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柳清清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去，大喊一声就要上前扶住。

　　孟知晏大步上前，将宋母稳稳地接到地上。

　　可此刻，宋母已然晕厥过去。

　　柳清清无助地摇晃着宋母的肩，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孟知晏空出手来，迅速拨打了120.

　　几句话便将现场的情况和地址说得清清楚楚。

　　待挂掉电话后，孟知晏才低头看向柳清清。

　　“救护车很快就来，不要担心。”

　　柳清清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眼泪仍然不停地掉落。

　　孟知晏皱起眉头，用力抓住柳清清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冷静下来，还记得我说的吗？凡事有我，现在也一样。”

　　柳清清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顺着皮肤接触的地方正逐步入侵。

　　她原本混乱的脑子，在这瞬间，逐渐冷静了下来。

　　“好。”柳清清看向孟知晏，努力地深呼吸，想要止住不断滑落的泪水。

　　很快，救护车赶到，将宋母送往医院。

　　在等待医生看诊的时间里，柳清清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森*晚*整*理呆坐在医院走廊里，无法喘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到护士再次叫柳清清进病房的时候，走廊里已空无一人了。

　　柳清清急忙推开病房的门，却看见宋母和医生有说有笑的。

　　她的心终于归位。

　　柳清清虚弱地扶着门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宋母听见声响，才转过头来，看见柳清清时，脸瞬间沉了下去。

　　医生叹了口气，收好手里的病历本，看向柳清清。

　　“这是您的女儿？”

　　宋母没说话，固执地将头偏向一边。

　　柳清清着急地向医生询问：“我妈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刚要说话，便被宋母截胡。

　　她眼睛一瞪，像个机关枪一样说话：“还能怎么了，当然是被你气死了。”

　　说到这个事情上，宋母便像是踩了鞭炮的猫一样，立刻炸毛起来。

　　“柳清清！你告诉我，你执意要和孟知晏离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话一出口，医生便摇着脑袋出了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

　　柳清清一下子沉默下来，一连串的打击已然将她的心理防线逐步击溃。

　　她不想再和最亲的人解释一遍，这等同于将血淋淋的伤口再撕开一遍。

　　宋母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她抬起手时，手还在微微颤抖。

　　“如果你一定要离婚，那就别再叫我妈了。”

　　柳清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瞬间，她的眼泪和悲伤一同袭来，将她彻底击溃。

　　“因为我不爱他了！”

　　柳清清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呜咽声传到门外。

　　孟知晏呆站在原地，手里还提着新鲜的水果。

　　良久，他将水果放在一旁地上，转身离开。

第17章

　　病房里，因为柳清清的突然崩溃，宋母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她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那你要怎么办，离过婚的你，还有谁会要？难道像我一样，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柳清清再也忍不住情绪，直接扑到宋母怀中。

　　滚烫的泪水滴在被褥上，仿佛也滴在宋母的心上。

　　柳清清红肿的眼睛望着宋母，手也紧紧地攥着宋母的手。

　　“妈，我不会孤独终老的，你不是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宋母眼眶悄然间也红了，她挣脱出来，手却轻轻地搭在柳清清的头上。

　　“可是人都会死的，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柳清清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甚至渗出血丝，心里不知道为何，莫名冒出些隐秘的不安来。

　　“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柳清清不放过宋母任何一丝神态，但宋母只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没有的事，你别想给我打岔。我话放到这里了，只要你敢去离婚，我就敢和你断绝关系！”

　　宋母的声音听起来仍然中气十足，柳清清放下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

　　但在听清了她口中说的话之后，柳清清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惫感。

　　“听见了没有？”宋母推了推柳清清。

　　柳清清叹息着坐正身体，呆滞地点了点头。

　　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宋母立即笑出来，亲热地靠近：“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没有孩子你们迟早都会吵架。听我的，你们抓紧时间要一个孩子。”

　　柳清清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她无法在这个时候告诉宋母，自己已经被调到临省去的事实。

　　两人隔着距离，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感情，无论如何都没了修复的可能。

　　出了病房，柳清清绕去医生那，仔细询问了一下宋母的病情。

　　宋母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产生了暂时性的晕厥，并没有生命危险。

　　柳清清终于将心放在了实处。

　　出门的那瞬间，不知是错看，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柳清清总觉得医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怜悯。

　　而再次回到病房没多久，柳清清便被宋母以赶紧回去修复感情为由，推了出去。

　　柳清清正无奈地面对这个闭门羹，护士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清清循声看去，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果篮。

　　“这个好像是陪同你来医院的那个男人留下的，要我拿进去吗？”

　　柳清清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已经消失不见。

　　柳清清此刻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苦涩不已。

　　“那就麻烦你了。”

　　护士点头，带着果篮进了病房。

　　柳清清听见病房里随后响起宋母的笑声，至此，才终于离去。

　　而病房内，宋母听见柳清清离开的脚步声，笑容僵在了脸上。

　　护士叹了口气，将宋母搀扶着躺下去。

　　“宋阿姨，你就真不打算告诉您女儿吗？”

　　宋母侧过身体，脸上是浓浓的悲伤。

　　“告诉她干什么，让她跟着我受苦吗？”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宋母哪怕是闭上了眼睛，仍然皱在一起的眉头，这劝慰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护士麻利地换好药水，出门的时候，安静地带上了门。

　　宋母躺在床上，整个人不复先前的精神抖擞。她闭着眼睛，泪水却仍然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慢慢滑落。

第18章

　　再次回到家时，柳清清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客厅中间的孟知晏。

　　孟知晏看着明显已经空阔很多的房间，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

　　柳清清没有说话，略过孟知晏便要往卧室走。

　　“什么时候出发？”

　　孟知晏嗓音冷淡。

　　柳清清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那，和熟悉的客厅搭配起来，竟是显得极为刺眼。

　　柳清清立刻收回视线，低声回复：“明天走。”

　　孟知晏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柳清清等了半秒，转身进了卧室。

　　门合上的那瞬间，柳清清忍不住往外看去。

　　孟知晏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柳清清背靠在门上，眼神同样地也失去了焦点。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但房间里，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

　　第二天，柳清清收拾好最后的行李，推着行李箱便要离开。

　　孟知晏此时居然从侧卧中走出，按道理这个点，他应该去了律所。

　　柳清清没看他，更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

　　在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