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话语，开口时却又变成了质问。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怎么没回家？”

　　江芝念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眉头微皱：“我好像没有义务和你汇报。”

　　贺湛南缓缓起身，因为昨晚喝酒的缘故头还有些晕。

　　他倚靠在床头，按了按眉心。

　　江芝念见状便明白他昨晚应该喝了许多酒。

　　难怪他会睡在客房，可能是喝醉了走错房间了吧。

　　反正不可能是因为她。

　　江芝念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随即将所有情绪敛起。

　　贺湛南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好几次试图缓解头疼。

　　再睁开眼时，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出现在他眼前。

　　贺湛南抬头看去，江芝念满脸漠然将蜂蜜水递了过来。

　　这么多年，每次他喝醉她便会在早上准备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放在床头。

　　迟疑了几秒，贺湛南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一股暖意顺流而下进到胃里让人格外舒服。

　　江芝念见他缓了过来，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去，淡而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空洞的苍白。

　　“今天下午我在民政局等你，证件我都准备好了，你去走一下程序就可以了。”

　　贺湛南闻言抬头看向她，急忙开口：“等一下。”

　　江芝念脚步一顿，侧身回望，脸上已经没了任何情绪：“还有什么事吗？”

　　贺湛南起身走到一旁，打开靠墙柜子上的抽屉，从中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手上。

　　江芝念看着文件有些不明所以，缓缓打开，文件上清晰的写着——

　　“即日起，江芝念解除停职，可随时上岗。”

第三十章

　　一霎间，江芝念怔住了，手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这是……”

　　贺湛南转头认真凝视着她，淡淡道：“之前我说过，等事情过去了，会安排你重新进律所。”

　　江芝念视线落在文件上，见里面还夹着一小沓资料。

　　她缓缓翻开，发现里面是之前败诉的案子的卷宗，还有当事人的声明书。

　　这份资料详细梳理了当时那场官司的情况以及事后当事人的情况。

　　江芝念心中一颤，她很清楚这份资料整理起来有多难，特别是在当事人情绪激动特别难缠的情况下。

　　贺湛南见她正看着那份资料，解释道：“有了这份资料，你之后接案子就不会有影响了，秦安那边也说希望你可以继续回律所工作。”

　　江芝念内心有些纠结，紧紧攥着资料。

　　所以贺湛南这段时间每天早出晚归，都是在忙这件事情吗？

　　为什么是现在？

　　她们都要离婚了，他却开始对她……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估计会高兴得晕过去吧。

　　江芝念心中苦笑，随后轻声道：“我会考虑的，谢谢。”

　　说完，江芝念还是继续朝外走去。

　　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贺湛南眉头微皱。

　　他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继续道。

　　“今天下午我在律所等你。”

　　江芝念脚步一顿，眼中情绪闪烁，最终没有回话离开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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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律所负责人办公室。

　　贺湛南端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只是余光时不时瞥向门外。

　　他好像很少会像这样心绪不宁。

　　就连当时被撤职，他都没有这么没底过。

　　结婚这么多年，他和江芝念似乎一直维持着一种不需要言说的默契。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便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湛南，和你说话呢，想什么呢？”秦安拍了拍贺湛南。

　　贺湛南回过神来，眼中透着寒意，不悦地看向他：“怎么了？”

　　秦安感受到冷眼有些无奈道。

　　“我说，你和芝念到底什么情况啊？”

　　贺湛南闻言抬头看向他，嗓音是惯常的寡淡：“什么？”

　　秦安顿时觉得在鸡同鸭讲，没好气道。

　　“当初结婚不告诉我，玩上隐婚这套了，之前芝念又发文说你们离婚了。但是你现在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离婚了。”

　　“我不会离婚的。”贺湛南清冷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秦安闻言点了点头，脸色认真了几分。

　　“这么多年了，芝念也不容易。连我都没发现你们结婚的事，她受委屈了。”

　　贺湛南听着这话心中一颤，他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当初他提出隐婚，江芝念立刻就答应了，他以为她不会在乎这些。

　　秦安见贺湛南没说话，继续道。

　　“不过你小子，这次为了让芝念能重新回律所也下了血本，那个当事人我当时都没说动。现在好了，芝念不仅可以继续回律所上班，以后也不会影响到她接案子。”

　　说到这，他似乎想到什么，继续道。

　　“你们两还是得避避嫌，以后芝念接的案子你就让其他法官判吧。”

　　贺湛南闻言点了点头：“我有分寸。”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第三十一章

　　听到动静，贺湛南和秦安默契地同时朝门口看去。

　　看清楚来人时，贺湛南眉头紧皱。

　　秦安本以为会是江芝念，脸上挂上笑意却在下一秒僵住。

　　“叶律师？你来干什么？”

　　叶恬羽察觉到两人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抱着文件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但很快她便将情绪压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秦总，我是来办离职的。”

　　随后将手上的一沓文件放到桌上，轻声道：“该交接的工作我都已经交接好了。”

　　秦安闻言眉头紧皱，眼中神情晦暗不明。

　　“怎么这么突然啊？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叶恬羽闻言转头看向贺湛南，但是他并没有理会她，视线看向别处。

　　秦安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有了些猜测。

　　叶恬羽恭敬回答道：“我准备回国外了。”

　　她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看向贺湛南，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到一样。

　　叶恬羽心中的失落汹涌地冲上心头，她死死咬着下嘴唇。

　　秦安闻言思考了片刻，缓缓开口。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的话，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叶恬羽眼神黯淡下来，深深看了眼贺湛南，弱弱道：“好。”

　　随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柔声道。

　　“听说江律师马上要回律所上班了，记得替我和她说一声恭喜。她当初就说过早晚会回来，她还真是料事如神。不过，有秦总和湛南这样的人物替她打点，这些都是小事。”

　　秦安闻言眉头微皱，听出她言语中的阴阳怪气和言外之意，声音沉了下来。

　　“芝念本来就只是停职，律所并没有开除，她的离职申请单我也没有签字。”

　　贺湛南寒潭般冷寂的眸光直直地落在叶恬羽身上，压低寒凉的嗓音。

　　“我说过，我和芝念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置喙。”

　　他双眸深邃，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叶恬羽没有回话，连忙退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叶恬羽眼中便露出阴险之色。

　　江芝念当时离职他那么不舍得，现在却巴不得早点将她赶走。

　　贺湛南，我给过你机会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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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

　　江芝念看着眼前摆放在一起的文件袋有些为难。

　　她现在已经有些捉摸不透贺湛南的心思了。

　　他对她忽冷忽热，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他却又……

　　正当江芝念沉思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芝念缓缓朝门外走去将门打开，看到来人无奈道。

　　“你怎么又来了？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温逸晨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打趣道。

　　“怎么？不欢迎啊？”

　　江芝念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烦。”

　　温逸晨见状眉头微皱：“怎么了？”

　　言语间便看到了桌上的两个文件袋，瞥见了鲜红的结婚证。

　　转头看到她忧愁的模样，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来，轻声问道。

　　“你不想离婚？”

　　听到他这样问，江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