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再次涌上腥甜，只是她再压不住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本还有百年寿命。

　　但灵山一行，让她元气大伤，寿元也所剩无几了。

　　陶缇不知不觉，来到了瑶池边的月桂树下，脑海中依稀浮现出言蹊穿着僧袍的样子。

　　只是他的脸却越来越模糊。

　　她终归是控制不住自己，变回了原形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倒在了月桂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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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殿。

　　玄朔神君把玩着手中的菩提子，不由感叹。

　　“没想到这小兔子真的是真心真情之人。”

　　他又将菩提子放在了言蹊的面前：“帝君，你要不要让人把她找回来？”1

　　言蹊看着面前的菩提子，深邃的眼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轻蔑不屑道：“找？本帝只愿她永远不要回九重天。”

　　玄朔没想到言蹊竟这般冷清冷心，不过贵为天界之主，如此也正常。

　　谁会对一个小仙动真情呢？

　　玄朔走后。

　　天色渐浓。

　　言蹊拿过那颗菩提子，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陶缇浑身是伤的摸样。

　　他叫来仙娥：“陶缇可曾回来？”

　　仙娥摇头：“不曾。”

　　言蹊没再多说屏退了所有的仙娥。

　　自从这日离开，言蹊接连三日都没有再见到陶缇。

　　他差人去寻。

　　才得知陶缇一个人在瑶池月桂树下。

　　他来到瑶池。

　　果然见到了月桂树下的陶缇。

　　陶缇此刻刚醒过来没有多久，她迷茫的看向四周。

　　就见言蹊朝着自己走近，来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三千墨发被一只白玉簪随意束起。

　　只是看着自己的眸色格外冰冷。

　　“消失了三日，让本帝好找。”

　　“陶缇，你身为凌霄殿的仙娥，竟擅自离守，来这瑶池做甚？”

　　陶缇闻言，迟迟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朝着言蹊行了一礼。

　　“敢问您是哪位仙君？”

　　此话一出，言蹊面容微僵。

　　“你说什么？”

　　感觉到言蹊身上散发的威压，陶缇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惶恐开口。

　　“初到九重天，若冒犯了仙君，还请仙君恕罪。”

　　话落，陶缇挪动脚步就要离开。

　　言蹊蹙眉拦住她。

　　“什么初到九重天？本帝要你回凌霄殿，你这是要去哪？”

　　陶缇见状，只能低头回。

　　“凡间有一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答应养好了伤，就回去找他的。”

　　陶缇说这话的时，难掩焦急。

　　而言蹊黑瞳划过一抹异样。

　　“救命之恩？养伤？那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他叫言蹊，是名书生。”陶缇回。

　　书生！

　　言蹊一怔，那是他第一世的身份。

第9章

　　第一世作为书生的言蹊，救下了被妖虎重伤的陶缇。

　　陶缇醒来后，对他说。

　　“多谢恩公，待我修养好后，我定来报恩。”

　　言蹊那时并未放在心上。

　　他是三界至高无上的仙帝，岂需一只玉兔报恩。

　　可不曾想，接下来的八世，这只兔子都在追随自己。

　　“仙君，若无其他事，莫再拦着小仙，小仙要去找恩公。”

　　陶缇的声音，让言蹊回过神来。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陶缇身上，只见她的表情十分认真，不似作假。

　　言蹊并未理会陶缇的话，将其带回凌霄殿。

　　凌霄殿。

　　仙医给陶缇诊治后，走出殿外，告知言蹊。

　　“帝君，玉兔陶缇不知为何心神紊乱，因此记忆错乱。”

　　心神紊乱？

　　言蹊看着偏殿内被自己关起来的陶缇，微微蹙眉：“可有治疗的办法？”

　　仙医摇头。

　　“下去吧。”

　　等仙医走后，言蹊行至偏殿。

　　就看到眼神中都是迷惘的陶缇。

　　“陶缇，你真不记得本帝是谁了？”他问。

　　陶缇却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株仙草，递到了言蹊的面前。

　　“仙君，求你把这株药草，带给我凡尘的恩人。他虽是神医，可肉体凡胎，很容易受伤……”

　　药草，神医……

　　那是言蹊第二世的时候。

　　他故意考验陶缇是否真的要报恩，于是让她去给自己拿天上的仙草。

　　没想到她不怕受罚，真的拿了。1

　　想到第二世的事，言蹊眸色一紧，不知为何心情烦闷，消失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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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蹊再次来看陶缇，已经是三日后。

　　他挥手撤下偏殿的结界，推门进去。

　　入眼便是一地鲜红。

　　陶缇的手腕不知被什么划开，正汩汩流着鲜血。

　　言蹊瞳孔一缩，施法将她的血止住：“你在做什么？”

　　陶缇对上言蹊审视的目光，急忙解释：“仙血可以入药，能治将军的伤。”

　　将军，那是言蹊在凡间的第三世！

　　那一世，他是护国大将军。

　　为了骗陶缇，假装受伤，于是为他寻遍仙草，最后，不惜以仙血做药引。

　　可每次他都趁陶缇不注意，将药倒掉了。

　　言蹊心口一窒，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不必了，他已经死了。”

　　陶缇闻言脸色一白：“不可能，将军不会死……”

　　她挣扎着起身，就要向殿外走去。

　　当她踏出寝殿，看到院中的月桂树时，又好似忘记了什么，竟然伸手去摘桂花。

　　言蹊拧眉不解：“你采桂花做什么？”

　　“言蹊想吃桂花糕，我要多摘点桂花，做好后拿去冷宫给他，他在冷宫吃不饱，穿不暖，我要救他出去。”陶缇回。

　　言蹊听罢，不自觉攥紧了手。

　　桂花糕，那是第三世他当质子时，故意刁难她所要的。

　　当时正值寒冬，哪有桂花？

　　可陶缇却一口应下。

　　“好，你等我，我马上回去给你做桂花糕。”

　　那一世，陶缇找遍三界的桂树，只为了给他做一盘桂花糕。

　　陶缇很快就摘了满满一捧桂花。

　　言蹊一把打开她手中桂花，冷笑开口。

　　“你别白费力气了，他根本不喜欢吃桂花糕。”

　　花瓣落了一地。

　　见此情况，陶缇不由反驳。

　　“不会的，言蹊不会骗我，他喜欢吃桂花糕，不然他不会让我做的。”

　　言蹊一把将她拽回寝殿。

　　陶缇被带回去后，又抓住了言蹊的手。

　　“仙君，你可知凡间为何三年无雨？我要替言蹊求雨……”

　　这是第五世，言蹊成为国师之时，天下大旱，需要求雨。

　　陶缇的记忆确实错乱了，几世的纠葛在她的脑海中一遍遍浮现。

　　而言蹊因为她说的这些话，还想起了第六世，第七世。

　　曾经陶缇为他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

　　言蹊攥紧了她的手腕，脸色阴沉。

　　“陶缇，本帝就是言蹊。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之前的要求，都是我骗你的，你明白吗？！”

　　陶缇看着他，却不停摇头。

　　“不，你不是言蹊，言蹊从不会骗我，他不会骗我的！”

　　“他说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