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情看人的时候，带着迫人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可周慕渔好歹之前也跟他做过几年的夫妻，知道他内心其实也是很温柔的人，并不惧怕他身上的这种气势。

　　所以，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三个月，他的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看着她的眼神，更加深邃沉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奔波，他的下巴上有了青色的胡茬，让他显得有几分沧桑。

　　就在她看着他的这么几秒钟时间，顾忱岸几个大跨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开口：“为什么？”

　　声音沙哑到极致，一听就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喝水。

　　周慕渔移开眼神，语气平淡无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次调来驻扎的人中，会有顾忱岸。

　　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之后还会再一次见到他。

　　还是在这大西北的221基地。

　　但不管如何，以前的事情，她不想再提及了。

　　于是，她直接抬腿想要离开。

　　却没想到，顾忱岸不由分说拉住了她的手腕。

　　周围还在搬着东西的人立马就看了过来。1

　　“放开！”

　　周慕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顾忱岸眼眸一深，缓缓松开了手。

　　但他的态度没有变。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在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跑到这里来？”

　　周慕渔不知道他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即就笑了一声：“顾忱岸，问我倒不如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还有，我来这里属于机密，当然不能告诉你。”

　　就连周父，她也只说调来西北，没有具体说自己在做什么。

　　顾忱岸拧眉：“我做了什么？”

　　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没有想通。

　　可周慕渔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掰扯起来太过于麻烦，更何况还是感情的事。

　　她跟顾忱岸之间，就了断在这里好了。

　　也没再看顾忱岸，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顾忱岸站在原地，看着周慕渔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透过并不算太厚实的棉衣，直冷到他骨头里。

　　可他一直望着周慕渔离开的方向，好像完全不知道冷。

　　直到孟浩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刚才那个，是周慕渔？”

　　顾忱岸气闷地点点头。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孟浩初问，他可以说是顾忱岸最好的兄弟，顾忱岸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

　　也知道，周慕渔跟顾忱岸几个月前已经离了婚。

　　他原本以为顾忱岸会很高兴，毕竟这样一来，顾忱岸就可以光明正大跟栗雯雯在一起。

　　可是并非如此。

　　顾忱岸看似没有受什么影响，可他却知道，顾忱岸心里很痛苦。

　　就连栗雯雯找他，也都被他避开了。

　　顾忱岸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冷空气叫他胸腔一片冰冷。

　　他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倒想让周慕渔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可她的态度实在强硬。

　　孟浩初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直接道：“你还喜欢周慕渔？”

第11章

　　喜欢？

　　顾忱岸心里一震。

　　脑子里瞬间思绪万千，搅成一团乱麻。

　　他想到小时候，跟周慕渔一起玩耍，她什么都听自己的，甚至有的时候在外头滚得满身灰扑扑的回家，就算被周母数落，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自己的不是。

　　后来，他们长大了一些，又开始一起上下学。

　　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用功。

　　相比之下，他就不老实的多。

　　他依旧到处跑，很多时候的功课，都是在她的帮助下完成的。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毕业。

　　从来没有分开过的他们，分开了。

　　与小时候不同，他们都有了更大的志愿，他的性子也完全不一样了。

　　他参了军，又去了军校进修。

　　而她，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出国留学。

　　没有她的那段日子，很难熬。

　　他也只当是自己不习惯，这种情况，直到他认识了栗雯雯之后才有所缓解。

　　栗雯雯跟周慕渔是完全不一样的人。9

　　周慕渔喜欢安静，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捧着书就是一天。

　　但栗雯雯不一样，她会打扮，性子又开朗，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他同样也被她吸引。

　　甚至，跟周慕渔分开之后的所有不适也因为认识了栗雯雯而消失。

　　后来，他又跟栗雯雯分开，周慕渔也回了国，来了他所在的海市。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从来都没有变，也从来没有因为离开而产生过隔阂。

　　接受周慕渔，跟她结婚，是顺理成章，又水到渠成的事情。

　　因为两家家长都不反对，他也不排斥。

　　可收到栗雯雯的信件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的时候会想，如果不是周慕渔，是不是跟他结婚的，是栗雯雯才对。

　　栗雯雯鬼点子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有趣。

　　可周慕渔完全相反。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周慕渔失去理智。

　　他喜欢周慕渔，无疑是喜欢的。

　　可相比之下，他好像更喜欢栗雯雯。

　　但是，当年知道栗雯雯分去了其他的军区，他明明有机会跟着过去，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如今，只是因为猜测周慕渔来了这里，他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跟着申请了过来。

　　他看不懂自己了。

　　孟浩初见他这陷入深思的样子，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顾忱岸这才从自己的回忆中醒过来。

　　他紧握着拳，低声问：“浩初，我是不是做错了？”

　　孟浩初本想实话实说，可看他低落的样子，稍微委婉了一点：“这是你感情上的事情，我不好说什么。”

　　“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别最后又后悔，还伤害了身边的人。”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顾忱岸低着头想了想，想不通，只好先回了屋。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本以为连日奔波的疲劳会让他很快睡去。

　　可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孟浩初的问题：“你还喜欢周慕渔？”

　　脑中思绪烦乱，最后，他也终于确定了答案。

　　从决定要来到这里的时候起他就该知道，对于周慕渔，他是喜欢的。

第12章

　　至于对栗雯雯是什么感情，顾忱岸还没想通。

　　可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他也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他眼下还有着乌青。

　　跟着部队做了训练，他才来到周慕渔的屋门口。

　　这个时候天都还没有完全亮。

　　顾忱岸知道距离周慕渔出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他就是想在这里等着。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想跟她说昨晚自己的想法。

　　周慕渔出门的时候，看到门边的人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