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太尽职尽责了。”程也道。

　　“许云霁他……是很好的一个人，他从协议开始第一天就很好很好。他知道沈昼白，现在我们在网上还是情侣的关系，所以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义务。”

　　即便许云霁曾有些许对自己动心的念头，也被自己亲手掐灭了。

　　而她只能靠金钱，靠一些举手之劳帮他，希望能留住他，简直像个挟恩图报的卑鄙小人。

　　宋若星：“反正就算庄先生是我老板，给我那么多钱，我也没对他这么好呀。”

　　程也垂下眼眸，却不敢因为她的话生出什么自恋的想法。

　　又和宋若星聊了几句，程也在心里做出一个决定。

　　晚上，剧组收工。

　　她开车回家，抽空看了一眼微信消息。

　　许云霁下午时跟她说今天考完了，她当时正忙，没有回复。

　　到了水月湾，程也停好车后，在楼外发了很久的呆。

　　夜晚的风微凉，让她的心变得越来越理智。

　　很久之后，程也才慢慢地踱步上楼，鼓起勇气，站到自己家门口。

　　这时，程也又犹豫起来。

　　不知道许云霁会怎么想……

　　还踌躇着，房门忽然从内被打开。

　　“怎么到家了不进来？”系着围裙的许云霁给她打开门，语气淡然温和。

　　她越过他，看见厨房的灶具还开着，餐桌上有放在保温板上的两道菜。

　　他还和以前每个傍晚一样，在等她回家。

　　“你考试怎么样？”

　　程也问道，拿起玄关的消毒酒精喷了喷自己的手，细长的手指交叠，指尖染上一抹晶莹。

　　许云霁打量了她一圈，给她递来一件干净的薄衫。

　　程也似乎在楼下走了很久，发丝间透着傍晚的凉意，脸色也有几分苍白。

　　他看着她披上薄衫，才回到厨房忙碌，远远地回答：“放心吧，没有问题。”

　　“那就好。”程也轻舒一口气，身体回暖，坐到了餐桌，掀开保温罩。

　　不辣的香菜炒黄牛肉，黄瓜虾仁，番茄鱼片汤。

　　熟悉的菜肴，她恍然间感觉回到了六个月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在一起……

　　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好像有些不太恰当，但程也并未觉得难以忍受。

　　奇怪，她明明是一个很讨厌别人进入自己领域的人，却心甘情愿让许云霁在自己身边待了整整六个月，并且觉得安稳而妥帖。

　　明明一直在等自己腻了他们的关系，可现在，不想放手的人也是她。

　　程也低头，看着桌上和那一日一模一样的饭菜，心想，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谶言。

　　若是一切回到原点，她不会再提出那句：以后我当你老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云霁。饭菜这些已经够了，谢谢，”她扬声道，“你也坐下吃饭吧。”

　　许云霁点头，正要摘下围裙，指尖忽然顿住。

　　程也怎么会忽然跟他说谢谢？

　　他怀着疑惑坐下，程也已经主动给他盛了一碗饭。

　　“许云霁，等月底合约结束，我们就解除协议吧！”

第103章 朋友间…可以做这种事吗

　　“许云霁，等月底合约结束，我们就解除协议吧！”

　　许云霁的筷子停顿住，手指微颤，不可置信地抬眸。

　　程也看见他的手，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道：“这几天我会把最后的五万转到你卡里，我们就两清了。”

　　“两，清。”许云霁终于开口，声音霎时间沙哑，甚至有些发抖。

　　程也点头：“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再签一份补充协议，证明那些钱我不会要回来，以后，我们就不再是……那种关系。”

　　“我没有不放心。”许云霁的眼眸像浸了暗夜的黑，眼眶一寸寸泛起绯色。

　　“程也，我可以不同意吗。”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眼底流露出乞求，眼神卑微地让人心颤。

　　程也不要他了。

　　协议还剩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却提前告诉了自己。

　　原来这些日子的陪伴，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还是可以随便地置身事外，抽身离开，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舍……

　　“至少这件事，是我说的算。”程也坚定地说，她观察着许云霁的神情，心里又不太确定了。

　　他对解除协议，反应这么大吗。

　　“既然解除了协议，你下周就可以搬走了。”程也说。

　　许云霁鼻子一酸，喉咙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介质堵死，一颗心跌入谷底，胸膛也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眼神变得空洞。

　　随即，程也又补充道：“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网上有很多人都在嗑我们的CP，我又在拍摄新电影，所以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要……我不是让你演戏，只是，我们‘分手’的消息先别透露给粉丝，至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程也吐出“分手”二字，嘴唇哆嗦了一下。

　　虽然说出解除协议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酸疼的情绪直接提升到胸口，呼吸都带着刺痛。

　　但是，她还是要说出来，并且不后悔自己的话。

　　不破不立，这是她要做的。

　　她的确不太适合做一个金主，每次都僵硬地哄他，除了原本的协议费，也没有给他什么东西。

　　这样的身份，她得到的感情不论真假，她都不敢相信。

　　所以，她认定了许云霁，想要留住他，就要率先推开他。

　　只有结束协议的关系，他们才是两个独立的人，他们的相处才是两颗纯粹的灵魂碰撞和相遇。

　　只不过，她要冒着彻底失去他的风险，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许云霁原本脑海中“轰隆”一声，天塌了。

　　听到程也不容反驳地让他搬走，他更是彻底绝望，仿佛被全世界抛弃，沉浸在痛苦中。

　　直到听见后半句话——

　　程也说：至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她想要的，是跟他做朋友？

　　她明明可以继续要求自己做替身，为什么要解除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