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雯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你也不想荨荨死后被你伤害，死后也不得安宁吧。”

也不知道是沈雯的那句话说动了贺煜琛，亦或者是贺煜琛无力再与她纠缠。

他淡淡地说了句：“好。”

一个字将沈雯的话，全部堵在了口中。

“她的葬礼我会举行，仪式那天我会通知你的。”贺煜琛又道。

“什么时候。”沈雯紧追不放。

贺煜琛下颌线崩的生紧：“一周内。”

“希望你说话算数，我会一直盯着你的。”沈雯说完才转身离去。

第18章

时间一晃便到了葬礼那天。

白露私人墓园。

今日的天色算不得多好，天空中厚重的乌云笼罩。

葬礼清冷而隆重。

墓园里除了司仪就只剩他和沈雯两个人了。

沈雯想找些姜雨荨相熟的人过来，却被贺煜琛拒绝了。

这里是私人墓地，就算沈雯再想也没了办法。

贺煜琛捧着一个骨灰盒，将它放进了墓穴之中。

看着贺煜琛的动作，沈雯的眼底忍不住又生出了几分泪意。

她蹲下身，擦了擦姜雨荨碑上因为刻字而留下的白灰。

贺煜琛看着天，一种空洞感了席卷他的心间。

走完流程之后，他便想离开，可是却被沈雯拉住了。

“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她才下葬你就要离开，我真替荨荨觉得可悲，怎么就会爱上你这种人。”

“明明上一次看见她是她都好好的，都怪你。”

听到她的话贺煜琛的眼里却古井无波，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好像之前他的情绪都是假的一般。

“你不是她，没有资格去评判。”他淡淡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而就在此刻，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卡维斯。

自从那次比赛后，贺煜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可就在他几乎将人忘记的时候，卡维斯却突兀的来到了墓园。

贺煜琛不带情绪的眼眸看了一眼身边的沈雯。

待看到沈雯也是一脸惊讶时，他才将视线重新落到卡维斯的脸上。

脑子里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姜雨荨提到的那个‘他’。

只一瞬，贺煜琛看向卡维斯的眼里也染上了几分不善。

就算明明知道姜雨荨对卡维斯没有男女之情，可是想到他们两个一起舞动的样子，他也生出几分烦躁。

身子本能的往前走了一步，想挡住卡维斯。

卡维斯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将手边的一束花放到了姜雨荨碑前。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便走到贺煜琛面前。

“她死了，你开心了，你是有多恨她才想夺走她的一切，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贺煜琛冷着脸看着卡维斯：“你算什么东西，来指责我。”

卡维斯也不怵：“我查过了，原本她是可以参加比赛的是你从中作梗。”

“你和相处那么多年，连她的梦想你都不知道吗？”

“将她的名额抢了和杀了她又有什么差别。”

贺煜琛沉默的听着他的话。

过了片刻他才淡淡道了一句：“说够了吗？”

卡维斯咽住，没有再说话。

贺煜琛嗤笑一声，离开了墓园。

刚刚离开，便接到了夏季的电话，回家的车开到了公司。

他刚到，夏季就将之前调查的关于叶瑶的资料递交给了他。

干干净净，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贺煜琛突然生出一种莫名感。

好像自己的记忆似乎空缺了一部分。

明明叶瑶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却生出几分恍然。

总感觉记忆在骗他。

夏季走后，贺煜琛将资料丢到桌面上，然后又将一侧上锁的抽屉拉开。

里面放着的都是姜雨荨的照片。

第19章

他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姜雨荨第一次拿冠军时拍的。

贺煜琛还记得那天姜雨荨在冰场时的样子。

姜雨荨配合着音乐，将自己融入其中，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极致的舒缓和轻柔。

就像是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一样。

她的目光往上扬着，似乎在追求一束光，又好像她原本就是那一束光。

姜雨荨的目光朝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如鼓般敲打着。

她知道他在吗？

她在看他吗？

还没等他想完，全场的欢呼声响起。

姜雨荨做了一个完美的勾手三周跳。

她的动作还在继续，贺煜琛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是看着她，渴望着与她共舞，触摸到她。

放在膝上的手忍不住向前升去，却有被他生生克制住了。

一舞完毕，掌声雷动，玩偶和花束不断从看台落下。

贺煜琛也将准备好的企鹅玩偶扔了下去。

这是一个企鹅幼崽。

他打听过了，她喜欢这个。

丢下去的瞬间，姜雨荨接住了。

而且最令他感觉到开心的事，他们在一起后，这个玩偶还一直放在了家中。

贺煜琛没告诉姜雨荨这是他的，但每次看到都会暗自窃喜。

万千玩偶中，她选中了这一个，她选中了他。

后来的时候，姜雨荨告诉了他，她为什么会喜欢小企鹅。

她说，以前的时候，姜雨荨家里没什么钱，也没有什么玩具。

唯一的玩具就是她奶奶捡回来的一个企鹅玩偶。

那个玩偶是被人抛弃的，身上脏兮兮的。

可是奶奶给她清洗的很干净，就像新的一样。

上面一些小小的破口也被奶奶处理好了。

她看着那个玩偶就会想到奶奶。

只是后来，那个玩偶不见了，成了她的遗憾。

后面再买过无数个玩偶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

而贺煜琛丢下的那个玩偶，真的和奶奶捡到的那个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