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觉得你疯了，我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带着你离开。后来听到你再那架坠毁的飞机上，我感觉我的心脏骤停了。”

“就在那一刻，我才无比确认，我不能没有你。”

戚意晚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意，轻抚着陆江艇的背脊。

“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也是好好的……但你是不是该先放开我？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陆江艇这才回过神。

他松开手站直身子，旁边的确有很多在超市买东西的人望过来。

但不是那种嫌弃讨厌的眼神，反而人人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好像见证别人幸福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

其中一个男人搂着自己的另一半对陆江艇竖起大拇指：“BraveMen。”

陆江艇并不习惯在公众场合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回以颔首，然后拉着戚意晚往结账处走去：“你刚才应该先拦住我的。”

戚意晚倒不觉得有什么，耸了耸肩：“我觉得我没办法打断你。”

陆江艇压低了声音：“回家收拾你。”

她一点都不畏惧：“喂，先生，麻烦你搞搞清楚，现在是我在收留你，如果你对我动手动脚，我是有权利把你赶出去的。”

陆江艇却没回应她。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货架上那一排型号不同，香味不同的小盒子时，戚意晚脸上一热，别开眼去。

陆江艇却面不改色，直接抽了三盒丢进购物车。

回到家。

戚意晚钻进浴室去洗澡，陆江艇负责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到该放的位置上去。

她在洗手台上看到昨天摘下来的戒指，怔愣了一会儿，拿起来把戒指放到了抽屉里。

昨晚陆江艇给她降了岑知雪和温瀚清曾经的故事，他没有提起他们俩个是怎么分开的，但戚意晚隐约猜得到。

她其实在想，自己和陆江艇真的会抗争成功吗？

他们有什么资本可以和陆家抗争呢？

打开水龙头，戚意晚突然听见外面陆江艇的手机响起来，但只响了几秒就销声匿迹。

估计是他挂掉了。

而后再没听见铃声，不知道是对方没再打来，还是被他设置成了静音。

洗完澡出来，陆江艇已经做好了几个菜。

戚意晚特意撇了一眼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是向桌面扣着放的。

第36章

“愣什么神呢？过来吃饭。”陆江艇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

声音唤回了戚意晚的飘出去的思绪，她应了一声，快速收回视线走到桌子旁。

牛肉炖土豆、辣炒大虾、白灼生菜。

戚意晚感觉自己的味蕾在蠢蠢欲动：“我从来了纽约就没有一天吃饱，因为这里的饮食实在是太油腻了。”

陆江艇又盛了一碗米饭给她：“白灼生菜不能剩，不许挑食。”

戚意晚一点都没挑食，她和陆江艇两个人把桌上的菜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她被赶去看电视，他又去给她切了点水果。

就在洗水果的时候，戚意晚听到他的手机在大理石桌面上再次震动。

陆江艇连手都没擦就直接伸过去按断。

然后他往戚意晚那边看了一眼，确定她没有注意到，他才拿起菜刀切水果。

戚意晚忍不住去想那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陆父，还是陆母？

她从来没见过他的父母，但有一次，她在电视上看见了他的父亲。

陆父的面相看起来并不凶厉，相反的，他看上去非常亲切。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逼得她和陆江艇八年前“生离死别”，逼着他的亲生儿子娶一个不爱的人。

出神间，陆江艇端着水果碗走过来。

他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轻笑着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戚意晚把腿放在他的腿上，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我在想纽约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趁着圣诞节的假期，我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只要和你一起，去哪儿都行。”陆江艇叉起一块苹果放在嘴里，“一直待在家里也可以。”

戚意晚猛地想起陆江艇结账时从货架上拿下来的东西。

她默默的想把腿收回来：“我觉得一直在家里也不好，容易闷得慌，我们还是多出去走走吧。”

陆江艇不动声色地摁住她的动作：“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不出去。”

戚意晚看向墙上的时钟，现在才下午五点……

正想着，陆江艇站起身来：“你先自己吃着，我去洗个澡。”

他身上都是油烟味，洗个澡也是应该的。

但戚意晚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红起来，她别开眼：“好，你去吧。”

浴室里响起水声，戚意晚盯着电视看，但里面播放的内容一点都没进入她的脑袋。

她满脑子都是等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虽然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也隔了那么久，多少还是会有点害羞的……

戚意晚捂住发烫的脸，想着要不要先去卧室里的等着。

这时，陆江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因为没有声音，又有水声的掩盖，陆江艇并没听见。

戚意晚盯着黑色的机身外壳，犹豫很久，到底是拿了起来。

屏幕上闪动着“妈”的名字备注。

她没有接起来，看着电话直到自动挂断。

戚意晚抿了抿唇，正想把手机给放回去。

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一条短信。

妈；【陆江艇，我和你父亲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我只给你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你还不回来，后果你真的承担的起吗？】

第37章

戚意晚呼吸一滞，从心底开始发冷。

如果陆江艇不回去，那么他们会用什么手段让他就范？后果又是什么？

她不敢想象，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母亲会对儿子说出来的话。

浴室的水声在这时停止。

戚意晚忙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抱着水果碗继续看电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江艇身上的睡衣是他们去超市买的情侣款式，他的是黑色，她的是白色。

两个人都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但戚意晚看着，还是觉得高兴。

至少此时此刻，她拥有他。

陆江艇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她有些羞赧的推了他一下：“你电话刚才响了，你要不要去给人家回一下？”

听到她的话，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滞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再次望向她：“你看了吗？”

戚意晚眼睛盯着电视，很自然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又没有看你手机的习惯。”

陆江艇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然后把手机放了回去：“没事儿，是骚扰电话，不用管。”

但戚意晚注意到这一次他还是把手机反扣放在桌子上。

她有些不忍，不忍心陆江艇要为了和她在一起而独自承受这么多，而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不知道陆家给陆江艇施加的压力，假装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其实一片漆黑，假装不知道也许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想到这儿，戚意晚凑过去主动抱住陆江艇的脖颈，坐在他腿上吻了下去。

陆江艇本来在出神，唇上传来的温热柔软直接唤醒他隐忍着的所有欲望。

昏暗的灯光，凌乱的床单，破碎的呼吸……

到最后，戚意晚已经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刚开始陆江艇的动作还很温柔，可越到后面，他就越用力。

仿佛要把她揉tຊ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

意识混乱沉沦时，戚意晚听见他低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问：“意晚，就算我一无所有，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戚意晚已经快睡着了，但她还是抬起手将他拥在自己的肩窝：“我认识的陆江艇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但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陆江艇却执拗的不肯动手：“你说永远。”

戚意晚眼眶发热：“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没人知道这一次的“永远”有多久的期限，但在这一秒，在这一刻，他们说的永远就是永远。

……

之后半个月，戚意晚和陆江艇去了纽约的很多地方。

他们去看了自由女神像，去了中央公园，去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去了百老汇。

当然，几乎每天回家，陆江艇都会把戚意晚按在床上缠绵好一会儿。

而陆江艇的电话没有停止过震动。

有几次戚意晚趁着陆江艇熟睡后拿起来看过，除了陆母发的消息，还有很多他的朋友。

有人劝他回来，也有人支持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戚意晚上班的前一天，陆江艇去了她的律所面试。

而就在他离开后，公寓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戚意晚打开门，陆母站在门后。

第38章

陆江艇从律所回到公寓时，戚意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当地新闻，他走过去，像往常的每一天那样在她的额角印下一吻。

戚意晚伸手拥住他靠近的身体，笑着问：“怎么样？”

陆江艇像二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得意地笑起来：“戚助理，从明天开始要多多关照了，我是你的新同事。有没有欢迎仪式？”

国内高校法律系四年专业成绩蝉联第一，他怎么可能不行。

如果他不是陆家的独子，如今的他应该是比她更优秀的律师。

戚意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陆律师想要什么样的欢迎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