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总怎么除了我，您还叫了祝影后啊？”

方若琦没说话，冰冷的视线看向走进来的姜卓欣。

长久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辰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打破僵局的还是有求于人的姜卓欣，她攥紧了手心，鼓足了勇气问。

方若琦眉峰微微一挑，漠然的神情好似有了一丝松动。

可他接下来的话，让姜卓欣高高悬起的心瞬间掉进冰窖。

“做商品你没了价值，做情人我对你没有兴趣，于公于私，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姜卓欣卑微到尘土里，她的声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除了你，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安娜调笑开口：“祝影后长得这么漂亮，身材也很好，不如我给你介绍个新金主，年纪虽然大了些，但说不定你一个晚上就赚回本了”

姜卓欣攥紧了手，蓦然抬眼看向安娜。

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方若琦却嘲弄道。

“装什么清高，你卖谁不是卖？”

第8章

姜卓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酒店的。

她透骨酸心，浑浑噩噩。

不知过了多久，经纪人陈兰推门而入。

“清欢，怎么样了？蒋先生答应要帮你了吗？”

姜卓欣摇头，喑哑着声：“他只是把我当玩物，根本不爱我。”

话落，她起身，环抱住陈兰：“兰姐，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你是这个世界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陈兰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地变了。

她温柔地拉开姜卓欣的手臂。

“清欢，今天我最后给你上一课，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包括我。”

姜卓欣一愣。

陈兰紧接着又说：“你有方若琦撑腰，能给我创造利益，我才是你的知心大姐。”

“你现在就是个一文不值的赔钱货，不要再叫我姐了。”

“好好休息，清欢，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

说完，她转身离去，房间门被再度合上，隔绝了最后一点光亮。

姜卓欣在一片黑暗中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座机响起。

电话那头是酒店前台甜美的声音：“祝小姐，您的房间马上要到期了哦，您预留的银行卡自动扣费失败，请问您是否要现金支付呢？”

姜卓欣翻看了下包包，了无生气地回：“不用了，我今天退房。”9

出酒店后，姜卓欣先去了最近的自助银行。

四张银行卡的余额都显示为零，除了几张现金，她彻底身无分文。

姜卓欣不知道去哪儿，漫无目的得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市中心。

“我女儿清欢这孩子从小就冷心冷情。”

是妈妈李红霞的声音！

姜卓欣抬头往声源处看去，是市中心最高楼的显示大屏。

大屏上播放着，自己的母亲李红霞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实时视频。

李红霞声泪俱下：“她在外面认识不少有钱人，一个代言就是几千万，却没有钱给亲弟弟买房，给生她养她的爸爸妈妈养老！你们说这样的女儿养了有什么用？”

姜卓欣看着颠倒黑白的李红霞，才明白有句话说得·对。

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大屏上，画面一转，姜卓欣又看到了几个小时前才见过面的经纪人陈兰！

陈兰拿出一沓私人医院的就诊记录，一张一张展示给镜头外的人们看。

“我是姜卓欣的经纪人，这些记录可以证明姜卓欣自杀未遂多次。我带了清欢这么久，她耍大牌这些毛病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做事太疯，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陈兰谈起这个一手捧起的艺人，似乎非常痛心疾首。

“清欢嫉妒同期演员沈知薇，在片场对她大打出手，但十三个金主是因为她年纪还小，太贪慕虚荣，急功近利了。”

姜卓欣脸色一白，她没想到陈兰也会这样污蔑自己！

果然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朋友。

姜卓欣此刻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她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蒋氏集团楼下。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

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方若琦身边特助李遇：“蒋总，网上关于姜卓欣小姐的负面需要公关部处理吗？”

姜卓欣回头一看，不远处一辆豪车旁，李遇恭恭敬敬地站在方若琦的身边。

方若琦慢条斯理点了一根烟，不以为意。

“不用。”

李遇不由意外：“您不是一直很喜欢祝小姐吗？是她哪儿做的不对吗？”

跟在方若琦身边多年，李遇觉得姜卓欣是真的喜欢方若琦，和其他为了钱的女人不一样。

接着姜卓欣就听见方若琦毫无起伏，甚至带着轻蔑的声音。

“我知道她是真心喜欢我，不过真心在这个世界上是最没用的，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是。”

话落，他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温和：“再说，我已经找到了更像楚楚的人。”

楚楚？

姜卓欣脑中轰的一声！

从前，方若琦每次动情的时候，就会叫她楚楚。

她以为是方若琦给自己取的小名，可现在才知道是另外有人。

姜卓欣一步步走到了方若琦的面前：“辰哥。”

方若琦回头，和她正好四目相对。

第9章

姜卓欣再也没办法假装平静，含泪笑着问：“楚楚是谁？”

她跟在方若琦身边八年，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沦为了别人的替身。

方若琦深邃的眼眸微变，按灭了手里的烟。

“与你无关。”

姜卓欣笑了。

“好，我记住了，从现在开始，辰哥，你记住，是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就走。

方若琦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只觉好笑，她姜卓欣什么时候有过骨气，会真的离开？

想必过不了三天，又会回来找自己！

“老板，要不要去追回来？”李遇问。

方若琦不屑一笑：“不用，她舍不得离开我。”

……

市中心大楼的对面便是蝴蝶大厦。

蝴蝶大厦是方若琦随手买下的一栋商业楼，一共有127层。

当时方若琦牵着姜卓欣的手，在这里一点一点录下了指纹。

十分钟后。

“滴！”

姜卓欣输入指纹，门锁应声而开。

她一个人搭乘电梯来到顶楼。2

顶楼，冷风呼啸。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姜卓欣滑动接听，是墓地管理员。

“祝小姐，您前些天买的那块墓地有出售的意向吗？现在有人愿意花双倍的价钱购买。”

“不卖。”姜卓欣红唇轻启。

“祝小姐，您是觉得价格太少了，还是有什么别的顾虑？”管理员疑惑。

姜卓欣闻言，看着楼下的夜景出神，127楼的风吹得她发丝飞扬。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没有，因为我马上就要用了。”

管理员一愣。

他还没反应过来，姜卓欣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跨过栏杆，坐在了天台的边缘，对面大楼的显示屏里，母亲李红霞还在控诉着她的不孝。

姜卓欣笑了笑，拿出手机编辑消息。

【亲爱的爸爸妈妈，亲爱的弟弟小刚，我现在在蝴蝶大厦顶楼。我马上要去死了，你们还记得我买的那块墓地吗？今晚我死后，麻烦你们替我收个尸，不用举办葬礼，把我埋进去就好，风水大师说睡在那里，我来世一定会投个好胎，谢谢你们了。】

编辑完一段文字，姜卓欣点击发送到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

弟弟祝小刚秒回：【傻逼吧你，要死赶紧死，还搁这儿预告上了，谁理你。】

过了两分钟，祝父也回复了。

【生你不如生条狗，狗养这么久，还会看家门对我摇尾巴，你有什么用？要几个钱还啰啰嗦嗦的，赔本的玩意儿，死之前最后把保险买了！】

姜卓欣看着至亲发来的消息，本以为会早已习惯。

可还是有些难受。

吹了许久的冷风，她又给方若琦打去了电话。

那边方若琦迟迟才接。

“你又要闹什么？”他冰冷的嗓音传来。

姜卓欣喉咙生疼：“辰哥……”

猎猎风声和她轻飘飘的声音混在一处，方若琦听得并不真切。

“你现在在哪儿？”他有些疑惑。

大晚上的，姜卓欣还待在外面吗？

姜卓欣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看似玩笑的说：“我在蝴蝶大厦，我要跳楼去死啦。”

那边，沉默了一瞬。

紧跟着方若琦轻蔑的话语传来。

“姜卓欣，真正想死的人会默默的去死，不会像你这样大张旗鼓，恨不得告诉全天下所有人。”

他的声音好似冬夜的冷风。

姜卓欣苦涩一笑：“辰哥，你真聪明。我又学到了，以后自杀的时候会注意的。”

方若琦显然是没了耐性：“没别的事，别再给我打电话。”

屏幕一黑，通话被切断。

姜卓欣呆呆地看着屏幕许久，许久，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看来，那我只能求网友……帮我收尸了。”

第10章

蝴蝶大厦，127层顶楼。

姜卓欣迎着冷风，打开了网上直播。

刚一开始，直播间人气就飙升到了30万，数字还在持续上升中。

进来看直播的，无一例外，全是姜卓欣的黑粉。

【恶毒心机女，居然还好意思开直播！？】

【这次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