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了一般，浇灭了方才的兴致。

　　赵远东起身来打圆场：“你先坐，宴哥今晚喝了点酒，脾气不大好，吵起来白白伤了和气。”

　　赵远东怕她会后悔和周子元闹。

　　沈书婷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根本离不开周子元的菟丝花。

　　她还没开口说话。

　　温迩眼神戒备的朝她看来，娇滴滴的问身边的男人：“她是谁呀？”

　　周子元笑了笑：“我老婆。”

　　温迩脸上的表情瞬间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各色各样。

　　她的声音明显弱了一截，眼神飘忽，很没底气：“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呀？”

　　周子元轻佻拍了拍她的背：“去，和你前辈打个招呼。”

　　温迩几乎快咬破自己的唇瓣，身体瑟缩。

　　周子元唇角带笑：“怕什么？周太太为人宽容、性情温和，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的存在，容得下你。”

　　包厢里静得有些可怕。

　　若是从前的沈书婷，听见周子元说的这番话，少不得一通心如刀割、泪水如潮。

　　如今，真的没感觉了。

　　她将包里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轻轻的放在茶几上。

　　包厢里光线昏暗，怕他看不清楚，她还体贴的打开了灯，她说：“你不接我的电话，我没有办法才找到这里来，不然我也不想来打扰你。希望你不要生气。”

　　停顿几许，她继续缓声说：“离婚协议是我请律师写的，我已经签好了字。借用你几分钟的时间，你好好看看，也抽空给我签个字。”

　　沈书婷没有去看他的神色，她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最后她听见自己语气平淡地同他说：“周子元，我们好聚好散。”

　　周子元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淡了下去，男人面无表情打量着她，眼底透着平静中的可怖。

　　他看都没看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只望着她，淡漠问道：“事不过三，你想清楚了？”

　　沈书婷点头：“嗯，想清楚了。”

　　周子元起身，上前来一把用力攥住她的手腕，大力拉着她往外走。

　　他的神色看起来着实可怕，这个男人发起脾气来，谁都不能好过。

　　有人大胆上前来劝。

　　“哥，你别动气，嫂子就是一时冲动，有什么误会你们好好说清楚。”

　　“是啊，你和嫂子这么多年的感情，嫂子哪能是说舍就舍。”

　　“回头嫂子想清楚了，就好了。”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沈书婷根本离不开他的感觉。

　　仿佛是她在逞一时之气。

　　周子元拉着她出了包厢，她被他扔到了走廊尽头的墙角。

　　他点了根烟，雾气缭乱，他的五官好似也朦胧了几分。

　　沈书婷看不懂他的盛怒。

　　她抿了抿唇说：“你放心，我净身出户，不要你的一分钱，也不会分走你公司的股份。”

　　谁知周子元听见她这句话竟然是笑了。

　　冷冷的一声笑，带着浓浓的讽刺。

　　男人黑沉的眼眸盛着几分嘲弄，他掐灭了烟，粗粝的指腹抵着她的手腕，力道之深，几乎能够折断她的腕骨。

　　沈书婷听见他说：“周太太真大度，给我白睡这么多年。”

第17章 撕破脸

　　“说吧，你想要什么？”

　　周子元冷不丁对她吐出这几个字。

　　沈书婷理解他的意思，周子元以为她把离婚的事当成了和他谈判的筹码。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三十岁了，我不想再把后半辈子的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

　　浓烈的烟气灼烧着她的喉咙。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周子元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两眼，停留许久，他忽然开口问她：“你说你是不是矫情？”

　　沈书婷愣了下，无动于衷的点了点头：“我矫情也不妨碍你签字。”

　　周子元看着她，可能也看出来她这次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欲情故纵要挽回了他这个人。

　　周子元沉默了下，他倒是一直都是处惊不变的样子：“离开我之后想好怎么生活了吗？你名下没有房子，这几年也没工作，没经验没人脉，你家里的产业靠着我来周转。”

　　他接着问：“怎么着，这把年纪还要去给别人打工？”

　　周子元现在对她说话永远都这么难听。

　　沈书婷淡淡道：“这些事就不劳你操心，也和你没关系。”

　　周子元的目光冷冷锁着她，过了许久，他冷笑了声：“我不会签字，别跟我来这套。”

　　沈书婷点点头：“那我们法庭见。”

　　周子元神色平静：“你非要激怒我吗？”

　　她说：“周子元，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回应她的是他几乎快要把她的手腕掐断的力道。

　　沈书婷被他拽进了车里，车门砰的一声重重合紧。

　　驾驶座上的司机大抵习惯了她和周子元单独相处的模式。

　　永远都是这样，剑拔弩张，态势紧迫。

　　周子元将她带回了家。

　　他的力气很大，她没有挣扎的余地，腕骨这圈已经红了，还很痛。

　　他将她扔进卧室里，又重重摔了门。

　　外头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往主卧这边靠近。

　　尽管周子元此时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儿怒色。

　　沈书婷却觉得他好像快要被气死了。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周子元抬手漫不经心扯了扯领带，随后又慢条斯理解开手表，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退无可退，跌坐在床。

　　待她想要起身逃跑却为时已晚。

　　她被周子元扔到了床上，他用刚解开的领带绑住了她的双手，粗暴抵在床头。

　　他轻佻的捏着她的下巴，笑了声，桃花眼漾着漂亮的流光，他笑起来少了几分厉色，是极其亲和好看的。

　　“这几天我太忙了，忘了你离不得男人，怪我没时间满足你。”

　　“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岁岁。”

　　“今晚老公好好的喂饱你。”

　　这话带着浓烈的羞辱。

　　沈书婷被气出了泪，他用指腹帮她擦了擦泪：“哭什么？省点力气等会儿再用。”

　　周子元给了她一场近乎惨烈的惩罚，她的指甲抓破了他的皮肤，实在受不住的时候，她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肩，尝到了血腥。

　　他很用力，她好痛。

　　最后，她还是不断的用嘶哑的声音哭叫着我要离婚。

　　周子元身上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腰腹和后背上都是她的抓痕，脸上也有她用指甲划破的伤口。

　　他下床，从容不迫穿好衬衣、西裤。

　　很快又穿戴整齐，打扮的一丝不苟。

　　她满身斑驳的痕迹，狼狈的躺在床边。

　　沈书婷看见周子元打开了书桌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之前压在最底下的手术单，他将苍白的纸页甩在她的脸上。

　　这是她两个月前做清宫手术的单子。

　　周子元好像早就知道她去做了手术，知道她打了他的孩子。

　　沈书婷捏紧了身下的床单，声线发颤：“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周子元点了根烟，语气并不在意：“你怀孕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第18章 情终了

　　这句话不难理解。

　　沈书婷说话都有点哆嗦：“你早就知道我怀孕了，知道我约了医院的手术。”

　　周子元的喉结滑动了两下，吐字淡淡：“知道。”

　　她望着他的眼，黑漆漆的，好像一团墨色，看不见她的存在。

　　沈书婷小声的、语速缓慢地问：“你什么都清楚？”

　　周子元的指尖漫不经心搭着桌面，他说了两个字：“是啊。”

　　沈书婷有点怔怔地，脸色苍白。

　　薄雾清廖，白茫茫的雾气模糊了男人的神色。

　　周子元见她怔怔不语，笑了笑：“很失望吗？”

　　沈书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只是很诧异原来你是真的不喜欢孩子。”

　　什么都知道，却绝口不提。

　　像个局外人置身事外般看她清理干净一切。

　　周子元好像认真想了下：“也没有很不喜欢。”

　　他看向她：“可我也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爱好。”

　　沈书婷听着这句话，反应了好一会儿。

　　她慢慢懂了。

　　女人扯起唇角：“你觉得这个孩子是我婚外情的产物？”

　　周子元对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