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赞小说梁弋周崔钰(此地良宵)完结阅读_此地良宵梁弋周崔钰免费看全文
而不是抽象的人。再说真心比攀比心重要得多……你说呢?”
梁弋周对此发言表示了高度赞同,拍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精彩。不过,其实也没差,具体的人都够抽象的。”
他黑眸微眯,好整以暇地看向崔钰:“你说呢?”
在全桌眼睛都看向崔钰的刹那,在高考都没有感受过的压力霎时来到了胃部——胃果然是情绪器官。
崔钰摆摆手,捂着嘴冲进了侧边洗手间。
“这……还没吃呢,别是吃坏了肚子。”
佟郦把原馨在椅子上安置好,打算起身去看看。
庄致远皱眉:“她最近很忙,好像昨晚也没好好吃晚饭吧。”
梁弋周端着杯茶一饮而尽,黑云盘旋的低气压已经明显的不能更明显了。
但很快,有什么思绪在大脑里闪电般钻过。他握着茶杯的手突然一顿,几乎用力到泛白。
梁弋周脸色微变,扔下杯子就冲了进去。来了!三毛钱的钰宝:想什么呢 单纯胃不舒服凉一粥:是我 我又来搅局了哈哈给哈哈凉一粥想啥呢,不会是想“父凭子贵”吧怎么卡到这应该单纯是胃痛吧总不能怀孕了吧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lyz上一秒我不会再犯贱,下一秒一定贴着钰宝狂摇尾巴,犯贱21次的人是这样的啦梁总性情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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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梁弋周把洗手间门关上,飞快落了锁,眼神沉沉望着她。
崔钰吐得昏天黑地,只在空隙挥挥手,意思很简单,出去。
“最近总吐吗?”
梁弋周上前两步,迟疑好几秒,最终还是看不过,在背上拍着给她顺气,又抽了个纸杯接水递过去。
“什么啊。”
崔钰没接,只是直起腰,气喘吁吁盯着他,不可置信地放轻声音:“你有生理常识吗?你那玩意儿又不是带刀机关枪,百米穿套啊?”
“什么东西?”
梁弋周没明白过来,只顾看她揪在一起惨白的脸,自己的胃不知怎的也莫名揪起来,他不想继续被影响,干脆把纸杯塞她手里,眉心下意识拧着,脸色沉下来:“老吐不是好事,胃镜和钡餐造影,有空去做。”
“……噢。”
崔钰意识过来,都是筛胃癌的选项。
“我知道了。”她低声道。
“崔钰?没事吧?”
佟郦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自己看着办吧,你自己的身体,谁能替你操心。”
梁弋周语气不太好,甩门走人了。
没了崔钰,餐桌上一开始有种诡异的安静,除了林祺上菜时热情的招呼,还有周围客人逐渐多了起来的热络声响。
“郦姐,施姨不来吗?”
最后还是庄致远打破了沉默,给佟郦的茶杯满上。
“她在家休息呢,现在喜欢吃自己做的饭。”佟郦笑了笑。
“哦——”
庄致远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我上次去家里的时候,看到电视上的相框了,阿姨现在跟以前比,瘦了很多哎。”
施兰霞登山的照片很多,拿着登山杖帅气登顶的时候,身形还是偏圆润的。
佟郦温和地看一眼他,余光又看了眼头都没抬的梁弋周,知道庄致远的用意,但也不想戳破什么。
“是,病了一场,后来瘦了三十斤。”
庄致远有些诧异:“这么严重吗?”
佟郦轻点头:“是癌,不过发现的还算早,治了大半年。”
她喝了口茶,借热气掩住发红的眼眶,用家乡话跟庄致远说:“给小钰累惨了。”
崔钰那时也才二十三,自己攒学费读的西点学校读到一半,又暂停了回到陇城来,陪了施兰霞化疗手术全程,没有请过护工。
因为陷在一团烂泥的婚姻里,佟郦只能抽出时间往医院跑,帮着崔钰分担一点是一点。有一次佟郦半夜偷偷上了趟住院部,在半明半暗的走廊里,看到崔钰坐在长椅上,双臂抱胸垂着头,要睡不睡的,孤寂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她的睡眠已经被切割得很碎。
从头到尾,崔钰都没有情绪崩溃过,更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是事儿到跟前了就处理,对镇上哪里的假发更好也颇有心得,抽空还能照顾安抚舅舅董爱国的情绪。但佟郦心里也堵的慌,她眼看崔钰的体重也一路狂掉,眼窝下的青黑没消散过,人全凭那口气吊着,晚上被惊醒,总会再三去查看施兰霞的情况。
“你晚上也得好好睡。”
当时佟郦再三叮嘱她。
“睡不着。”
崔钰站在病房外,仰头靠在墙上,盯着头顶白色的灯,眼一眨不眨。
“我认识一个长辈,她睡着觉走了。走了就错过了。”
多年前,吕婉泽前一天还能窝在椅子里开玩笑,虽然虚弱。崔钰看惯了,总觉得她好像还能陪伴他们俩很久。但那就是平常的最后一天。
“姐,我小时候看那些书,就尤其是写咱家这地方的作家,”
崔钰笑着说:“以前感觉挺刻意的,那么多倒霉事,死亡啊,病痛啊,欠债啊,一件来了十件就要来,怎么就逮着一个人薅,而且逮着没钱的人薅,现在看来也不假。”
她不是爱看书的人,但是高一时语文成绩一般,被班主任叫去苦口婆心,说理科成绩那么好,分数不赶上来可惜了,多看课外书。
那时候为了跟梁弋周暗暗比排名,开始狂拉语文分数。顶着夕阳翻书页走回家的日子,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她从图书馆借到本散文集,作者写陪着相识数十年的爱人治病,崔钰放学路上看这本书时,梁弋周刚好骑着自行车从下坡飞奔,回过头来逗了她一句什么,她对那天的暮色记忆深刻,书里又刚好写到这天光,以至于她后来几乎可以将那段倒背。
——我从车中反光镜瞥见他孤立身影……百病相缠,竟变得满头潇潇,在暮色中分外怵目。开上高速公路,突然一阵无法抵挡的伤痛袭击过来,我将车子拉到公路一旁,伏在方向盘上,不禁失声大恸。
人力毕竟不敌天命,人生大限,无人能破。《树犹如此》白先勇天气好时,暮色流光溢彩,淡金色下覆盖着浓重的黑夜,如同凶险人生。
二十三的崔钰不会为了厄运流泪,因为她不要输。……
二十八岁的崔钰,也不会因为胃不舒服就不吃饭,她吃到简直像在跟胃赌气抗衡,而且喝了几杯大麦茶下去,确实感觉好多了。
佟郦跟庄致远都算是耐心好脾气的人,随便找个话题也能聊,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格格不入,偶尔夹一筷子,吃得很慢。
崔钰在热聊时,也止不住地瞥了他好几眼。
——大哥,吃得差不多了也该换桌了。这是我们点的菜。
她觉得她已经用眼神说的很清楚了,梁弋周装瞎呢,眼皮都不抬一下。
“对了,小钰,我有朋友在金城二院,普外的,下次有需要……你给我信息。”
结束的时候,庄致远嘱咐她。
崔钰愣了下,看了佟郦一眼:“噢,好,应该用不到。”
“你开车了吗?”
出餐馆的时候,崔钰问庄致远。
“我有。”
庄致远指指别克。
崔钰的二手红旗也在门口,她按开了门。
“那我们有时间再聚……”
崔钰余光跟某个人跟得紧,这边温柔的话还没说完,立刻指着副驾驶提高音量:“哎——”
她冲过去扒着副驾驶车窗,碍于这是公共场合,林祺也还在身后慈蔼地目送他们,压低声音:“干嘛呢?我又不是你司机,你自己没开车啊? ”
梁弋周扯过安全带,神色自若地扣好。
“送我去趟白坪乡。”
又冲佟郦和原馨勾唇笑笑:“佟郦姐,辛苦你坐……那个谁,崔钰高中同学的车了,我们是相反方向。”
佟郦对离开战场求之不得,道别后,带着原馨飞速上了别克后座。
庄致远没上车,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崔钰冲他扬起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容:“你们先走吧。”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她是个不会把坏脾气外溢的人。
等灰色别克在黄土地上滚出车辙扬长而去,崔钰才微沉下脸,凝视着副驾驶的男人:“梁弋周,你有病吧?”
“你本来也要去白坪。”
梁弋周根本不看她发脾气,随手一指车后座,赫然有一大包纸钱金元宝。
“我——”
崔钰陡然意识到一个事,她今天凌晨打算赶零点去墓地看的人,是吕婉泽。
晚上九点半,红旗 hs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