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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俞凝视着我,眼中有细碎的光:“别去想他,只看我不行吗?”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什么?”
宫俞拉着我的手:“杜嫣,我喜欢你,为了我留下吧。”
第18章
我对上他的视线:“为什么不是你为了我离开这里?”
宫俞僵了一瞬:“我好不容易升到组长。”
我抽出手:“所以你对我的喜欢,也只有到组长为止了。”
“要是将来有富婆拿主管,拿经理的位置换你的喜欢,你是不是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宫俞气得不轻:“你怎么能这么说?”
没正面回答,那就是会了。
他对杜嫣的感情根本不深。
我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闻砚也深爱过我,我太了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了。
宫俞的眼中没有我的影子,只有他自己。
我把没喝完的咖啡扔进垃圾桶:“我去写辞职信。”
一天很快过去,我走出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宫俞开着大众,按下车窗:“小嫣,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杜小姐,楚少爷请您过去。”
宫俞脸色一变,顺着下人的手看过去,看到了那辆迈巴赫。
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杜嫣,没想到你是这么拜金的女人!”
瞧他这副样子,真是见不得一点别人比他好。
我刚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睨了宫俞一眼:“别说拜金,我就是拜爱情,你能为我辞职吗?拜容貌,你有那东西吗?你要我什么都不图和你在一起,怎么,我是菩萨啊?”
宫俞气白了脸:“你还有脸嫌弃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我承认,我的确有缺点,就是眼瞎了,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宫俞这货色。
当了个组长,还真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
我也不惯着他,脱下高跟鞋就往他的车上划了一道口子:“你去修吧,钱尽管算在我的头上,你修一次我划一次,直到我辞职。”
区区一个大众,我还是赔得起的。
宫俞瞪着眼睛,推开车门就要拉我,被下人挡住了:“这位先生,请不要耽误楚少爷的行程。”
他看了一眼迈巴赫,咬牙切齿,转身上车:“杜嫣,你这个疯子!”
我重新穿好高跟鞋,走到迈巴赫车边上:“什么事?”
楚皓澜脸上的惊诧还未消失:“没想到你重生之后,还是一样的性格。”
“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想也没想:“在你说出你真正的目的之前,没可能。”
楚皓澜勾起嘴角:“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得到荣华富贵,我能得到我想要的,我们各取所需。”
他不肯说,我也没耐心跟他打哑谜:“我用不着荣华富贵,楚皓澜,你走吧。”
楚皓澜笑了一下:“你一个白领,现在还弄坏了别人的车,能撑多久?”
“沈栀晴,我等你来找我。”
说完,吩咐司机开车走了。
楚皓澜说得没错,我花钱大手大脚我不是一两天了,偶尔吃点快餐还行,吃多了只觉得反胃。
我想去吃点精致的法餐,可常去的餐厅还要预约,看身份,我进都进不去。
所以我才宁愿请假,顶着闻砚的冰刃般的视线,也要去闻砚家里给他编故事。
我赖着不走,总能蹭一顿好的吧?
很快到了周二,我来到闻家,刚进客厅,就闻到了一股咖啡香。
是秘鲁的珍稀咖啡。
我咽下口水:“能给我一杯吗?”
闻砚没抬眼,将咖啡放在沈栀晴的遗照前:“不能。”
活人就在这,不给我喝给照片喝,有没有天理了?
我灵机一动:“我用沈小姐的秘密跟你换!”
闻砚来了兴致:“什么秘密?”
“沈小姐曾对您一见钟情。”
第19章
闻砚身子一僵:“她怎么说的?”
我第一次见闻砚是在我的成人礼上。
他个子高,宽肩窄腰,又带着血腥气,和周围那些文质彬彬的生意人都不一样。
只是一眼,我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那些男男女女端着酒去找他,他看都没看,冷得和他戴的银色领针一样。
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要和那些人一样去找他,我要他自己看向我!
于是那天晚上,我唱了一首德语情歌,专门唱给闻砚听的。
果然,闻砚的目光看向了台上的我。
四目相对,我的心怦怦直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坠入爱河。
只可惜后来……
闻砚听完,挥挥手,下人恭敬上前:“杜小姐,咖啡要加糖和奶吗?”
我想也没想:“多加点。”
客厅里的咖啡香越来越浓,本是惬意放松的气味,闻砚却没放松半点,坐在沙发上,被他自己的情绪和气场笼罩。
从他脸上,我看到了一丝疲惫,讶异,还有痛苦。
咖啡端了上来,我抿了一口,整个身心都舒展开了。
沈栀晴关心的是吃喝玩乐,而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喝到一口咖啡,什么时候能辞职。
闻砚没问沈栀晴是什么时候对他印象变差的,但我也能猜到他怎么想的。
关于沈栀晴的回忆总共只有那么多,讲一点少一点,讲完了就相当于沈栀晴又死了一次。
他宁愿每次只听一点,反复回味,也不愿再次失去她。
我喝完咖啡,心情大好,哼着歌离开了闻家。
管家帮我打开车门:“看来沈小姐和您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她开心的时候就会哼这首歌。”
我怔愣一瞬:“是吗?”
这种小习惯,我自己都没注意到。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杜父家小区口。
他今天休息。
屋子里已经飘着火锅的香味,杜父把两盘青菜端上桌:“小嫣回来了,先去洗手。”
杜父和我都不会做饭,每次他休假,我们都是煮火锅或者出去吃。
我洗好手坐在桌边,杜父神色担忧:“你没乱说话吧?”
“没。”
是没乱说话,就是编了好几个谎。
我把肉菜都下在锅里:“先生这么喜欢沈栀晴,怎么还要和她离婚?”
上一世,明明在车祸后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闻砚为什么还要和我离婚?
我死要面子,从来都没在外人面前哭过,却为他流干了眼泪。
尤其是在民政局,他钳着我的手要我签字,我更是哭得不顾形象。
可是他还是没有心软。
我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都在那一刻破碎了。
闻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父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先生是怎么想的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
我夹了一筷子肥牛:“我还以为爸你能听到点什么呢。”
杜父思索一会儿,或许是因为喝了酒,胆子也大了:“我原本以为沈小姐讨厌先生,但前几个月她又突然变了态度。”
“这两个人就是太拧巴了,但凡有一个低下头,也不至于闹成这样,真叫人唏嘘。”
我看着火锅冒的热气,没说话。
要是闻砚低下头,在我的成人礼上像那些男人一样凑上来,我看都不会看他。要是我也像其他女人一样,放下自尊去找他,他也不会喜欢上我。
吃了火锅,我从杜父家中出来,被风一吹,心里的那股愁绪不消反增。
我家和杜父家离得不远,我心中烦闷,走路回家。
一辆宾利停在了我身旁,闻泠探出脑袋:“喂,上车。我们谈谈。”
第20章
纵使心中百般不愿,我还是上了车。
我怼宫俞,是因为宫俞和我是一个层次的人,我有办法对付他,但闻泠不一样。
闻氏在京市一家独大,我现在只是个普通员工,没点势力背景,要是惹她不高兴,第二天就得躺在医院里。
其他世家或许会和你讲道理,维持着表面的虚伪礼仪,但闻家可没有这些东西。
不久后,车停在了清吧旁。
清吧里,闻泠打量着我:“你整天去砚哥哥家里干什么?”
我点了两杯酒:“给他讲故事,沈栀晴的故事。”
闻泠不屑嗤笑:“你和沈栀晴是一伙的?看来沈栀晴人缘不怎么样啊,只能和你做朋友。”
“那个女人都死了,怎么还阴魂不散。”
服务生把酒端上来,我只抿了一口就放在一旁。
我怕喝多了和她对骂起来。
闻泠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我给你两百万,你把故事润色润色。”
我看向她:“什么意思?”
闻泠对上我的视线:“砚哥哥现在还没放下沈栀晴,你把她说的越可恨越好。”
“这样,砚哥哥才能恨她,忘掉她。”
我tຊ看了眼支票,把它退了回去:“不行。”
闻泠皱起眉头,我又说出了下一句:“钱太少了。”
两百万,买个车都不够。
沈栀晴死了,但是我还活着。
我用我自己的故事赚点钱,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我猛然一惊。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不在意那些误会和抹黑了。
上一世我拼命想要解开误会,想着解开就能和闻砚重归于好,却什么都没得到。
现在,就算闻泠要我在闻砚面前自己抹黑自己,我也能欣然接受。
还没等我细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