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川却眼神嫌恶：“满府上下谁不知道，本王最讨厌吃甜食！”

左颜一愣，神情忍不住失落。

方延川见此，挑眉看她：“听说本王对你情根深种，为了你整整两年不看其她女子一眼，甚至为了娶你，在金銮殿上与皇兄翻脸，放弃自己的身份也要与你在一起？”

左颜想起从前，心仿佛被剜掉了一块，钻心的疼。

但没等左颜回答，方延川将那叠糕点一推！

糕点洒落一地，他不屑道：“就凭你这些手段吗？”

左颜脸色霎时苍白。

半响，她揪住他的袍子：“你若是想知道我究竟凭什么，便随我去一个地方。”

方延川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左颜怕他不应，哑声祈求：“就当这是最后一次。”

方延川这才点头。

翌日，梨园。

左颜独自一人在后台一笔一划描上装扮，不禁想起曾经方延川替她描眉的模样。

她不给，他却非要抢，最后把她画得不能见人。

左颜视线一片模糊，等回过神来一摸，才发现满脸泪水。

等她装扮好来到台上，台下空荡荡一片，等的人却一直没来。

不知多久，“吱——”

门终于被推开。

左颜期盼望去，瞬间又写满失落。

来人是她的师傅——名满京城的芳庭大师。

芳庭走上台，语气一如既往的严厉：“你已经出嫁，不好好做你的王妃，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左颜心一颤：“师傅，求您别挖苦我了。”

芳庭看向她：“男人变心了？”

左颜摇头，哽咽着说道：“他不是变心，是我……自作自受。”

芳庭忽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们成亲那日，听闻煜王险些丧命，第二日却奇迹般苏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太医医术高明。”左颜神色闪躲。

芳庭眼神变暗，半响才缓缓开口：“失去的东西，是回不来的。”

左颜脸色骤白。

回王府的路上。

左颜忽见一迎亲队伍，红轿喜乐，却不见丝毫喜色。

旁人的议论传进左颜耳朵。

“真是可怜啊，百里将军昏迷不醒，黎首辅的孙女如花似玉的，却要嫁给一个活死人，守活寡啊。”

“谁让他们自幼订婚呢……”

左颜闻言，也不免觉得黎小姐有些可怜。

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袭红衣，骑着马，拦住了轿子的去路。

左颜看着方延川，如坠深渊。

只见他朝轿子里大喊：“清漪，跟我走。”

第三章

左颜看着新娘走花轿里走出来，搭上了方延川的手。

方延川勾唇一笑，轻松一拉，将她拉上马，便掉头离去。

风吹起盖头。

左颜惊鸿一瞥，看到黎清漪那张出水芙蓉般的面容。

她听着周围人大声议论。

“居然有人抢婚，真是离谱。”

“可抢婚的是煜王，想当初他能为了一个戏子顶撞皇帝，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左颜没想到方延川没来找她，反而当街上演抢婚。

她大脑一片空白的回到王府，将军府已经找上门来。

府门外，百里老太君杵着拐杖气势凌然质问。

“小王爷，你为何抢婚？！”

府门内，方延川满不在乎回答。

“一个活死人也配娶妻？”

百里老太君气愤的杵着拐杖：“方延川，我孙儿和黎清漪乃是指腹为婚，成婚天经地义！你今日不将她还回来，老身便要去告御状了！”

方延川丝毫不怕，冷笑道。

“你以为我怕你！本王现在就去找皇兄，让他退婚。”

“本王告诉你，清漪是本王心仪之人，今日本王护定了她！”

百里老太君气急，转身便朝皇宫浩浩荡荡而去。

方延川不屑转头，视线里正出现脸色苍白的左颜。

两人四目相对。

方延川满不在乎转身便走。

左颜上前抓住他，声音哑然：“她是你心仪的女子，那我算什么？”

方延川不胜其烦，一把挥开她。

“够了！那段过去只有你一人记得，你也该醒醒了。”

左颜重重跌在地上，神情恍惚。

方延川脚一顿，还是没有上前扶。

打马便朝皇宫而去。

……

百里老太君和方延川在御前对峙。

这一次，皇帝震怒，竟打了方延川一顿板子。

左颜得知，还是止不住担心，端着药就去找他。

可没曾想到了方延川寝房，却见到黎清漪在床榻前照顾他。

左颜的双脚好像灌了铅，定在原地。

黎清漪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我来照顾阿煜就好。”

左颜端着盘子的手收紧。

“我才是他的妻子，应当我来照顾他。”

“妻子？”黎清漪忽然笑了。

她走到左颜面前，眼神高傲：“阿煜抢亲已是人尽皆知，他必须娶我，我的祖父乃是当朝首辅，我不可能为妾。”

左颜一懵。

不敢置信看着床榻上的方延川：“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方延川挑眉看她，眼角尽是风流：“你若是不愿离去，本王可以留你当个妾。”

一股密密麻麻的疼痛猝然攥紧左颜心口。

半晌，她强忍着流泪的冲动，一字一句道：“我就算是戏子，也绝不为妾。”

话音刚落，方延川掷地有声的话也传来：“既如此，那本王休妻就是！”

左颜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落。

她眼睁睁看着黎清漪坐在床榻边，那两人好像自成一个世界，无法插足。

左颜只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她转身，落荒而逃。

她一人走在街上，脑海中一幕幕的回想起曾经。

那些甜蜜的记忆，在方延川一次次的否认下，好似变成了她一人的幻想。

街头冷风吹入心口。

左颜再次来到了当铺。

黑袍神秘女子眼皮都不抬：“这位客人，我早就说过……”

左颜开口打断：“我要赎回我的爱情。”

女子轻‘啧’一声。

“这是不可能的，‘不回当铺，只进不出’，这是规矩。”

“可当铺也说了，什么都能买到！”

左颜红着眼恳求，“求求你，想要什么你都拿去，把我的爱情卖给我。”

女子一顿，突然抬眸望进左颜眼底。

那黑眸幽深，好似能看透一切。

她红唇勾起：“若我，要你的灵魂呢？”

第四章

闻言，左颜沉默不语。

“既然你不想付这个代价，便走吧。”

随后女子一挥手，左颜便消失在了原地。

左颜离开后，女子身后出现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疑惑问道。

“她有何特别？能让大人为她破例？”

女子手背托着下巴，幽幽开口：“我看到了她脚下那条通往深渊的路，也是我解脱的希望。”

一眨眼，左颜又回到了煜王府。

下人一见她，便大喊：“禀报王爷，王妃回来了！”

左颜心下不安。

走到正厅，就见方延川和黎清漪似在等她。

“你去哪儿了？”方延川下意识质问。

左颜有些心虚，但还未开口，方延川又道：“不用说了，不重要！”

方延川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信递给她，冷声道：“你走吧！”

左颜看着上面“休书”二字。

她心口一刺，眼眶泛红：“你真的要休了我？”

“是。”

左颜只觉心口生疼：“若是你记起一切，可会后悔？”

方延川面无表情看着她：“本王永远不会后悔。”

左颜无话可说。

颤抖的伸手便打算接过休书。

黎清漪眼中含笑。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尖细嗓音。

“圣旨到！”

三人抬头望去，便见皇帝身边的王公公带着圣旨走了进来。

三人跪下接旨。

王公公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氏正式册封为煜王妃，钦此！”

圣旨只有一句话，皇帝的意思却很明显。

——为了给百里家一个交代，方延川决不能娶黎清漪！

黎清漪笑容彻底僵硬，低垂的面容被阴影遮蔽。

方延川再不满也只能接受。

左颜接过圣旨。

嫁给方延川这么久，皇帝也没承认她，岂料竟会因为这件事被正名。

王公公朝方延川交代一句：“小王爷，听老奴一句劝，把黎小姐送回百里府吧。”

等王公公离开。

黎清漪含泪吩咐丫鬟：“翠儿，去收拾东西。”

话落，便转身要走。

可刚走一步，便被方延川拦住：“该走的人不是你。”

左颜心一颤。

便见方延川认真看向黎清漪：“你放心，我会永远护着你，就算左颜成了正式的王妃，但我想娶之人，心里之人皆是你！”

他的话，一字一句化作利刃，刺进左颜的心，鲜血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