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这五年来，还有现在。

祁瑾年喉咙像插着把刀一样，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他看着柯雪晴漆黑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眼睛，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雪晴挑起眉：“我没死，你很失望？”

祁瑾年心头一跳：“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样想？”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没死，却不告诉我。”

他声音越说越低，心痛如刀割。

柯雪晴离开的原因他不是猜不到，谁会愿意一直在一个人身边做个陪衬？

祁瑾年心脏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柯雪晴看着他，没有回答：“你觉得呢？”

“你知道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我没死还要回到你身边，回到你身边做什么？继续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祁瑾年，你对我非要那么残忍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祁瑾年想去抓她的手：“小晴，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或许很荒唐，但是陈佳霓身体里有一个什么系统，那个系统让我对她产生了感情……”

“而在你失踪之后，陈佳霓还利用那个系统清除了我对你的记忆。”

柯雪晴微微皱起眉，垂在身侧的手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当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系统当时nmzl还说陈佳霓失败了，为什么陈佳霓会失败？

在祁瑾年伸手来时，柯雪晴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小晴……”祁瑾年呼吸微滞，瞳孔微颤，但终究是放下了手，“小晴，你相信我。陈佳霓出现之后，我的心跳就不属于自己了。”

“直到那个系统消失，我能感觉到没有人再操控我了。”

操控。

柯雪晴忍不住去想自己经历过的九十九次。

难道每一次，祁瑾年都被人操控了感情吗？

系统……它把自己，把祁瑾年，把每一个被无辜拉进来的人都当成可以摆布的玩物吗？、

她来不及思考，先问出了一句：“既然你忘记了我，那现在怎么还记得我？”

祁瑾年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

“我梦见了你……我梦见你对我说，一定要把你忘了。那时候我看不清你的脸，本来是想不起来的。”

“可梦中的你越是这样强调，我下意识就越不想忘记。”

“我挣扎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你。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脏很不正常地发生绞痛。再后来我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没有那种异常的感觉了。”

因为那个时候系统消失了。

柯雪晴认识祁瑾年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可她不明白。

为什么系统要操控祁瑾年的感情，它的目的是不想自己和祁瑾年在一起，而祁瑾年原本就不爱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系统安排别人出现在祁瑾年身边，又操控他的感情……

柯雪晴感觉自己离真相就差那么一步了。

而下一秒，祁瑾年站到了她面前。

“小晴，这次我的心跳属于自己——我确定，我喜欢的人是你。”

第35章

柯雪晴怔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祁瑾年，脑海就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所笼罩。

如果她刚才就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祁瑾年却没再重复，反而走开几步，背过身去点了根烟。

那熟练的动作，一看便不是第一次。

柯雪晴陡然攥住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明明记得，祁瑾年为了成为一名最好的医生，为了对病人完全负责，烟酒不碰。

自己离开的这五年，祁瑾年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祁瑾年顿了一下，却还是把口中的烟雾吐了出去：“医者难自医，如今，我也算是一个病人。”

“五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好，最后日日失眠，不得不服用药物。但那种药物吃多了会影响大脑，展鸿凌强逼着我戒了药。所以出现焦虑的时候，我只能抽一根烟。”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所以很少主刀了，大多时候都做一助——我清楚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但我的心理变差了。”

柯雪晴无声深吸了口气：“戒断反应？”

祁瑾年点点头，敲落烟灰：“是的。”

只抽了两口，他便将烟给掐灭。

但也没有上前，他还记得柯雪晴不喜欢烟味。

如果不是真的焦躁到了极点，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抽烟的。

祁瑾年垂下眼眸，觉得相比柯雪晴，自己倒是变得最不像从前的样子了。

柯雪晴喜欢的是从前的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敢奢求柯雪晴原谅自己？

“小晴，你没事，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表白你也不必当做一回事，我只是想告诉你。”

“自从知道系统的存在，知道自己的感情在被操控后，这件事就像块石头堵在我心里。”

“现在说出来，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新的生活……你也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祁瑾年便转身离开。

没有一点迟疑，转眼，柯雪晴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柯雪晴原本以为他是来质问自己的。

可没想到他解释了曾经，还说喜欢她，就是没有质问。

喜欢她……

柯雪晴回想着祁瑾年的那句表白，不能否认她当时听到时，心尖曾狠狠一颤。

但她不相信。

可转念她又想起系统的一系列操作。

系统骗了她，声称是来帮助她攻略祁瑾年的，实则它是不想让她和祁瑾年在一起，以此来获取她身上的痛苦。

但只要祁瑾年不爱她，她就会痛苦。

为什么……系统为什么每个世界都安排了另一个女人在身边？

又为什么系统要操控祁瑾年的感情？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指向了一点——

如果系统不这样做，它的目的就达不到。

也就是说，祁瑾年会和她在一起……

并且九十九世，他都会爱上她。

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系统才会安排另一个女人出现，并且操控祁瑾年的感情。

柯雪晴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或许系统骗她的不止一件事——她不是这个世界的配角。

她才是女主。

有人欺骗了她的认知，并夺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