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距离一点分不开，池悦柠偏过头，不看他。

陆千昱看了眼她手里的三明治：“我请你吃饭。”

兴许是觉得池悦柠不同意，末了他不忘补充：“用你给我的钱。”

池悦柠回头瞪他一眼，他也知道早上他是在讹她的钱。

世风日下，堂堂律师知法犯法。

“陆大律师不用尽快把材料带回所里？我倒是不敢耽误陆大律师的时间。”

人群突然散开不少，池悦柠说完，毫不迟疑地一头扎入人流中。

等她进到电梯里，发现手中咖啡都洒了不少。

陆千昱不正常的行为，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能拒绝陆千昱，但心跳骗不了人。

她不知道陆千昱到底想做什么，是为了报复她，还是只是出于重逢的礼貌，她都找不出理由。

手机屏幕突然无征兆地亮起，看到小橙子婴儿时期的照片，池悦柠像是遭受当头一棒。

当初她给陆千昱打去的电话，告诉他孩子可能是他的。

得到的回答，只有陆芷茵的嗤笑和他的讽刺。

往事历历在目，被针刺痛的记忆，又像新的一般。

回到办公室，她瘫坐在沙发椅里，长叹了一口气。

很快她警告自己：“池悦柠，醒一醒，他已经结婚了。”

第16章

整个下午，池悦柠都不在状态，人蔫得很，只有秦宇泰故意逗她的时候才能笑出来。

“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们就换个律师。”

池悦柠无言，淡声道：“不是因为这个。”

“你还有别的事不高兴？”

池悦柠叹了口气：“我遇到陆千昱了。”

秦宇泰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一时不知道池悦柠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和他开玩笑。

“两天，碰到他三次。”池悦柠比划着手指，又道：“准确地说，是一天一夜。”

秦宇泰一脸不可置信：“这也太……”

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形容词形容。

以前也没碰到过，怎么这两天，像撞邪了似的。

池悦柠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她试探地问：“要不结束这个官司，我们再搬一次？”

三年前她头脑一热，决定离开帝都。

秦宇泰二话不说，陪她来了上海。

虽然不完全是从零开始，但起初也是艰难过的。

不差钱，但也没赚多少。

第二年开始，才慢慢好起来。

但谁都没想到，半年前会遇上那样的事。

秦宇泰无条件支持池悦柠，即便明知池悦柠只是说说而已。

他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咱们去哪里都能站稳脚跟，天涯海角，我都支持你。”

池悦柠确实想逃，但秦宇泰这么支持她。

她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逗你的。”

池悦柠看了眼时间，从沙发上起身：“我先走了。”

秦宇泰在她身后说：“晚上我和汉森去看看小橙子。”

“那晚上就在我家里吃饭，我让阿姨准备。”

池悦柠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阿姨打电话。

秦宇泰还喊着：“需要我们去买菜也行。”

池悦柠听见了，却没接话，直接走远。

晚上她接上小橙子，告诉她：“秦叔叔和汉森叔叔要来看你哦。”

池悦柠看着小橙子在儿童座椅里拍手，虽然没说话，但笑声环绕整个车厢。

小橙子从小没有爸爸，秦宇泰几乎撑起了‘父亲’的角色。

虽然小橙子不叫他爸爸，但所有关于‘爸爸’的认知，都是秦宇泰带给她的。

更小一点的时候，小橙子看到偶尔出现的汉森时，还会发愣。

次数多了，才接受那张外国人的脸。

开始上幼儿园之后，一听说秦宇泰和汉森会来，就格外的高兴。

这次也不例外，到地库后，池悦柠把她从儿童座椅中抱出来，刚踩到地面，她就用自己的小短腿往电梯的方向跑。

池悦柠关上车门，提醒她：“小心摔跤。”

小橙子还用稚嫩地声音回复：“小橙子不‘睡觉’。”

她话还说不利索，逗得池悦柠发笑不止。

地库灯光昏暗，怕她摔跤，池悦柠很快跟上她，将她抱起来，进到电梯。

电梯里，池悦柠盯着小橙子看，突然发现她袖口有什么东西再闪。

池悦柠拉起小橙子的袖子，看到一条她从没见过的手链。

她早上从小橙子去上学时候都没有。

“小橙子，这个手链是谁给你的？”

她指着花朵形状珍珠母贝，表情严肃。

小橙子也用小肉手点了点花朵，“是陆陆送我的。”

“陆陆是谁，你的朋友吗？”

小橙子认真点头：“新朋友。”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池悦柠却不敢放下心来。

一回家，她把小橙子塞给秦宇泰和汉森，马上就给幼儿园老师打去电话。

“是有一个姓陆的小朋友，刚刚来学校上学，两个小朋友关系好。至于那个手链，她的家长还没联系我，我先问问，晚点给您答复。”

“麻烦你了。”

池悦柠挂断电话，才从房间出去，陪着小橙子玩。

晚餐时间，池悦柠收到老师的回复：【橙子妈妈你好，那个手链确实是陆陆的，麻烦您明天把手链带来学校。】

第17章

“你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

秦宇泰忍不住说她。

池悦柠放下手机，眉间都是担忧：“小橙子把别人的东西带回来了，我怕她是抢别人东西。”

秦宇泰很快反驳她：“你自己女儿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你教出来的孩子会是那种人吗？”

池悦柠哑然。

秦宇泰骂她：“你怎么能不相信小橙子，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不是，我没有……”

“退一万步说，小橙子就算真的抢了别人的东西，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你是她妈，你怎么能不站在她那边。”

池悦柠被审判好一阵，终于忍不住了，制止他：“够了。”

汉森中文这几年虽然有进步，但也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承担喂小橙子吃饭的重责。

被秦宇泰骂了几句，池悦柠也急了：“你这么诋毁我，小橙子要是哪天和我不亲，你就再也别想见到她。”

“瞧瞧你那副样子，有孩子了不起！”

秦宇泰也不是真的生气，池悦柠和他斗嘴几句，也没继续下去。

吃过饭后，秦宇泰和汉森又陪小橙子玩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离开。

池悦柠抱小橙子去洗澡，还是不太放心地问她：“小橙子σσψ，你可以告诉妈妈，你和陆陆在学校都是怎么玩的吗？”

“陆陆来，害怕，喜欢我。”

池悦柠听出她是在说陆陆刚来幼儿园，害怕和别的小朋友相处，但只和她玩得到一起。

小橙子不会撒谎，她只是担心小橙子分不清送和拿还有抢的概念。

但现在小橙子这样说，她也没那么担心了。

“小橙子乖乖，在学校和小朋友们玩，小朋友们都开心，对不对？”

小橙子点头，葡萄似的的眼睛扑闪扑闪，像是发着光。

池悦柠焦躁了一天的心也像是被抚平。

无数次，她都相信，小橙子就是老天送给她的天使。

第二天一早，池悦柠送小橙子去幼儿园。

陆陆还没来，池悦柠只好把手链先交给老师，自己则是准备离开。

她刚走出去没几步，老师突然说：“陆陆来，那个就是。”

池悦柠顺着老师指着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和小橙子一样卷头发的小女孩。

就连头上的发卡也是MiuMiu的，她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陆陆会戴着那条手链来上学。

她盯着陆陆看了好半天，直到陆陆走近，她也先给陆陆打了招呼。

“陆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