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下贱的样子，你当如何？”

念娘虽然在裴止夜面前装作柔弱至极，但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性子。

故而荣昭和料定她咽不下这口气。

荣昭和拿起桌上的茶杯，微微触了一下：“怎么沏的茶？凉了的茶怎么能给侧妃喝呢？”

她随嫁婢女小姜闻言立马换了一盏新的茶来。

荣昭和立马将滚烫的茶水毫不犹豫泼在念娘的脸上。

“啊——”

念娘尖叫一声，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王爷回来定会罚你的，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就连沈竹青那个小贱人都被我逼死了，王爷有多爱她想必京都人尽皆知。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不出片刻，念娘的脸上就起了泡。

荣昭和抬眼看向屏风后的阿与，瞬间又想到了自己的小娘。

她多想现在就将这个贱人杀了，可她不能。

皇上如今正是忌惮荣家兵力，断然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给她敷药吧，不然传出去多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善妒，刚进门就将侧妃毁了容。”

小姜闻言拿起一罐绿色药膏在念娘脸上大力涂抹着。

念娘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抗着：“你给我用的什么药？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的下场会和沈竹青一样！”

荣昭和拂了拂手：“将她拖回自己的房中吧，烦人得很。”

……

西苑。

“荣昭和这个贱人，做事可真是不留痕迹。打我一顿我身上没有一丝伤痕，用开水烫我，又用药膏将我的脸敷好。她此番就是为了羞辱我，立立她正妃的威严。”

念娘将杯盏全都打碎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清碎的声响。

婢女小欢半跪在地上：“奴婢觉得王妃的心思很深沉，……”

话未落，“啪！”一声，念娘就将小欢一巴掌打翻在地上。

“你这贱婢！长他人志气，且看着吧，荣昭和这贱人也会死在我手上。这正妃之位只能是我的！”

小欢没再说话，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小欢再次扣响房门：“侧妃娘娘，王爷来了。”

念娘倚靠在裴止夜怀里，指甲在裴止夜的锁骨上游走，声音娇媚：“王爷，奴好想你。”

裴止夜怔了一瞬，他忽而想若是荣昭和在他怀里是否也会如念娘这般娇弱可人。

“王爷！”念娘娇嗔一声：“奴可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裴止夜这才回过神来：“明天就让奶娘就宴哥儿送去王妃的房里，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我觉得由她来教养宴哥儿是最好的。你此后就好生歇着。”

念娘游走的手忽然停在裴止夜温润的唇上：“王爷，奴真的被王妃欺负了。”

裴止夜瞥了瞥眉，念娘继续说道：“王爷可能不信，她将我……”

话到嘴边，该怎么说呢。打她一顿她身上又毫无伤痕。

用开水烫她？她脸上如今可是一丝泛红都没有。

念娘支支吾吾，裴止夜不由得少了些耐心：“王妃将你如何了？”

第23章

“王妃将我羞辱了一顿，说我不过一介妓子，不能和她以姐妹相称。还说我生下来的孩子也脱不了这股下贱之气。”

念娘用余光撇着裴止夜，知道自己戳到裴止夜心底那股柔软了。

裴止夜的母妃原也是妓子出生，后来被先皇封了美人，留在了宫中。

后来他与兄长二人在宫中受尽欺凌，那时皇后膝下无子，他母妃便自缢在宫中。

如此他与兄长才过继到了皇后名下，兄长才能继承皇位。

因而他母妃一直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禁忌，从未有人敢提起。

念娘又掩着脸继续哭泣：“王爷，我这样被她羞辱也没什么。可是宴哥儿是您的血脉，如今又要放到她房里去养着。万一她欺负宴哥儿可怎么办啊。”

裴止夜脸色一僵，声音沉闷：“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裴止夜双眼猩红，掐着她的脖子：“说啊，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娘娘说先王妃……先王妃懦弱无能，才会被王爷逼死了……”

裴止夜掐着念娘脖子的手愈发发紧，手上青筋暴起，直至念娘面色发红他才停了下来。

裴止夜一直都知道沈竹青是因为自己爱上其他人才心痛而死，可他不愿意承认。

在王府中，沈竹青这三个字成为了王府的禁忌。就算有人提及先王妃时，也只说她是病死的。可当有人将这个事实摆在裴止夜面前时，他只想逃避，他不愿承认。

他爱的女人最终是因为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才心伤而亡。

“好！很好！昨天还说与我夫妇一体，心里就是如此瞧不起我的！”

念娘见势又轻靠在裴止夜怀里：“王爷，把奴吓坏了。奴受些欺负没什么的，王爷别气坏身体了。”

裴止夜将念娘打横抱起，丢在榻上，覆下身去。

床榻发出猛烈的声响。裴止夜要把心中的烦闷都发泄在这场房事上。

随着一声闷哼，裴止夜才精疲力尽躺在床上。

他搂着念娘：“念娘，我不会负你的。”

他负了沈竹青，所以他不想再负念娘了。

王妃寝殿。

侍卫宋青在为王妃研着墨：“王妃，不妨早些休息。”

荣昭和头也没抬，继续练字：“练练字，心总归是要静一些。不妨事，我现在还不困。你先去休息吧。”

宋青没说话：“王妃我看得出来你对王爷有些掺杂的情感。我知道有很多人劝你好好服侍王爷，但我只想说一句，与其如此，何不放弃。至少能让自己活得开心些。”

荣昭和这才抬起头来，觉得宋青有些趣味：“你倒是活得通透。”

这是荣昭和第一次觉得有个超越她思想的人，不像是这个时代迂腐固执。

“以后你便留在院内伺候吧。”

宋青愣了一下：“我是侍卫，本是入不得内殿的。”

荣昭和写下最后一字，将笔架在砚台上：“无事，本宫说你入得你便入得。”

翌日，正厅。

荣昭和坐在椅上：“王爷，昨日先王妃的婢女阿与跪在王府门外，你猜是因为什么？”

裴止夜捏紧手心，不知为何昨日他明明很是愤怒，但一见到荣昭和这张脸，他就生不起气来。

他总感觉荣昭和身上有沈竹青的影子。

他极力抑制在内心的愤怒，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阿与不是自请去王陵为先王妃守灵吗，跑来王府做什么。

他忽而又想起沈竹青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

正好，该是给阿与找一门亲事了。

他抬起眸：“阿与？”

荣昭和凝着裴止夜，淡淡开口：“阿与说她前日在王陵守灵，然后冲上来一些登徒子，将阿与欺负了去。阿与原是想寻死的，但她觉得这些人胆敢在王陵前，当着先王妃的面犯下此事，那定然受人唆使的。”

裴止夜似乎被惊吓到了，猛的站起：“阿与受人欺辱了？”

荣昭和怔怔点了点头，裴止夜忽而惨然一笑。

你曾说要我守护好你的母亲，可她一头撞死在王府。

你曾说要我为阿与找一户好人家，可她却在你的墓前受人欺凌。

我终是一件事也没能为你办到。

第24章

“王爷，蓉玲仙子那个事咱们就已经算是亏欠了沈家。如今阿与这个事如果再不处理好，先王妃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

裴止夜愣了一瞬：“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些浪荡子找到，才能找到幕后之人。”

荣昭和端坐着：“昨日臣妾在房中等了王爷许久，之后又派人去西苑请了王爷，本来就是想和王爷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但小厮说王爷在念娘房中，我便也不敢打扰了。所以就私自差人去抓了这些浪荡子，找到的时候他们正出了城，准备往西去。”

裴止夜握着荣昭和的手，好似沈竹青就在他身边。

荣昭和拍了拍手：“来人，把人带上来。”

几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齐刷刷跪在地上，双目无神，想必就是东郊那一带的乞丐流民。

裴止夜将那几个男人踹翻在地：“说，你们受何人指使的？”

中间那个男人颤巍巍开口：“回王爷的话，我们不受任何人指使。当时只是看着这个姑娘生得不错，这才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但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王府的人，若是我们知道，那借我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裴止夜出生皇宫，那个自出生便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