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准备开口，长宁便先我一步上前，眼里带着睥睨众生的眼神看向他们。

　　“质疑我的身份？你们也配？”

　　说着，她便朝着门外吩咐：“来人，将他们给我拉下去，议论太子仗责五十！”

　　门外的侍卫听到声音，立马冲了进来将这几人押了下去。

　　他们想说什么，我直接让人将其堵了嘴。

　　省的他们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很快，庭院里就传来了仗责的声音，我和长宁相视一眼，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

　　我上前问她：“怕不怕？”

　　身份一旦被拆穿，我们谁都没有好下场。

　　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可长宁……

　　长宁看我，摇了摇头：“只要有雪姐姐在，我就不怕。”

　　“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路了。”

　　是的。

　　我们已经没了退路。

　　我伸出手，最后又缩了回来，现在长宁已经是太子殿下。

　　身份不可僭越。

　　我看向门外，忍不住夸赞她：“刚刚你做的很好。”

　　面对敌人，便是要拿出毫无顾忌的王者姿态，将他们碾进泥土里。

　　倒是长宁的脸上出现一丝郝羞，她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开。

　　我笑着没说话，心里想着她的往后。

　　我的公主会越来越好！

　　想到刚才那几个人，我又眼神一暗，他们也是必须要除掉的。

　　今夜子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长宁一路走去，路上所遇到之障碍，我都会替她扫清。

　　而她只需继续受万人仰望！

第11章

　　再无人质疑长宁太子的身份，我又也成了她身边的大宫女。

　　府中大小事宜，皆由我主持。

　　我先把府里的人来了一波大换血，花了银钱买了新的小厮丫鬟，又将太子的私房钱全都挖了出来，放进长宁的小金库。

　　平日里，公主则在书房埋头苦读。

　　前半辈子，她从未接触过治国理政的相关事情，现在学起来非常吃力。

　　不过好在太子本就草包，她倒也没被发现。

　　月色寂寥，书房烛火摇曳。

　　我打了个哈欠，一抬头就看到长宁拿着一本卷宗看的睡着了。

　　我朝窗外看了看天，已经是月半三更。

　　“殿下，该歇息了。”

　　我上前将她唤醒，让她去床上休息。

　　长宁惊醒，看了看我：“雪姐姐，你先下去吧，我还想再继续看看，过些日子太傅要抽查考试，我落下的功课太多了。”

　　我虽知道这是她的必修之路，却还是忍不住心疼。

　　“时辰不早了，明日我早些叫你起床，身体为之根本亦不可轻视。”

　　我收了她手上的书，将她赶去床上睡觉。

　　她还想同我争辩，但她哈欠连天，便老老实实的睡去了。

　　不过她再三叮嘱我：“雪姐姐，明天你一定要早点叫我起床，不然我怕我学不完，读书真的太难了，我好笨。”6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一点儿都不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这么多东西已经很厉害了。”

　　“赶紧睡吧，明天我天亮就叫你起床。”

　　说完，我便退了出去。

　　在外屋守着她。

　　次日，我正陪着长宁用膳。

　　宫女上前禀报：“殿下，皇后病重，特唤您去瞧瞧。”

　　长宁停住筷子，一肉眼可见的脸色有一丝慌张。

　　“可说了什么病？”

　　宫女摇头：“未曾。”

　　长宁放下筷子起身朝门外奔去，我也连忙跟在身后。

　　到了凤仪宫，长宁奔到床前握住皇后的手。

　　“母后，你怎么样了？”

　　皇后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想念你了。”

　　说着，她就遣退了身边的下人。

　　包括我。

　　长宁本想将我留下，最后我眼神示意她放心。

　　她才没说什么，我也转身出门。

　　我离开口，皇后便拉着长宁的手问：“你是我的长宁，是不是？”

　　长宁心中大骇，却还是强撑着表面。

　　“母后，您说什么？”

　　“长宁已经被送去北狄王庭做质子了，我是你的祯儿啊。”

　　皇后却忍不住眼底落泪，将长宁揽在怀里。“你是我的儿，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到底是谁我怎会不知？”

　　长宁语塞。

　　皇后还在继续：“太子虽也常向我请安，但从来都只是走个过场罢了，他和你父皇一样，心里只有权势。”

　　“他随着年纪渐长，心里装的东西也越多，每次来我这里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眼神也更是不耐，不过是碍于下人的面子装着体贴。”

　　长宁一愣，她一直以为皇兄和母亲的关系很好。

　　“我——”

　　她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后握着她的手：“母后不知你怎么变成了太子，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的命已经够苦了，不能让我儿的命和我一样苦。”

　　皇后的眼泪簌簌落下。

　　长宁有些手足无措，她一直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

　　却不想母后一眼便看穿了，她看着眼前人，轻轻地唤了一声。

　　“母后，我是——”

第12章

　　长宁拉着皇后的手，眼中流露着悲伤和不甘。

　　“北狄王庭要的人本就是皇兄，为何要让我去替他？北狄乃是茹毛饮血的之地，我一个女子若是去了恐怕再难回来。”

　　“母后，我不想去。”

　　皇后将她揽在怀里：“你说的不错，本该就是你的皇兄去，顺便磨一磨他的性子。”

　　“只是……”皇后眼里流露出担忧，“你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恐怕朝中大臣，尤其是你的父皇饶不了你。”

　　长宁坚定地看着她：“母后，你且放心，我定会让父皇看到我虽为女子，却是比谢祯和强上百倍！”

　　“我与你说，只希望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长宁也心里清楚，她的真实身份还不能让人知晓。

　　皇后红着眼点头：“我儿放心，我只为你高兴，日后无需步我的后尘。”

　　皇后一直都是京城中最高贵的。

　　未出阁前，是戍边大将军的女儿，身份无上尊崇，后来和还是太子的皇帝成婚，更是成了皇后，身份无上荣耀。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一日过得是好的。

　　和从前长宁的日子一模一样，吃不饱、穿不暖，更不得随意出门。

　　当然，后面这些都是长宁告诉我的。6

　　我忍不住一阵唏嘘，更加坚信了自己让长宁成为太子的决定多么正确。

　　这世间，多为苛责女子优待男子。

　　可又凭什么？

　　女子为男子生儿育女、绵延子嗣，轻则伤了身体，重则丧命。

　　可男人呢？

　　他们坐拥三妻四妾，却仍觉不够。

　　女子只能有一个丈夫，若是夫君死了便只能陪着去死，决不能苟活。

　　“雪姐姐？”

　　长宁唤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收敛心思，提醒她：“日后我们需更加小心才是。”

　　“你的生活习性先多模仿谢祯和，再慢慢改了便是，不然恐怕太早的那些熟人和你相处久了，一眼便看出你不是谢祯和。”

　　长宁点头：“雪姐姐，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我蹲下腰看着长宁：“最近太傅的抽查考试，你考的如何了？”

　　听闻我说这个，她的脸皱成了一团。

　　“我……我考了倒数第五。”

　　她的脸色逐渐涨红，也不敢看我的眼睛。

　　嗫嚅着向我保证：“我下次，我下次一定给雪姐姐拿个第一回来。”

　　我心里微动，没想到她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她本就没什么基础，只以为会考个倒数第一回来。

　　学习的事，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宽慰她：“别气馁，谢祯和那个草包不是才考了倒数第三吗？”

　　“他学了那么多年，才考了倒数第三，你只学了短短半月就已经超过了他，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我想考第一，我想让父皇看看，我比皇兄做的好！”长宁眼里带着势在必得，还有一种执拗。

　　我知道，下一次她一定可以。

　　我也看到长宁的眼里不再是担忧和畏惧，更多的是从容和自在，面对自己的想要的东西能够去争取。

　　她上位者的气质在逐渐显现。

　　谢长宁，将会是大夏的第一位女帝！

第13章

　　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长宁登基了，她成了大夏的第一位女皇帝。

　　天降红霞，万人朝拜。

　　可一瞬间又幻化为虚无，什么都不见了。

　　又变成了那个寒冷的雪夜里，长宁身穿一袭红嫁衣，倒在我的怀里，嘴里还在不断的吐出血来。

　　我想去帮她擦血，浑身却有一股吸里，让我不得动弹。

　　我被锁在一面墙上，手脚皆被束缚。

　　这里黑漆漆的，只有昏暗的几盏烛火，周围全是青面獠牙的怪物。

　　我吓得惊呼，想要挣扎却挣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