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出去就见宫女领着一个小厮装扮的人走了进来。

　　正是之前给她送信的小厮！

　　那个小厮看到她，脸上浮现出笑意。

　　“姑娘安心，将军已经平安归来，晚上会参加除夕夜宴。”

　　“那就好。”

　　江芷颜终于松了一口气。

　　明全见状，连忙让宫女们加快速度。

　　衣裳似是量身定做一般，她穿上后是意外的合身。

　　她站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模糊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身衣裳应当是给那个江芷颜准备的吧？

　　明全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之后，立即垂下眼眸，不敢再看。

　　“姑娘随奴才来。”

　　江芷颜手里抱着手炉，踏出殿门。

　　这是她自进宫一来第一次踏出这里，她都不知这座宫殿到底长什么样。

　　她回头望去，外面的走廊上四处挂满了红灯笼，窗户上也贴上了红窗花。

　　门口已经准备好轿撵。

　　轿撵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虎皮，坐上之后江芷颜还陷下去一点。

　　两侧也有厚重的帘子，足以将寒风挡在外面。

　　“起——”

　　明全高喝一声，一行人就朝着清和殿走去。

　　每年除夕夜，朝着所有大臣皆可带家眷入宫，与皇帝一起等到新年到来后方可离去。

　　这是萧崇渊上位后的第二个除夕。

　　他坐在高位上，眼底神色晦暗，让下首的大臣们猜不透心里的想法。

　　“陛下，时辰已到，该开始了。”

　　柳诚鸿起身，朝着萧崇渊躬身道。

　　“再等等。”

　　萧崇渊低沉冷漠的嗓音就如同殿外的寒风一样冰冷，坐在柳诚鸿身侧的柳惜烟却是看红了脸。

　　许久未进宫，陛下还是这般风姿卓然。

　　这样的男子，唯有自己才配得上。

　　只是不知何时自己才能嫁进宫。

　　待她回去，定要问问爹爹。

　　就在柳诚鸿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江芷颜走了进来。

　　他双眸中的阴戾一闪而过，随即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这才明白萧崇渊身侧的位置是给谁留着的。

　　而那个被带进宫，一直处于传闻中的女子，众人终于是瞧见了。

　　这是江芷颜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身上凝聚着太多的目光，让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直到余光中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宋莫昀手握大权，在宴会的位置比较靠前。

　　他暗自打量了一番江芷颜，不可见的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张。

　　将这一幕收于眼底的萧崇渊，神色越发凌厉，深沉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江芷颜。

　　突然，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江芷颜猛地回过头，对上了柳惜烟。

　　虽然转瞬即逝，但江芷颜还是看到了她眸子里透露着的深寒。

　　江芷颜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她迅速收回视线，朝着萧崇渊走去。

　　宋莫昀为了能赶上除夕夜的宴会，一路奔波，脸上难掩疲色。

　　他看着她从自己身前走过，最后落座于萧崇渊身侧。

　　那是皇后的位置。

第二十一章 除夕

　　等的人来了，萧崇渊也就宣布了宴会开始。

　　舞姬井然有序的上场，琴音也渐渐响起。

　　江芷颜有些无措，桌下的双手一直紧握着，头也不敢抬得太高。

　　台下歌舞升平，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没有任何身份，坐在这里要接受下面所有朝臣时不时的打量。

　　突然，手上传来一股温热。

　　是萧崇渊握住了她的手，她似乎还能感受到萧崇渊手上的硬茧。

　　“别怕，朕不会让人欺了你。”

　　他微微倾身，呼吸落在她耳侧，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江芷颜有些不适的缩了缩脖子。

　　这人说话怎么老爱凑这么近？

　　她心里嘀咕这，心里的慌乱也散去了几分。

　　但这一幕落在下方的朝臣眼里，便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看来陛下当真很是喜爱这名女子，日日关在寝殿中不准别人见不说，宴会上还要卿卿我我。

　　而此时的柳惜烟，眸子里凝聚着一丝怨毒。

　　江芷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

　　那个位置应该是她的！

　　“莫要轻举妄动。”

　　耳边传来爹爹低声的训斥，柳惜烟这才垂眸掩去情绪。

　　江芷颜看到这她，大概明白她是爱慕萧崇渊。

　　心里隐隐生出两分郁闷来。

　　身侧之人是皇帝，有女子爱慕也实属正常。

　　她这样想着，但心里的郁闷不减反增。

　　她突然看到桌上的酒壶，不知怎的起了饮酒的心思。

　　手里的柔软突然抽离，萧崇渊有些疑惑的看向江芷颜。

　　只见她拿着酒壶小心的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

　　他不由得轻笑一声。

　　谁知竟惹来佳人的一记瞪眼。

　　这一眼，真是可爱极了。

　　好久未见她如此生动的模样了。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那个在山匪寨中一直跟着她的小姑娘，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他嘴角噙着笑意，眼底是极致的温柔。

　　底下的柳惜烟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手里紧攥着自己的帕子，眼里闪着寒光。

　　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传来刺痛，她才清醒过来。

　　她闭了闭眼，低声跟柳诚鸿说了一句什么，便走出了大殿。

　　而上方的江芷颜在轻抿一口酒之后，唱到了甜味，陆陆续续又喝了好几口。

　　“这酒初饮时甘甜，但是后劲极大，莫要再喝了。”

　　萧崇渊按住她倒酒的手，轻言组织。

　　“不要。”

　　她轻声嘟囔两句，脸上一片薄红，俨然是有了醉意。

　　“以前怎么未发现，你还是个小酒鬼。”

　　他抬手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并且把她手里的酒壶拿了过来。

　　随后招来明全，让他去端一碗醒酒汤来。

　　手上没了东西，江芷颜有些不高兴。

　　萧崇渊只看到她红唇一张一合，喉咙不由得上下滚动了两下，根本不知她在嘀咕着什么。

　　好在明全很快就端来了醒酒汤。

　　“唔——”

　　饮下醒酒汤的江芷颜似是清醒了一些，她抬手揉了揉隐隐泛疼的头，眼角泛起一层湿润。

　　“我想出去走走。”

　　她望着萧崇渊，语气带着自己都为察觉的娇。

　　“让宫女跟着你。”

　　他身为皇帝，不便陪她出去。

　　江芷颜轻应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刚走出大殿，一阵寒风就顺着衣领进去。

　　她身子一颤，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冬日的夜里并没有什么景色可看，江芷颜也就随意的走一走。

　　也没走出多远，她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转身望去，是柳惜烟。

第二十二章 皇后

　　“你是谁？”

　　江芷颜眉心微蹙，眼里充满了警惕。

　　“你不认识我？”

　　柳惜烟有些惊讶。

　　看她的神情不似假装，难不成真的失忆了？

　　随即，她眼神微闪，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

　　她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眼里充满了恶意。

　　“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你真的是江芷颜吗？你什么都不记得，怎么确定自己就是江芷颜？。”

　　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江芷颜的心里陡然间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这人身份应该不低，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

　　柳惜烟轻笑一声，看她的眼神中则是透着怜悯，似是在为她可惜。

　　“宋莫昀明知这是天子脚下，为何还要带你回京？”

　　看着柳惜烟一步步逼近，江芷颜沉下脸色，定定的看着她。

　　“因为之前宫中也有一个叫江芷颜的人，她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红颜薄命，一年前丧命与一场大火之中。”

　　这个事情萧崇渊和她说过，她当然知道他心爱的女子命丧火场。

　　但是眼前这人和她说这个是想做什么？

　　柳惜烟看她神色，就知道她还不信。

　　于是，她再次逼近，言语更加刺耳。

　　“也不知宋莫昀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到了你，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给你的吗？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替代品，没了你，以后也会有别人。”

　　江芷颜心底颤动，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我从未说过我就是江芷颜，陛下也知道我不是江芷颜，他只是认错了人。”

　　而且，莫昀说了会带她离开，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认错了人？简直天真！”

　　柳惜烟嗤笑一声，看着她的神色充满了嘲讽。

　　江芷颜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她无法欺骗自己，这其中有太多的细节是她没有注意的。

　　柳惜烟看她不停变幻的神色，嘴角的笑意蔓延到整张脸上。

　　她拍了拍江芷颜肩上的雪，在她耳边轻声说着。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

　　“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去求证，看我有没有骗你。”

　　话落，她转身欲离开。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顿住了脚步。

　　此刻的她褪去眼底恶意，脸上一片高傲之色。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乃太师之女，柳惜烟，陛下的皇后。”

　　江芷颜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阵阵寒风向她袭来，冷的她脊梁都在发疼。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手脚都被冻僵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