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梨盛煜阳完整版最新小说大结局 程雪梨盛煜阳最新章节
瞎了眼濒死之身入局,去接近程雪梨,进了沈家。
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年。
盛煜阳达成了目的,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可他心中却没有半分畅快之意。
眼前忽然浮现那天程雪梨在东宫时,双目悲凉地问他:“殿下……若我喝了,你能否放过我们沈家?”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当时的盛煜阳,没有心软半分。
他不允许自己动摇,否则不就证明他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
这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忽然来了:“殿下,陛下说要见您。”
盛煜阳回神,当即起身前去金銮殿。
宫中宫殿层层叠叠,最为威严繁华的就是金銮殿。
从东宫走去的这条路,盛煜阳走过无数次,可这一次,他忽然感到一丝无形地压迫。
仿佛着偌大的皇宫,只是一具巨大无比的棺木,他躺在这里,就像死去的程雪梨。
盛煜阳忽然从恍惚中清醒。
为什么会想要程雪梨,他不知道,大抵只是因为那个梦。
太监向内通传:“陛下,殿下来了。”
“快进来。”殿内传来威严声音。
高位之上,那一道明黄衣袍便是当今天子,他的父皇。
盛煜阳俯身行礼:“父皇,今日寻儿臣前来有何事?”
皇帝将他拉起,随口问道:“沈家还剩下沈晋毅和沈越杉二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第16章
不知为何,盛煜阳犹豫了。
盛煜阳知道,父皇想听见他说什么,可他这一次却没能如他的愿:“父皇,儿臣以为,沈家落魄至今,只余两名常年驻足边关的将领,已构不成威胁。”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盛煜阳一眼。
曾经,他害怕父皇对他失望,这一次盛煜阳却没有退缩,直面父皇的双眸。
“煜阳,叶雪婵一事,你做得很好。”皇帝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又话头一转,“可为何对沈家却留了后路?”
盛煜阳迅速整理了一番说辞,正要开口,却听父皇又道。
“可有私心?”
盛煜阳忽然愣住了。
私心……吗?
皇帝没有追问,只是正色道:“煜阳,朕不会插手你的决定,因为朕信你心中自有掂量。”
“好了,朕今日唤你前来,其实是另有要事,如今叶雪婵入狱,你们二人的婚约自然作废,你母后想问你可另有心仪之人?”
盛煜阳记得,母后有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侄女,想来是想要亲上加亲。
盛煜阳摇头:“回父皇,儿臣暂且无意娶妻。”
皇帝欲言又止:“也的确是操之过急了些,待叶雪婵一事尘埃落定,再考虑吧。”
盛煜阳没有否认。
他演得太真,就连父皇都以为他是真心爱着叶雪婵。
从金銮殿出来,盛煜阳仍有些恍然。
心仪的人,他或许此生都不会有。
是以无论娶谁,对盛煜阳而言,都无差。
盛煜阳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以为的,可是这一次,他却下意识地拒绝了。
父皇所言的‘私心’又是何意……
盛煜阳隐隐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变了,可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后来的好几个夜晚,盛煜阳总在做梦。
梦中是三年前的事。
那时,盛煜阳双目失明,躺在塌上,耳边一直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没事的,没事的,都可以治好的。”
“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喝药吧,喝药才能好得快。”
那个人总是细心地替他处理伤口,喂他喝又苦又涩的汤药。
盛煜阳抿紧了唇显露出抗拒,那人想尽办法无果,竟是用嘴对嘴的方式喂他喝下。
盛煜阳当即愣住了,却没有推开她。
心中产生了极为微妙的情感,但盛煜阳知道自己,其实并非那么抗拒这个人的靠近。
这个人,是曾经的程雪梨。
盛煜阳不得不承认,在他失明的日子里,是程雪梨充当他的眼睛,牵着他一点点走出黑暗。
可他给她下了剧毒,不可救治的毒。
盛煜阳有无数次机会停手,可他没有。
因他从小就被教导:“一旦决定了,就不要反悔,不要回头,更不要半途而弃,否则无论你做什么都只会前功尽弃。”
“即便是错了,那便错到底,只要你的权利够高,那你就是对的。”
盛煜阳本就对一切冷漠,人命对他而言亦是。
而此刻,梦里的程雪梨忽然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的世界只剩下寂静虚无的黑暗。
盛煜阳忽然慌了,伸手却只触及她的一缕衣角,什么也没留下。
“别走!”
盛煜阳猛地睁开眼,入目仍是他的殿中。
心中气血翻涌,盛煜阳竟是硬生生吐出一口黑血!
第17章
梦里的疼痛似乎跟着他一同来到了现实般。
盛煜阳死死攥紧心口,第一次感到何为无措。
在外等候的婢女连忙进来,用火折子点燃了烛火,目及那一大片暗色血迹,当即骇然。
“殿下!快!传太医!”
婢女拿来干净的帕子去擦拭盛煜阳手上的血渍,担忧道:“殿下!可是有何不适?”
风吹得烛火晃动,人影昏暗。
有那么一瞬,盛煜阳竟将眼前的人恍惚看做了程雪梨。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下意识地喃喃出声:“清月……”
直至一道陌生的声音猝然打破他的幻觉:“殿下,我是云芝,不是什么清月。”
盛煜阳眼前骤然一片清明,看着眼前一脸娇羞的女子,忽觉有些不适。
他冷着脸收回差一点就触碰到的手:“退下吧。”
云芝不知为何他的脸色转变的这么快,神色一僵,可她又哪有资格去问主子的事,只得卑躬屈膝地退下了。
盛煜阳抹了把唇上的血,手背上便红了一片。
过去,程雪梨便是拿手帕替他擦拭伤口上的血渍。
即便那时他看不见,却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细心。
可如今,他的伤都好了,程雪梨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雪梨,是被他逼死的。
这一刻,盛煜阳忽然明白。
他似乎做错了。
错得离谱至极。
盛煜阳的心忽然狠狠一震,随即如干涸的土地龟裂开,渗出鲜血。
关于程雪梨得所有记忆拼命地从夹缝中挤出,挤满了他的脑海。
喉中地腥甜又一次上涌,盛煜阳死死攥紧了心口,任由血从唇角淌下。
这时,宫女领着太医匆匆忙忙赶紧来,宫女吓坏了:“殿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盛煜阳扯了扯唇角,却是这里最为平静之人。
这点血,比起程雪梨身上几乎流干的血,又算什么。
太医连忙蹲下身,为盛煜阳把脉:“殿下,您这是气急攻心!我只能为您开些补气血的药,可治标不治本,心病还需心药医。”
盛煜阳又怎么不知,接过婢女递来的干净手帕擦拭,哑声吩咐:“孤知晓,退下吧。”
曾经他的目盲怎的也治不好,程雪梨也和他说过:“你这是心病!等你自己接受了,看开了,你的眼睛就能看到了!”
后来盛煜阳看得见了,他看着程雪梨仍旧在他面前急得跳脚,却什么都没做,继续装瞎。
是啊,心病自然是可医的。
儿时在庙中,住持也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只是这一次,盛煜阳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