……”

段玉雯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话音，低头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温肃霜看着，心仿佛被吊起，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想询问自己的身体，喉头却像是被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这次也要无功而返了吗？

不等她询问，却听段玉雯看了眼沈凛舟，像是想起什么，问：“两年前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沈凛舟满心都在温肃霜的伤势上，见她这样问，心头猛地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现在……晚了吗？”

这话问出口，温肃霜和沈凛舟心中俱是一沉。

段玉雯写完再抬眸，便对上两双沉痛的眼。

她一愣，解释道：“那倒不是。”

“只是两年前来的话，我的时间比较空。现在我的手术约，已经排到了一月后。”

此话一出，温肃霜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切问道：“做了手术，就能恢复了吗？”

“恢复到百分百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手术之后应该能恢复个八成，够你重新在冰场上驰骋两年了。”

段玉雯笑容浅浅，说出的话却让温肃霜的心胀满喜悦。

她不知觉的攥紧了拳头，只觉心头的阴霾仿佛被阳光普照，终于散去。

段玉雯见她期待的模样，提醒道：“手术后还有至少半年的康复期，你要做好准备。”

温肃霜被可以重新滑冰的喜悦冲击着心灵，什么半年的康复期，她想也不想便点头道：“只要能重新滑冰，康复期多久多难我都能坚持！”

沈凛舟看着温肃霜激动的神情，心也随着明媚起来。

他正想说话，手机却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是教练。

他眉头一紧，接起电话，还不等开口询问，却听教练问：“你现在是不是和温肃霜在一块？还有谢思珩，对吧？”

沈凛舟一怔，疑惑道：“你怎么……”

话没说完，教练便暴怒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两男争一女挂在热搜第一，威风得很啊！”

第19章

教练声音响亮，回荡在空荡的诊室，仿佛带着回响。

温肃霜也听见了，脸色一僵，立刻打开社交软件，果然见到热搜第一挂着她的名字。

没想到，时隔两年，她的名字又回到了大众的视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温肃霜心口一酸，点开词条，只见她与谢思珩牵着孩子的照片，和沈凛舟俯身为她系安全带的照片映入眼帘。

这些照片角度刁钻，又带着些许模糊，让人感觉三人之间暧昧不清。

尤其是撑伞的沈凛舟，与酒店屋檐下的谢思珩隔着雨幕对视的那一张，剑拔弩张的氛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温肃霜下滑，入目全是网友的谩骂。

“带着孩子还撩骚，真是不知廉耻！”

“怪不得之前比赛成绩差，原来都放在勾搭搭档上了！”

字字句句，都直戳温肃霜的心窝。

她怔怔看着那些字句，仿佛被按进水中，耳边的一切都遥远又模糊。

温肃霜不懂，为什么明明不是出自她本心，网友们却一边倒地辱骂她。

哪怕图片明晃晃地显示着自己的疏离与客气，却还是被人这样指责。

她脸色一片惨白，看向挂了电话走来的沈凛舟，被污蔑的屈辱让她心头苦涩。

沈凛舟显然也看见了那些言论，此时脸色沉重而阴骘。

他看着温肃霜，心兀地酸软成一片。

“对不起。”沈凛舟俯身看向她，“是我太任性了。”

这些照片很明显是偷拍。

主角也都是沈凛舟。

他心中一沉，深潭般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冰冷，“你安心等待手术，我会妥善解决的。”

沈凛舟话语笃定，看着温肃霜的脸上满是歉意与坚持。

温肃霜却只觉苦涩。

她心头情绪复杂，仿佛一根细线系在了喉咙，让她喉头哽住。

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出一句：“沈凛舟，为什么每次遇见你，我都这么难过？”

这话仿佛一把无形的尖刀，狠狠刺伤沈凛舟的心。

他瞳孔一缩，猛地抬眸看向温肃霜，却只对上她琉璃般的朦胧泪眼。

沈凛舟还想说话，温肃霜却默默垂下了头，对段玉雯告别：“段医生，我一月后再来就行了吗？”

段玉雯看了看两人，眼睛一眯，点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可以打我的电话。”

她把桌上的名片递给温肃霜，还想说话，却见她接过名片后就匆匆离开了。

沈凛舟刚想跟上去，却听她厉声拒绝：“别跟着我！”

他动作一顿，僵在了原地。

“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你送。”

温肃霜话语坚决，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剩沈凛舟看着她的背影，心口一阵苦涩。

……

温肃霜失魂落魄的回了酒店，看见谢思珩正在收拾行李。

他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说：“我可能要回国处理些事情……”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