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玙没有在意这个问题，问胡锦维：“林栀子呢？”

　　没头没脑的问题，胡锦维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虽然在一所学校，但毕竟院系不同，他和林栀子见面机会不多，只是偶尔会在食堂或者路上碰见，林栀子会客气地喊他一句“师兄”，他回一句“师妹”就走了。两人不仅不是同门，连专业都不同，算哪门子的师兄妹？

　　胡锦维想了想，“不清楚。她研究生刚毕业吧，看她朋友圈，好像就业去了，没有继续读下去了。”

　　江玙还想再问什么，老板端着他们点的烤鱼过来，跟着老板一起出现的还有王师兄和他的女友。

第126章 谰言

　　老板也认识王师兄，看见他来，笑呵呵地指挥服务员送几瓶汽水来，“你们搞学术的，还是别喝酒了，我送你们几瓶汽水，汽水配烤鱼，也是蛮有味道的。”

　　胡锦维吃了一口烤鱼，打趣老板：“唉哟孙哥，今天这么大方啊？”

　　“我哪天不大方了？”老板故意板起脸，坚持了几秒以后又笑了起来，“你们tຊ吃啊，我忙去了，有需要就说。”

　　“去吧去吧。”胡锦维看向王师兄，见他是一个人，好奇地问，“嫂子呢？不是说要带家属吗？是不是嫂子太漂亮了，你癞蛤蟆吃天鹅肉，内心不安，不敢带出来啊？”

　　王师兄在江玙和胡锦维对面坐下，举起手里的女式小包晃了晃，“她去买奶茶了，让我先过来。”

　　江玙朝对面的人微笑颔首，“师兄，好久不见。”

　　胡锦维早就发消息告知过江玙也在，但真看见江玙坐在自己面前，王师兄眼里的惊讶还是藏不住。

　　王师兄若有所思，“是好久不见了，有多少年了？”

　　对数字敏感的数院博士生，却在时间的计算上显得愚钝。王师兄挥挥手，“算不出来，不算了，难得见面，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着就要喊来服务员点酒，胡锦维赶忙制止，“明天还要给老板打工，不敢喝不敢喝！”

　　指指江玙，胡锦维说：“他也喝不了，感冒了。”

　　王师兄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改天挑个大家都方便的时间，一定喝个痛快。”

　　“喝什么？”

　　一道略带压迫感的女声响起，原本还在没心没肺笑着的王师兄立刻敛起笑意，毕恭毕敬地起身去店门口接女友，“没什么，我们在说喝汽水喝个痛快。”

　　女友自然不信，睨了他一眼，“不许喝酒。”

　　江玙和胡锦维相视一笑，没想到王师兄见了女友，立刻判若两人。

　　两人同时转头向后看去。江玙看着王师兄的女朋友，只觉得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对方显然认出他来，挂在精致的脸上的笑容立刻耷拉下来。王师兄以为是自己惹她不高兴了，弯着身子拉着她的手，“小姑奶奶，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她指着江玙，语气不佳地问：“他为什么在这？”

　　王师兄顺着女友的手看去，解释：“我师弟啊！”

　　王师兄又看回女友，“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女生朝江玙狠狠地剜了一眼，“我是高姝月。”

　　胡锦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又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高姝月，猛地想起来这人好像是林栀子的室友。

　　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听到名字的刹那，江玙也想起来了，他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高姝月“哼”了一声，坐了下去。王师兄一头雾水，不明白她生的哪门子气，“小姑奶奶，我又哪里做错了？”

　　“你没做错。”高姝月指着江玙，“错的是他。”

　　现场四人，只有王师兄处在状况外，他茫然地看着女友跟师弟，“你们……”

　　怕男友多想，高姝月解释：“我跟他没什么，是他对不起我室友。”

　　小小的方桌，气氛属实不算好，连老板都发觉不对劲，跑来询问。高姝月笑着说没事，让老板回去忙。

　　老板走后，江玙突然起身，对着高姝月说：“方便出去聊聊吗？”

　　“可以。”

　　店外的几张圆桌也已经坐满了人，大家嘻嘻哈哈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着啤酒，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江玙却觉得这笑声刺耳无比，仿佛在讥讽他。

　　两人走到一家清净的日料店外。

　　夜色深沉，月明星疏。远处是喧杂的街市，只有这一处静谧无比。江玙听见胸腔内鼓鼓作响的心跳声，他很不安。

　　高姝月看着日料店外的招牌，斟酌了一下言语。

　　当年他们在音乐节的视频被发在网上，有同学认出了他们，便把视频发在了表白墙上，一来二去，学校里不少同学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当时的评论区大多都是羡慕他们感情好，只有少部分的评论认为这样的行为太过大胆，有伤风化。

　　后来他们分手的消息流出，以及林栀子被拍到在新闻学院门口挨了吴春雁一巴掌，流言也就因此传开。有说吴春雁是江玙亲妈，看见视频，一怒之下跑到学校里来打了林栀子一巴掌，还有说江玙是豪门子弟，爱玩弄感情，拿林栀子做反面案例劝广大女生洁身自好的。

　　有好事者更是八卦出方思语与方图南之间的感情纠葛，将三人联系在一起，把林栀子塑造成一个歹毒的形象。

　　毫无依据的无耻谰言，像一把无形的弓箭，一箭一箭射在林栀子的背脊上，让她直不起身。连寝室里脾气最好的倪跃然都忍不住，跟着高姝月还有方思语在表白墙上替林栀子回击谣言。

　　高姝月说到这里，情绪激动，“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最后只攻击女生？反而你拿了毕业证，完美隐身。”

　　感情受挫，家庭破裂，保研和兼职，堆积在一起让林栀子喘不过气，也让她空不出时间精力处理那些滥调。

　　压力过载下，林栀子很长一段时间里，身体都不大好。

　　高姝月抬头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佩服她。这种情况下，还能顺利拿到保研资格，也没拿过家里一分钱，全靠兼职和奖学金，让自己读完研究生。要是我，估计早崩溃了。”

　　“她家里不给她生活费？”江玙靠在墙上，心中恻然，伸手摸衣服口袋，刚碰到烟盒，手又缩了回去。

　　“停她生活费，逼她分手。后面不知道怎么了，她就不要生活费了。”

　　出来有点久了，高姝月觉得有点冷，起身要往回走，“连方图南都出来帮她澄清，你在哪啊？”

　　高姝月不管身后的人，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我先走了，帮我转告他们，下次再请他们吃饭。”

　　回到店内，胡锦维和王师兄皆是一脸愁容，面前的烤鱼、烤串一口没动。看见高姝月回来，胡锦维站起来，往店外探了几眼，没看见江玙，转过头问：“他人呢？”

　　“先走了。说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第127章 过去

　　江玙绕着A大漫无目的地走着。

　　几次回校都是为了工作，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没有时间停下好好驻足欣赏A大四年来的变化。

　　他坐在中央湖旁的木椅上。寂静的冬夜，只有湖水流动和风吹树叶的声音清晰可闻。

　　恍惚间，他听见一阵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