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倾夏呼吸猛地一滞，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程识，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你……”
话一出口，甚至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程识仍直勾勾地盯着她，这么坦然，不对劲的反而成了别人。
季倾夏慌张地越过他，就要离开。
“不追问了？”
程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季倾夏别说是追问了，此刻连见都不敢再见他一面。
直到缩回自己卧室里，有了能保护她的壳子。
她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程识，你是什么时候……”
未尽的话飘在空中，仿佛从没存在过。
季倾夏忍不住回忆起在医院的点点滴滴。
起初他们是有些生疏，可自从季倾夏打开了话匣子后，就每日地骚扰他。
将自己吃到美味的病人餐，强行安利给他。
见他没人来看望，就带着他整天八卦医院里的风言风语。
听见他打游戏的声音，便兴致冲冲地非要加入进去，还偷偷摸摸给他冲了全套的皮肤。
在他换药的时候，蹲在旁边看。
在他发呆的时候，做鬼脸逗他笑。
在他偶尔露出沮丧神情的时候，静静地陪着他。
两人之所以能越走越近，离不开她个人的努力。
可这都是因为，她想要偿还当年的恩情啊。
再说了，她曾经那样炙热地爱过一个人，也没能打动对方的心。
这样简单的日常，怎么就让程识动情了呢？
季倾夏忽地尝到满嘴的苦涩。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柯衡的脸。
想起那些年，她为爱做出的那些傻事。
想着想着，她就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程识打去了电话。
电话没一会就接通了。
季倾夏这才意识到，好像每一次她打给程识，都不会去想，他会不会挂掉自己的电话。
是什么让她如此笃定？
“怎么了？我们才刚分开。”
独属于程识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终于唤回了季倾夏的神智。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程识，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响起他的低笑声。
“季倾夏，你还真是直球，这种话你居然说的这么直白。”
季倾夏紧攥着手机，喉咙间痒痒的，有些话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接下来，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季倾夏的心则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重，越来越涩。
她酸涩地说出口，为自己找补道：“我只是一问，你别往心里去……”
“我也有个问题。”
程识突然出声，让人猝不及防。
“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喜欢你，是一个问题？”
“因为……”
季倾夏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曾经那么真挚地爱着柯衡，却只得到他一句冷冷的“你不配”。
她可以被爱吗？
她可以成为那个被坚定选择的人吗？
季倾夏眼眶逐渐地红了。
两人之间，只存着浅浅的呼吸声。
就好像在这一刻，他听懂了她没说出口的那些话。
“季倾夏。”
季倾夏下意识坐得笔直了。
她安静地听着，悄悄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论别人是怎么对你的，我对你的心思，从一而终。”
“我喜欢你，而且是，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