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人确实在他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连程轻虞也走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他的家人了。

但很快，他又继续拨通了程母的电话。

毕竟是程轻虞的葬礼，无论如何她的母亲都肯定要来的。

只是程母的电话，都再没接起。

楚言丞知道，程母估计把他当成骗子了。

毕竟正常来说，自己两年前的时候，就应该是死了。

而程轻虞……毕竟前几天人还好好的说要回乡下，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最后迫于无奈，他只能编辑了两条短信发过去解释。

【阿姨，我是楚言丞，之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欺骗了您我恨抱歉，但小虞的事情是真的，希望这两天您一定抽空来趟上海。】

【小虞的遗体在红安殡仪馆，准备三日后火化。】

第14章

信息已发送成功。

手机上显示完这几个大字，楚言丞就将手机丢在一边。

他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不敢去看屋子里的一切。

这里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就好像程轻虞还在。

楚言丞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过往的回忆，大到他们的沙发茶几，小到桌子上放的桌布，都是他们曾经一起挑选的。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我爱你！”

……

楚言丞痛苦地睁开双眼，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他起身朝卧室走去，他打开衣柜，朝最里面的暗格摸去。

“吧嗒！”

暗格打开，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盒。

这是他和程轻虞的秘密，他们所有值得纪念或者珍藏的东西，都藏在这里面。

他熟练的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都在。

从在一起到两年前的各种照片，还有这期间他们一起做的手工。

而其中，还有一枚他们一起做出来的戒指。

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什么都没有。

在过年的时候，一起去了北门大街的银饰铺子里DIY了一对银戒。

等做完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6

可程轻虞满脸的兴奋：“阿丞，你快点向我求婚，它就是我们的婚戒了！”

“那怎么行，太朴素了。”

可她却说：“可我不需要那么多，我只想快点嫁给你！”

她的眼神清澈又真挚，里面装着他们的未来。

可那天人太多，他不好意思。

求婚的事就此作罢。

在后来的很多个日子里，他也曾规划过她们的未来。

后来毕业了，他们进了一个警局，他想等下一个任务结束的时候，等她的任务解释，等自己的任务结束。

一直等到现在，等到了程轻虞离开。

他还没有一次正式的想她求过婚。

楚言丞的凶相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太难，还带着一丝后悔。

他的心又开始逐渐地疼了起来，从连绵不断地细微疼痛一直到能逼人发疯的窒息的苦痛。

伸手想要将其压制，却毫无用处。

眼睛开始泛酸的刺痛，扎的他睁不开眼睛。

身体也像是跌入了冰冷的河水中，四肢无力，头脑也有些昏沉，思想彷佛7V一圈圈飞散的烟，无法凝聚成固定的形状。

楚言丞无力地躺在床上，手里攥紧了这些过去的回忆。

一切都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唯有那清晰的窒息感席卷全身，身子像是滑入了水中，开始不断地下沉。

水面上充满了阳光，心里是种说不出的滋味，是悲伤还是解脱，他说不上来。

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边的一切也安静了下来。

他穿上了一身婚礼上的西装，又重新站上了那个结婚时的舞台。

婚礼进行曲缓缓奏响。

门被打开，程轻虞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从红色的地毯上，缓缓朝他走来。

穿上婚纱的程轻虞，美的不可方物，像是降落人间的天使。

楚言丞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心开始猛烈地跳动。

直到程轻虞走到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他才感受到一丝真实。

原来，她没死！

牧师站在他们身边，为他们祈祷祝福。

最后看向他：“楚言丞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程轻虞作为你合法的妻子……”

楚言丞几乎是迫不及待：“我愿意！”

他愿意一直爱护她、守着她，永远真诚的和她在一起。

牧师又看向程轻虞：“程轻虞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楚言丞作为你合法的丈夫……”

程轻虞也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终于他们幸福地在一起了。

两人交换戒指，甜蜜拥吻，接受台下众人对他们的祝福。

可倏地，一声枪响。

砰！

程轻虞的身上多出了一个血窟窿，涓涓地往外冒血。

下一刻，她如折翼的鸟儿直直的栽向地面！

第15章

“小虞！”

楚言丞猛地惊醒，原来是一场梦。

轰隆！

一声雷响，窗外亮如白昼。

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瓢泼大雨，夜色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

楚言丞坐在床上，捂着胸口处大口呼吸。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心里涌起一阵无名的失落。

如果，现在才是一场梦该多好……

楚言丞坐起身子，打开床头的灯坐着发怔。

程轻虞已经死了。

可他的心，依旧无法接受她已经不在的事实。

时间彷佛径直，只剩下他的心跳声不断的在耳边回荡响起。

忽的，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

是他和程轻虞的合照。

顿时他心如刀绞，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他？

之前是他假死，不能和程轻虞相见、相拥在一起。

往后的日子，他再也看不到她，他们一辈子都没办法继续再待在一起。

他看着窗户上的飘落的水珠，顺着窗户不断地向下滑去。

一夜无眠。

……

第二天，中午。

楚言丞麻木的坐在沙发上，摩挲着程轻虞的照片。

门边突然传来响动。

他盯着门口，下一瞬房门被打开，入眼的程母。

楚言丞还未开口，门口的程母就惊吓开口：“你是人是鬼？！”

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颤。

楚言丞放下手里的照片，咽喉处发出一丝含混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阿姨，我还活着……”

只是，这次不在的换成了程轻虞。

而且她再也活不了了。

他垂着头，看向桌面上的照片。

程母半信半疑，又想起昨天的话顿时大惊失色：“那……你昨天的话？”

最近公安一直在宣传电信诈骗，她以为是骗子。

毕竟现在骗子猖狂，常常骗人说家里出事要打款的。

昨天，她原本是不信的。

可打完电话，她心慌的厉害，给女儿打电话，也是一只无人接听。

到了后来，直接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既害怕又担心，于是连夜买车票赶了过来。

面对程母的话，楚言丞点了点头，声音轻的微不可闻：“真的。”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程母的神色。

但他的话像是一颗石头，狠狠砸向了程母。

她颤了一下身形，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程轻虞真的出事了！

她走到楚言丞的面前追问：“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好端端，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阿姨，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小虞。”楚言丞抬眸看向程母，眼里盛满了愧疚。

程母难掩面上的难过，但也知道他们的工作性质，并没有轻易地下定论。

“阿丞，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务结束，这两年来的一切他终于能够向人解释。

“两年前我是假死，只是为了和叔叔一样能够更好的潜入做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