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但声音很冷：“我做的不好吃，下次你过生日，带你去饭店吃。”

那时的她怕他生气，便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

佟秀莲不假思索地后退一步，随口解释：“今天训练内容比较多，要提前去，就不吃了。”

说完，也没管韩谨川什么脸色，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门口，正好遇见大院里的一个大妈走过来，将一盒药膏递给她。

“林玥，以后训练可要小心点，你老公说你扭伤了腿，特意托我去老大夫那求得的中药祛疤膏，你这女娃命真好，嫁了这么好个老公！”

说完，大妈就摆摆手，笑着离开了。

“是文雅前段时间受伤了，大妈不了解情况。”

韩谨川边解释边走过来：“医生说腿会留疤，我就托人帮忙弄了点老药膏，你别乱想。”

佟秀莲静静地听他辩解完，叫药膏递给他：“嗯，不乱想。”

说完，便走了。

韩谨川看着消失的背影，心底划过一抹异样。

佟秀莲到部队时，就看见邱文雅养好腿伤重新归队，见她去换衣服，邱文雅便跟了过去。

“林玥，我听人说谨川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你想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佟秀莲面无表情关上柜门，嗓音冷淡：“他去哪是他的自由，与我无关。”

邱文雅嗤笑一声，眼低带着鄙夷：“不是我说，林玥你怎么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

“你要是知道他这几天下班后都在陪我，会不会生气啊？”

佟秀莲面色没有任何改变，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生气。”

邱文雅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见她油盐不进，不禁怒火中烧，声音也冷了下来。

“佟秀莲，你根本配不上他！”

“你也知道谨川他不爱你，爱的是我，你又何必痴缠着他，我要是你早就识趣的离开了。”

佟秀莲戴好帽子，背上10公斤重的负重包，眸子平静如水的从她身上划过。

“你说的对，他不爱我。正巧，我也不爱他了。”

第6章

佟秀莲说完，背着负重包就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又被邱文雅从背后拽住。

邱文雅眼里盛着怒火：“佟秀莲，我们比试一场！”

佟秀莲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她只想好好训练：“没时间，我要训练。”

邱文雅拉住她的包不让她走：“你是不是怕了？”

她不怕，但心烦的紧！因为要做训练。

佟秀莲脱掉背包，对邱文雅说：“说吧，比什么。”

见她同意，邱文雅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就比最简单的俯卧撑。”

“谁先放弃谁输！你要是输了，就和韩谨川离婚，别再缠着他。”

佟秀莲看着邱文雅眼中为一个男人付出的决心，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她本来就想离婚的事实。

可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紧接着邱文雅已经脱去外套，开始做准备动作。

佟秀莲点了点头，声音淡漠：“不用，你输了只要你接下来一周别来打扰我就成。”

话落，两人就在露天泥地的训练场开始比拼。

软绵绵的湿泥土，撑不住力，很容易失误，来来往往引起不少人的目光。

很快，就传到韩谨川耳朵里。

天开始下雨，雨滴下泥浆飞溅，脸上衣服上很快全是泥渍，阻挡了两人的视线。

佟秀莲皱着眉头苦苦撑着，手臂已经酸麻到没有知觉。

“起来！都给我起来！还有一周就要进行野战考核了，你们是都不打算参加了！”

韩谨川暴怒的声音在随着雨水砸下，混沌中，佟秀莲抬眸，就见停在邱文雅面前的男人。

“文雅，你是这届最出色的女兵，你怎么也胡闹！”

虽是斥责，可眼眸里却全是关心则乱。

佟秀莲静静地看着，雨水又淅沥沥打在脸上。

这一幕，和上辈子那次两人受伤，韩谨川舍弃她，拼尽全力去救邱文雅那幕重叠，何其相似。

那一次，只能说是她命大，狼狈逃窜活了下来。

可佟秀莲知道，无论相似的选择再来多少次，韩谨川的第一选择永远都只会是邱文雅。

佟秀莲忽得觉得这场比试有点荒唐，毕竟无论她输赢与否，她都已经和他离婚了。

佟秀莲收了力，站起来，混着泥浆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是雨，脸色却是极其平静又平淡的。

“邱文雅，你赢了。”

听着她的声音，韩谨川明显松了口气，下意识要去追离开的佟秀莲。

这时，邱文雅抓住他的胳膊借力：“谨川，我没有力气起来了，麻烦你扶我一下。”

韩谨川闻言再无暇顾及佟秀莲，扶起面前的邱文雅。

佟秀莲离开的脚步越来越快，将后面的两人直直抛在脑海。

这之后，佟秀莲七天的时间更是发了狠的训练。

只为拿到考核的第一名，得到调军的机会，也为了重生的自己。

但这训练的恐怖程度还是惊动了佟父。

听着电话那头这个离开了十几年父亲的关心，佟秀莲只能很平静的告知。

“爸，别担心，我的身体，我有数的。”

佟司令松了口气过后，又反过来给她打了针强心剂：“闺女，爸信你，爸在这边等你！”

“好。”

佟秀莲挂断电话，抬头仰望着天空，心底划过一抹暖流。

至少，这次有父亲坚信她。

……

一周后，野战竞赛考核正式开始。

考核时间两天，分组分科进行。

经过两天的‘厮杀’较量，佟秀莲终是成功脱颖而出。

第7章

带着签发的录取调令回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韩谨川正在客厅的座机前接电话。

佟秀莲等在一边，想等他接完电话和他好好谈谈，一次性把调令和离婚的事全说了。

见他挂断电话，她走上前：“韩谨川，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林玥，文雅那边出了点事，她家里没人，我不放心得去看一眼，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韩谨川匆忙打断她，神色焦灼拿着车钥匙走了。

听着院子外汽车发动机的声，佟秀莲如墨的眸子无悲无喜。

她沉默地盯着手中的调令良久，最后落在红色加粗‘3日后报道’的字样上，

晃了她的眼睛。

她笑了笑，带着调令回房了。

第二天醒来时，韩谨川已经回来了。

见她出来，韩谨川率先开口：“听说你通过野战考核了，昨天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吧，恭喜。”

佟秀莲点了点头。

有些祝福，迟了反而一点欣喜都没了。

她径直进了厨房，泡了杯豆浆，不咸不淡的开口：“谢谢。”

韩谨川看着这样冷静的她，上次那抹慌张又涌入胸口。

他走向她，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送你。”

佟秀莲诧异一瞬，好像除了上次送的花，她再没有收到过韩谨川送的礼物。

目光落在一旁的日历上，她想了想开口：“韩谨川，你今天有时间陪我去趟寺庙吗？”

“今天吗？”韩谨川也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挂历。

不记得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轻点了点头。

两人吃过早饭就来到砚山寺，寺庙中来还愿许愿的人都特别多。

大雄宝殿内，佟秀莲双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开口。

“佛祖在上，信女佟秀莲成功通过了野战部队的考核，特来还愿，感谢佛祖保佑。”

说完，她重重的磕头三次。

出了寺庙，韩谨川有些不解：“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你不该信这些。”

佟秀莲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笑了笑，淡淡启唇：“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这话倒是让韩谨川一愣，看着前方对着梧桐树舒颜展笑的佟秀莲。

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女人，和当年那个雨夜狼狈的身影越来越不一样。

炊烟寥寥中他收回了思绪，淡淡开口：“走吧，还想去哪？我陪你。”

佟秀莲去了薰衣草花海，这是上辈子在两人退休后，韩谨川唯一带她去过的地方。

结束一切之前，她还想再和他走一遍。

也算是，有始有终。

韩谨川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这里，诧异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这里？”

佟秀莲笑了笑，不经意的说：“听战友说的。”

韩谨川没有怀疑。

从薰衣草园离开，佟秀莲又和他一起去看了黄河。

凭栏而望，黄河滚滚，奔腾不息，激起的浪花像绽放的朵朵野菊。

这是上辈子他最后一次带她来过的地方。

韩谨川站在一旁说了什么。

佟秀莲摇头，听不见他的声音，耳边全是翻滚的巨浪声。

韩谨川靠近她，放开声音：“愿祖国更加美好，人民更加幸福，岁月静好，山河无恙。”

佟秀莲闻言睫羽轻颤，上辈子，韩谨川也是在黄河边说了同样的话。

重来一次，韩谨川还是那个热血的韩谨川，他不会变。

从黄河边离开，佟秀莲忽然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身面向韩谨川，问：“韩谨川，如果上天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还会在那个雨夜选择我吗？”

她的话音刚落，突兀的BB机声音响起。

韩谨川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微抿薄唇：“林玥，等你玩够了自己回去可以吗？部队里有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佟秀莲看着他，到嘴的话还是吞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