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誓的生死相随，患难与共，你不会是我的累赘，我们会一直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走向光明且鲜花盛开的未来。”

段潮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康绮霜。

无声地让拥抱更紧密。

这一夜，两个人拥抱着陷进梦境。

康绮霜梦见小时候和段潮生在一起的事。

段宅有个很大的花园，花园里有一个长满苔藓和绿藻的喷泉。

幼小的段潮生一直一直在哭。

康绮霜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你是谁，为什么这么伤心？”

段潮生抬起头不说话，抿着唇掉眼泪。

“不要哭了，我们一起玩好吗？”康绮霜给段潮生抹眼泪。

“我不要，我想哭。”段潮生哽咽地说。

“那好吧，我陪着你。”小小的康绮霜坐到段潮生身侧。

“你为什么要陪我？”段潮生不解。

“你长得好看呀，而且我怕你掉进去。”康绮霜微微笑着。

“这个喷泉是妈妈给我建的，可是她去世了。”

段潮生垂着眼，神情哀恸。

“去世的人会变成星星，变成风，变成你看得见又摸不着的每一个东西，你感受得到他们，他们也感受得到你，只是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变成什么。”

小康绮霜复读爸爸妈妈给她说过的话。

“什么意思？”段潮生不明白，这段话对他来说实在太深奥了。

“其实我也不懂。”小康绮霜握住小段潮生的手。

“但意思应该是去世的人没有离开我们，他们变成许多东西，一直在守护我们。”

第25章

梦里康绮霜说完这句话，一只蝴蝶停在了她和段潮生交握的手上。

“是妈妈。”小段潮生低喃。

“嗯？”这次轮到小康绮霜不解。

“妈妈最喜欢紫色。”小段潮生忍住哭泣，指着那只小小的蝴蝶轻声。

“噢，那我们做朋友好吗？我和你妈妈一起陪着你。”

小康绮霜也压低声音。

“好。”小段潮生终于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段潮生，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潮生。”段潮生一板一眼。

“我叫康绮霜，思念的思，容霜的霜。”

就这样，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手勾着手开始了一段长达一生的纠缠。

长满苔藓和绿藻的喷泉成为最忠实的见证者。

清晨。

康绮霜比段潮生先醒来。

她侧着身，低头看着他昳丽的眉眼。

其实闭上眼时，段潮生的美貌就没那么有攻击性。

饱满的额头被碎发遮挡，显得很乖顺。

康绮霜伸出一根手指，好坏心眼地去碰段潮生纤长而浓密的睫毛。

紧接着是鼻尖痣。

偶尔，康绮霜也会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段潮生的这颗鼻尖痣长得简直是恰到好处，清纯又勾人。

康绮霜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它一下。

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洗漱。

康绮霜准备大展身手，给段潮生做早餐。

汤底是昨晚睡前熬好的，玉米排骨汤。

溏心蛋，阳春面。

再加上一个卤鸡腿。

很简单，但是是康绮霜在北京很喜欢的早餐。

“好香。”

装盘时，洗漱好的段潮生走了过来，像巨型树袋熊一样从背后抱住了康绮霜。

“昨天睡得好吗？”康绮霜微微侧头。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樱花薄荷味的吻。

“嗯……”段潮生把脸埋在康绮霜颈窝里来回蹭蹭。

“起床气，在撒娇吗？”康绮霜失笑。

“嗯，对老婆撒娇天经地义。”段潮生理直气壮，只是悄悄红了耳尖。

“我很受用。”康绮霜端着面碗走向岛台。

段潮生就这么抱着贴着也走向岛台。

“粘人精。”康绮霜转过身，把段潮生睡翘起来的一撮头发压下去。

段潮生不管不顾地继续抱：“我缺席了你人生的九年，粘你是应该的。”

“好，那现在可以吃早餐了吗？等下面都要把汤吸光了。”

康绮霜亲亲段潮生脸颊。

“嗯。”段潮生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康绮霜。

“公司今天没有什么事要处理的话，吃完早餐我们先去看妈妈吧。”

康绮霜这句话不经意得像说今天是个晴天那样自然。

段潮生一怔：“你记起来了？”

“昨天做了个梦，梦见有个人哭鼻子。”康绮霜揶揄。

“我昨天梦见我和你说清楚我没有要留学，我们没有错过这九年。”

段潮生看着清亮的面汤，语调有些沉闷。

康绮霜握住他放在岛台桌面的手，她知道这件事始终是他的心结。

“潮生，我知道人生没有几个九年，可是我们才二十四五岁，我们至少还有六十年。”

康绮霜望着段潮生，一字一顿。

“你相信我，这九年不会影响我们丝毫，反而会让我们更加珍惜当下。”

段潮生瞬间红了眼眶。

失去康绮霜的九年漫长得像过了小半生，他自责、懊悔、放不下。

可眼前的康绮霜说现在，说未来，说没关系。

“潮生，我们一起去见妈妈，好吗？”

第26章

“好。”段潮生回握住康绮霜，笑着答应。

早餐过后照旧是康绮霜开的车。

由于领航员在比赛中的职责不仅限于为车手提供实时的路况信息，还需要根据赛道的复杂程度和变化，实时调整驾驶策略，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康绮霜没开导航，而是全身心依赖着副驾驶的段潮生。

留给她和他磨合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更应该利用日常的碎片化时间。

一个小时后，盛星墓园。

段潮生的母亲叫阮秀雅，是一位很有名的芭蕾舞首席。

“是我第一个发现我母亲自杀的，她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又亲眼看见我父亲的不忠，万念俱灰下，她选择了割腕。”

段潮生低着头，康绮霜不大看得清他的神色。

只感觉他好悲伤。

“我发现她时她还没有死，她用最后的力气抱住我捂住了我的眼睛。”

那段记忆对段潮生来说很痛苦，可是现在他的痛苦可以被康绮霜看见并接住。

“妈妈很爱你，潮生。”康绮霜从身后抱住段潮生。

段潮生贴住康绮霜的手背。

“我知道。”

“我也很爱你。”康绮霜说。

段潮生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康绮霜说爱。

段潮生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紧紧盯着康绮霜。

“我爱你，段潮生，虽然我爱你可能比你爱我少一些，但是我爱你。”

康绮霜仰着头，神情认真，语气坚定。

“绮霜……”段潮生不可自抑地微微发起抖来：“你再说一遍好吗？”

康绮霜的掌心贴住他脸颊，段潮生低下头来。

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康绮霜用段潮生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轻缓而郑重。

“潮生，我爱你，我知道这一点点爱还不够，可是我们来日方长。”

紧接着不管段潮生是何反应，康绮霜不容拒绝地牵起他，跪到阮秀雅的墓碑前。

此刻，晴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