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尹虹英沉声开口。

“上次大扫除翻到一台很旧的相机，以前你爸有事没事就喜欢用这台相机拍你，结果导出来只剩这几段了。”

她叹气道，“当作是你爸送的生日礼物吧。”

尹禾月泣不成声。

算上前世，她有整整二十年没见过这张脸。

上辈子十八岁的生日，尹虹英工作更忙，给尹禾月草草发一句生日祝福。

这段视频也从未给她看过。

但直到今天她才深刻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曾经泡在蜜罐里。

离幸福那么近。

“谢谢妈妈，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尹禾月仰头，擦掉眼泪。

……

回学校后，她把奶茶送给盛一南。

然后鬼使神差来到16班。

碰巧，宋屿舟也在里面……

睡觉？

他双手抱胸，身体往后桌抵，眼睛闭得很紧，长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

听到的脚步声，宋屿舟缓缓苏醒。

对上尹禾月澄澈的眼，他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应该都藏好了吧？】

尹禾月疑惑：又在藏什么？

“天气冷，最好不要在外面睡觉。”她开口关心道。

宋屿舟松了口气，“知道，我有分寸。”

他没多说，尹禾月也没追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16班成为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早已习惯彼此的存在。

尹禾月抚过钢琴上泛黄的琴键，凭借久远的记忆弹起“一闪一闪亮晶晶”。

好像回到了曾经父亲还在的时候。

“儿童歌？”

“嗯，只会弹这一首。”尹禾月诚实道。

“最开始我和时朔一起学钢琴，弹的第一首曲子也是《小星星》。”

宋屿舟坐在钢琴前，指尖划过中段的琴键，“我半天学会的东西，时朔用了三天也学不会，然后他就放弃学钢琴了。”

“哪怕你只会弹一首也比他厉害。”

【我甚至可以亲自教你弹钢琴。】

【好像只要是你，曾经在钢琴前经历的痛苦也能莫名缓解。】

此时此刻，尹禾月觉得他很温柔。

甚至不只是弹钢琴，一切都可以奉献给自己。

她想迈出勇敢的一步。

“宋屿舟，那天帮你掩护，你让我开条件，现在还作数吗？”

“作数。”宋屿舟好整以暇地看她。

【说吧，随便使唤我。】

尹禾月不知道宋屿舟经历过什么。

但她知道，宋屿舟很有音乐天赋，他看向钢琴的眼神，是炙热又百感交织。

热忱渴望着，有人能看到他的痛苦。

所以尹禾月悄声问——

“可以教我弹钢琴吗？”

“……”宋屿舟呼吸放轻了。

他瞳瞳目光下，是无尽的酸楚和欣喜，心脏跳动比任何一次都要狂热。

【她好像能听懂我。】

【一次又一次。】

智者不入爱河。

【还好我是笨蛋。】

第57章 喜欢我

他怎么又开始骂自己了？

尹禾月差点自我怀疑，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你可要好好学，我很严格。”

然后，宋屿舟的笑眼弯成月牙。

像是冰封沉醉的烈酒，化成清泉川流的波纹。

他笑得恣意，但说得认真。

“那当然。”

尹禾月浅浅一笑。

如果父亲也能听到她弹琴，就更好了。

后来的十天里。

尹禾月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和宋屿舟学琴。

他们上课的地点就是十六班。

宋屿舟教人弹琴确实严厉。

诸如，“这里弹错了”、“节奏错了，重来”的话，尹禾月听过不下十次。

但每次说完，他又会在心里道歉。

【我是不是说话太凶了……】

【宋屿舟，温柔一点！】

整个很割裂。

其实尹禾月觉得，他不用把自己当做易碎品。

严厉一些更好。

时间在琴声下静静流淌。

听说C市下初雪了，A市只是刮风刺骨。

今年年末的冬，好像格外冷。

转眼来到平安夜。

清晨，在尹禾月去往学校的路上，地上结满了霜。

她到校时，班里还有很多座位空着。

连自律的花澜也起晚了，气喘吁吁地跑来教室。

盛一南是踩点老手，今天手上还提着一大袋东西。

看样子，是包装精美的苹果。

她边哈气边搓手，“好冷啊。”

尹禾月接过她的袋子往里看，还真都是苹果，各式各样的盒子都有。

提着非常沉。

“这么重你一个人提上楼？我真佩服你。”尹禾月真情实意地感慨道。

“可别提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爬楼堪比背着石头攀岩。”

她大概是累狠了，坐下来只顾着叹气。

早自习结束，盛一南终于满血复活，开始发苹果。

“来来来，月月的苹果最大！花澜的盒子最好看！见者有份！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尹禾月看她又去其他座位发了，不禁诧异。

“哪来这么多苹果？”

“我记得高一刚开学那会儿盛一南说过，她舅舅是开果汁饮料厂的，有很多新鲜水果也不稀奇吧。”

“也是。”

难怪尹禾月不知道，高一她还没转学过来。

等盛一南回座位，听到她们讨论这事，神秘兮兮地摇头。

“真正的原因是，苹果汁卖的最不好，货进多了，得消耗出去啊。”

尹禾月深表理解，“既不浪费又能攒人缘，一举两得。”

盛一南扑进她怀里，“月月聪明人。”

花澜轻叹，“你就宠她吧。”

隔壁10班也没消停。

一大早，殷子墨就跟在周荔后面，走哪跟哪。

“小荔枝，我不要你的苹果，给我荔枝也行。”

周荔翻白眼，“这、这个季节哪里有荔枝？”

“我眼前就是一颗呀。”殷子墨一本正经。

周荔：“……”

他段位太高，小荔枝快招架不住了。

宋屿舟感觉殷子墨就是天生的花花公子。

这种话怎么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随随便便说出口的？

“就是脸皮厚。”他最后总结道。

但是想起晚上自己的筹划，又“啧”了一声。

“脸皮厚也有脸皮厚的好。”

下午上课前。

尹禾月收到宋屿舟给她发的微信。

【八三的哥哥：今晚李叔有事，晚点来接我们。】

【Luna：大概几点？】

【八三的哥哥：十二点以后。】

十二点以后？

见尹禾月没回，他又继续发。

【八三的哥哥：下晚自习去16 班练琴，别迟到。】

还特地强调“别迟到”三个字。

真是一点也“不”刻意呢。

“你想给我过生日就直说啊。”尹禾月扶额苦笑。

总算知道十天前，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