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就是被陆作为送给陆衍的侍妾送到陈王府的。

可这一点像是根刺扎在梧楚心上，微痛中带着些许迷惘。

自己是悲伤于陆懿的无情，还是落寞于侍妾的身份？

这时，陆衍将身上的大氅扔到梧楚身上：“本王要歇息了。”

说完，他躺回了床上，顺手放下了床幔。

梧楚看了眼身上还带着丝余温的大氅，心慢慢平复。

或许陆衍都没把她当做平常女子吧……

这一猜测让梧楚莫名的有些失落，但她也没在意，一手伏在桌上合上了眼。

夜渐深，不知是因为放松了还是因为其他，她竟睡得比以往沉多了。

床幔被掀开，陆衍起身下床，轻轻地走向榻上伏在桌上熟睡的人。

他伸手将话落到梧楚腿上的大氅慢慢提起盖在她身上。

蜡烛将将燃尽，橙黄色的光线下，梧楚恬静的睡容宛若一个天真的孩童。

陆衍看着她，温声呢喃：“可真是个小丫头。”

其实梧楚不过十七岁，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多数在家学着诗词女红，甚至是嫁人。

想到这儿，陆衍眸光一暗。

他抬手将梧楚面颊旁的一缕黑发挽至她而后：“跟着本王还想嫁人吗。”

天还未亮，梧楚便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了眼床榻后将大氅轻轻地收好放在一边，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梧楚又躺了会儿才起身去换身衣服。

时已天亮，她正准备去找陆衍，却在门口遇上了梧景。

“哥？”梧楚唤了一声。

梧景提着食盒，笑道：“我给你带了早膳，先吃些吧。”

闻言，梧楚犹豫：“可我正要去王爷那儿。”

“我爹和督察员左督御史正和王爷说话，你现在过去不合适。”

梧景领着梧楚回了房，将食盒中的热粥和包子拿了出来。

梧楚蹙眉，辰时还未过，太傅和御史这么早来怕是有重要的事。

梧景看着梧楚喝着粥，正色问：“昨夜可是有人行刺？”

闻言，梧楚动作一滞：“应该不是行刺，更像是打探消息，而且……”

她放下碗，眸底噙着丝疑惑：“他对我说‘果然是你’。”

寻宁告诉自己当初陆衍让他将一个女死囚犯易容成她的模样送去陆懿那儿，按理说陆懿认为她死了才对。

可沈齐这话听起来像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一般。

想到这儿，梧楚握紧了拳：“陆懿一定猜到我在王府，所以才派人来打探。”

这么一来，陆衍的处境不是更危险了吗？

梧景也拧起了眉：“以陆懿的手段，恐怕是……”

梧楚抬起头：“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王爷的。”

听到这话，梧景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傻妹妹，现在陆懿还不知道我活着，你保护好王爷便可。”

话音刚落，一丫鬟走了来：“姑娘，王爷唤你去书房。”

第二十七章 鸳鸯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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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檀香阵阵。

梧楚刚一进去就见寻宁拿着封密函往外头走，两人颔首后擦身而过。

“王爷。”

梧楚望向几案后的陆衍，不由想起昨晚自己在他屋子里睡了一夜的事。

她低下头，面颊因为那极为不妥的事而有些发烫。

陆衍抬眼看向梧楚，却见她脸色微红，如同情窦初开的女子该有的娇羞。

他眸色一深，语气中含着微不可闻的愉悦：“站那么远做甚？难道本王还会吃了你不成？”

“……”

梧楚挪着步子慢慢地站到了几案前：“王爷有何吩咐？”

半晌，陆衍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块半圆玉佩递给她。

梧楚愣了，呆呆地看着那掌心中价值不菲的玉佩：“这是？”

“赏赐。”陆衍一脸漫不经心，“就当是昨晚行了一善。”

一善？难道是她帮助那个老妇人的事吗？

梧楚有些僵硬地接过，又被陆衍提醒了一句：“记得时时刻刻戴在身上。”

听到这话，梧楚微怔地眸子满是不解。

正当她想问还有别的事吗的时候，陆衍朝榻走去：“另外本王还要你去办一件事，左督御史的千金约莫未时会到临安城，你现在去保护她。”

闻言，梧楚迷惘了瞬后立刻反应过来：“是。”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忽听身后的陆衍道：“若有不测，自保为上。”

清冷的声线透着继续温柔，梧楚心跳似是都乱了一瞬。

她怎么也想不到陆衍会让她先保住自己。

梧楚转过头，碰巧撞上陆衍那双深沉的墨眸。

她不由弯起唇角，轻道：“王爷放心。”

梧楚先去找梧景要了些刀伤药以防万一，而后才回房换了身男装。

她本想将陆衍给的玉佩放在屉中好好收着，可想起他的话便转头拿起佩戴在了身上。

一路朝后府门走去，梧楚觉得今日碰上的丫鬟小厮对她的态度都好像比往日恭敬了不少。

甚至有几个丫鬟还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自己，她也没多想，跃上准备好的马朝城门外驰骋而去。

虽已过元宵，但还没到化雪的时候，城外雪白一片，路上满是马蹄印与车轮印。

梧楚攥着缰绳，御马疾驰。

她望着前方，心绪也不由飘远。

左督御史对陆懿向来不满，按照陆懿的性子，若奈何不了御史，定会先对其亲人下手，以逼迫对方服从。

这也是陆衍让她来保护御史千金的原因。

梧楚皱眉叹了口气，突然觉得陆懿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这时，不远处一个瘫坐在雪地大娘让她一怔，立刻勒紧了缰绳。

梧楚翻身下马，将人搀扶了起来：“大娘，你没事吧？”

大娘揉了揉头，解释道：“有些头昏。”

梧楚觉着天还早，便让大娘上马，自己送她回去。

大娘家很近，就在前头山脚下的河边。

“小兄弟，你是要去见心上人吗？”大娘忽然问了句。

闻言，梧楚牵着马，哭笑不得：“大娘何出此言？”

大娘道：“大娘看你带着鸳鸯玉佩，又在这大雪天的出城，想必是去见心上人了。”

听见“鸳鸯玉佩”四字，梧楚身形一怔。

难怪这玉佩是半圆的，原来是鸳鸯佩，可陆衍为什么要把这个给她？

梧楚忽然想起王府那些饣并

丫鬟的眼神，脸烧的通红。

她们不会把自己当成陆衍的……

想到这儿，梧楚攥着缰绳的手紧了出了汗，心里更是被大娘这两句话说的一团乱。

陆衍，是无心的吗？

第二十八章 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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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楚将大娘送回家后便继续去寻御史千金。

刚进入一片树林，刀剑相撞的声音让她脸色一变。

不好！

梧楚心底暗叫一声，连忙挥鞭朝前赶去。

“救命！救命啊——！”

丫鬟被眼前几个蒙面只知道砍杀的男子吓得两腿发软。

“小姐，小姐，我们快跑……”

还算清醒的一个丫鬟拉着面色苍白的御史千金宋婉仪仓惶逃离。

还没跑出两步，丫鬟便被赶上来的男子一刀刺死。

宋婉仪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慢慢逼近的几人：“不，不要杀我……”

蒙面男子用滴血的刀指着她：“要怪就怪你爹不识好歹。”

说罢，举起刀就朝宋婉仪砍去。

宋婉仪瞳孔一紧，尖叫着闭上眼。

“噗——！”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心一顿，诧异地望去。

本想杀自己的男子胸口插着把唐刀，显然已经命丧黄泉。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梧楚跃身拔出刀迅速解决了来不及防备的几人。

风扬起她的黑发与衣角，冷峻的眼神让人望而身畏。

梧楚擦干刀上的血后将血收回刀鞘，转身望向宋婉仪：“小姐受惊了，我奉王爷之命前来保护您回临安。”

宋婉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好半晌才回过神。

因恐惧而泛红的双眼多了几分仰慕：“谢，谢谢少侠。”

说着，她站起身，却因脚踝的疼痛而踉跄了一步。

“小心。”梧楚扶住宋婉仪，“可是伤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