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朋友，都能够给她温暖。

第二天，颜知渺早早醒来，主动清扫家门口烟花的残骸。

天才刚亮不久，大多数人都还没起床，四周都很安静，只听见扫帚的声音。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颜知渺也只是侧身让道。

可那人却停在了她身旁，将一个礼物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圣诞快乐，阿渺。”

第16章

颜知渺的视线中，江斯砚系着的围巾是她去年送给他的。

江斯砚怎么还没有放弃？

颜知渺微微皱眉，握着扫帚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江斯砚，不要再来了。”

江斯砚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她，在她回眸的一刹又无言收回手。

他看着眼前的人，说出原来自己找的借口：“田欣薇是不是想让你做导游？”

闻言，颜知渺一顿：“是。”

其实江斯砚已经到了很久了。

车辆停在不远处，他就坐在那里看着颜知渺走出来，认真地做着手里的事。

和之前工作室的状态完全不同，是一种轻松满足的神情。

江斯砚心中充斥着异样的情绪。

原来，颜知渺离开了他，会更开心。

他知道，为了颜知渺好，其实自己应该离开。

可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于是，江斯砚还是走了过来，找了个理由：“能做我的导游吗？带我在附近转转，哪怕是……前同事。”

后面的三个字，江斯砚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和颜知渺的关系会用“前同事”来概括。

颜知渺没有片刻犹豫就摇头：“不可以，江总只要开了口，什么样的导游都会愿意的，就不要麻烦我了。”

江斯砚攥紧了手里的礼物，声音喑哑：“阿渺，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对。”

“为什么？……我们认识八年，为什么连田欣薇都比不上？”

江斯砚黑沉的眼眸紧盯着颜知渺，似乎不会放过她任何的微表情。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存于心中的疑问。

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那些回忆难道一瞬间就能抹去吗？

颜知渺深深吐出一口气：“江斯砚，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江斯砚眼尾泛红，试图追问到底。

颜知渺嘴唇嗫嚅着，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她又能说什么，难道说：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要走？

颜知渺说不出口。

显得她又像是在闹小孩脾气，等着江斯砚来哄她。

事实上，她已经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起，包括她曾深爱江斯砚这件事。

江斯砚迟迟等不到答案，红着眼扣住她的手臂：“阿渺，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这般步步紧逼，颜知渺也缓缓开了口：“因为我累了，我不想再为你工作，不想再照顾你，也不想再见到你。”

“我一看见你，就无法放松下来。”

江斯砚身子一僵。

在车里等待的小李看着两人拉扯半天也没个结果，实在是心里头焦急。

他犹豫了半晌，眼看着颜知渺已经要走了。

小李终于忍不住下了车，走到两人身边，苦口婆心劝道。

“知渺姐，你就原谅江总吧，谈恋爱嘛，有些吵吵闹闹很正常，但是总不能一直不见面吧……”

还未说完，却被颜知渺正色打断。

“小李，你误会了，我和江总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

闻言，小李呆住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同居好几年，江斯砚对颜知渺又那么特别，怎么可能不是恋人？

颜知渺将视线投向江斯砚：“江总，你说对吗？”

第17章

小李也看过去，满眼写着“江总，你快否认啊！你好好哄哄颜特助啊！”

江斯砚眉头蹙紧，薄唇吐出一个字。

“对。”

颜知渺轻拍了下小李的肩：“我和江总过去是主雇关系，现在我辞职了，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你要好好工作，早日升职为特助啊。”

语罢，颜知渺转身离开。

至始至终，颜知渺竟是最平静的那个人。

留下门外一片寂静。

半晌，小李才从震惊中回神。

他看着江斯砚，几番欲言又止。

江斯砚垂眸看着手里被捏得变形的礼物盒，手一点点攥紧，久久不发一言。

小李小心翼翼开口：“江总……”

“今天几天的会？”江斯砚的声音哑得厉害。

“下午三点。”

江斯砚沉吟了片刻，拿着礼物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扔。

他收起东西，迈开步子回到车上：“回去吧。”

车辆缓缓启动，颜知渺家从后视镜里一点点缩小。

江斯砚沉默地倚在靠背上，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

小李从后视镜中偷瞄了江斯砚好几次。

尝试了几次张口之后，小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江总，有句话我一定要说。”

“说。”

“江总，知渺姐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连一个名分也不给她？难怪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两人显然都知道是什么。

听了这话，江斯砚心猛然一颤。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由？

一直萦绕于心无法得到解释的那个问题似乎忽然间有了答案。

难怪颜知渺会不辞而别，是因为伤透了心。

是因为他从未说过爱她？

霎时间，江斯砚满心的血液开始翻涌不休，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过去为什么从未察觉？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颜知渺在他身边，他以为颜知渺不会离开，所以他以为自己无需给予承诺。

可是，在颜知渺眼中，不是这样的……

“停车！回去！”

江斯砚忽然叫停了车辆，命令小李开回去。

小李了然，马上再次回到了颜知渺家楼下。

江斯砚急促地摁着门铃，却始终没有人开门。

分明他听见了有人就在门后，可颜知渺却似乎知道是他，根本没有理睬。

江斯砚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哑声请求：“阿渺，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颜知渺没有回应。

江斯砚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阿渺，我想见你。”

“……就当是最后一次。”

又是一阵无声的静默。

“咔哒——”

门还是开了，颜知渺抬眸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江斯砚望着她的眼睛，此时此刻，心跳得飞快。

他知道，颜知渺对他而言，很重要。

可是，那是爱吗？

江斯砚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觉得那是没有用的东西，可如果这是颜知渺想要的答案，那他不介意告诉她。

只要颜知渺能回到他身边，江斯砚可以做任何事。

江斯砚稍稍平缓了呼吸，轻声说出那三个字。

“阿渺，我爱你。”

闻言，颜知渺显然愣住了。

江斯砚又哑声道：“阿渺，回来，好吗？”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颜知渺的手背，却被避开了。

颜知渺扯了扯唇角：“江斯砚，没想到你为了哄我回去，连这种谎都撒。”

第18章

江斯砚蓦地僵住。

颜知渺显然一点都不信，看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江斯砚，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

她清晰的记得，江斯砚说过：“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她也用八年的时间去验证了这一点。

眨眼间，江斯砚就说爱她，怎么可能呢？

因为无用，所以可以作为筹码，用来挽留她罢了。

江斯砚眉头压得很沉，声音微微发颤：“阿渺，这不是谎话……”

可颜知渺还是毫不留情地推开江斯砚：“既然这是最后一次，那么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语落，门又一次在江斯砚面前关上。

这一次，很难再打开了。

江斯砚第一次明白被拒之门外是什么感受。

可他无法责怪任何人。

心脏似被刀刃扎透，血淋淋地渗出血液，黏腻与刺痛的感觉令他几乎窒息。

江斯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颜知渺家门前站了多久。

回过神来，天空又下起了雨。

江斯砚讨厌下雨，视野雾蒙蒙的，令他看不见颜知渺的身影。

“……江总，我们该出发了。”小李撑着伞小心翼翼提醒。

江斯砚敛去眸中情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离开。

唯独那眼中的猩红，一时半会无法散去。

……

屋内。

颜知渺正在厨房里热牛奶。

以前的时候，她的习惯是一醒来就给自己冲一杯咖啡。

但回到家后，妈妈担心她的胃，就让她把咖啡换成了牛奶。

颜母在给母女两准备早餐，听到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抬眸从窗口看去。

“知渺，你和小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是真心想要挽留你，三番五次特地来找你。”

颜知渺一边倒牛奶，一边回答：“他想要我回去帮他继续工作而已，但是我觉得太累了，已经拒绝了。”

“以前，你都是说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