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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君钧摸着金云的头和下巴,淡淡“嗯”了一声。
“那你刚刚?”陆文欣不解。
宋君钧摸金云的手一顿,苦笑:“你换了花,我以为是她回来了。”
一听这话,陆文欣更担心了:“哥,你这状态不对,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活在有嫂子的过去里啊,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这话说得又快又急,丝毫不掩饰担忧之情。
宋君钧一怔,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心理医生四个字了。
陆文欣见他没反应,咬着牙说道。
“哥,你就算不为自己、不为我和妈想,你也要为嫂子想。”
她看着宋君钧,振声。
“嫂子在天之灵,肯定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第41章
陆文欣走后,宋君钧看着那张名片凝神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它丢在了一边。
或许浑浑噩噩地过久了,他真的可以看到郑若溪也说不定。
在别人眼里或许是自暴自弃的想法,可在他看来是甘之如饴,心之所向。
大病初愈的宋君钧决心戒掉烟酒,谈工作的地方也固定成了一家私房菜馆。
陆氏集团的员工惊奇地发现陆总不再是从前的工作狂了。
准时到,准时走,尖沙咀到太平山顶两点一线。
“陆总现在有一种老干部的感觉。”不知是谁说。
宋君钧充耳不闻。
他只是想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然后精神抖擞地去见郑若溪。
这一天在一周之后到来。
宋君钧拨通了张禾的电话,张禾好似等了他很久,几乎秒接。
“我要见嘉怡。”
张禾没有犹豫,她说:“好,明天回闽南。”
挂掉电话,宋君钧久久不能入眠。
他走遍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客厅、厨房、阳台、画室……
他凝望了那幅婚纱照很久很久,久到眼睛都发酸发涩。
在这时,宋君钧又转身。
他走近了主卧斜对面的婴儿房。
他已经很久不敢踏足这里。
可马上就要去到郑若溪的墓前,他忽然多了些勇气。
拧动把手,再次打开这扇门,他走了进去。
婴儿房被搬空了,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不剩。
宋君钧走到墙角坐下,这是曾经衣柜摆放的位置。
他曲着腿,就这么别扭地闭上眼睛。
……
闽南,郑若溪墓前。
宋君钧静静站在张禾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嘉怡会愿意见到自己吗?她会像他想念着她一样,想念着自己吗?
张禾沉默着侧身。
宋君钧终于站到郑若溪墓前。
天地茫茫,风雨潇潇。
此时,这里仿佛只剩下宋君钧和眼前的这座新坟。
大理石的墓碑上贴着一张崭新的照片。
宋君钧走近、再走近,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里的郑若溪。
万籁俱寂,长青树摇曳。
宋君钧好小声,不知说给谁听。
“嘉怡,我好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宋君钧几乎哽咽,他低着头,按着郑若溪墓碑的手发着抖。
“我错了,是我答应你的没做到,我混蛋。”
“嘉怡,为什么不再到我梦里来?你在怪我对不对?”
“你现在会听得到吗?你在看着我吗?这十年,我得到了太多东西,名誉,金钱,权力,只要我想,几乎没什么我得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心总是不满足,明明13年前的我,我想要的就是给你最好的生活而已,可是如果人的欲望总是贪婪,为什么你会始终如一地爱我?”
宋君钧缓缓跪下来,他的头抵着郑若溪的墓碑。
张禾别过身去,不忍再看、再听。
“所以只是负心人的借口,是我的借口,可我爱你,爱的一直都是你。你走后我才想清楚,赵青也好,那些女人也好,都是你,年轻的你。”
“我知道这也很混账,我爱你,却从来不理会你灵魂的出口,不理解你的痛苦,我只是爱你,我爱你的年轻,爱你的生机勃勃,所以我无法忍受苍白脆弱的的你,无法面对痛苦不堪的你,可我忘记了,把你变得苍白脆弱、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宋君钧说这些话时无异于把自己的心脏撕裂千百遍,那痛苦言语难以形容。
“嘉怡,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你可以恨我,但我求你,到梦里看看我,好吗?”
第42章
这天的陈情过后,宋君钧几乎天天来见郑若溪。
之前准备的生日礼物一一放到了墓碑前。
他甚至带来了郑若溪的那本墨绿色日记本。
在墓碑旁席地而坐,犹如这13年间千千万万次寻常的一幕。
他和她并肩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
宋君钧翻开其中一页,是郑若溪高中时写的。
【班长三分球好帅!力挽狂澜真的超神!我也尖叫了。】
轻声念出这一句,他不由也弯了眉眼。
“嘉怡,原来那次球赛你去看了,你竟然还会犯花痴么?”
宋君钧想起那次篮球赛,他原本以为郑若溪不在的。
上场前,他甚至看了她经常坐的位置,确实不在。
于是上场后他发了狠,几乎是按着对方队伍疯狂进球。
没想到郑若溪都看见了。
絮絮叨叨念了好几段,他感受着郑若溪的视角,也回忆着当时自己对郑若溪的视角。
截然不同,可是不妨碍他和她彼此喜欢。
“嘉怡,我要回去了,下个月我再来看你。”
宋君钧的指尖缓慢地描绘过照片里郑若溪的眉眼。
她永远年轻漂亮,永远不会褪色。
“你再等等我,不会太久的,”他承诺。
起身时,一枚素戒被放在郑若溪的墓碑前。
“郑若溪小姐,你还是愿意嫁给我的,对吧。”他轻吻了一下照片。
这枚戒指和他现在手上戴的、郑若溪送给他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郑若溪的这枚是他亲手做的。
“嘉怡,再见。”宋君钧低声,对照片里的郑若溪挥手。
这时,一只淡紫色的蝴蝶落在了他胸前口袋的位置。
停留了短短几秒钟,它扇扇翅膀,又轻轻地飞走了。
宋君钧看着蝴蝶又落在郑若溪的墓碑上。
福至心灵般,他感觉是她在告诉他:“钧哥,这只蝴蝶就是我呀。”
而刚刚停留的那几秒,是她在回应他的再见。
“再见,嘉怡。”宋君钧又重复了一遍。
他相信,虽然山高水远,但总会有再见的那天。
……
【陆氏集团掌权人宋君钧遭遇特大车祸,几次病危!】
“滴滴滴!”
刺耳的医疗仪器声。
宋君钧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惨白的无影灯晃眼。
“陆先生!听得见吗?你要坚持住!”
是谁在说话?好多人的声音。
宋君钧再次闭上眼睛。
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
“钧哥!钧哥?”好熟悉的声音。
郑若溪?是郑若溪吗?宋君钧费力地抬起眼。
是,是30岁的郑若溪,是本该活着的郑若溪!
宋君钧险些喜极而泣。
“嘉怡……”他虚弱地呼唤。
“钧哥,我在,我一直都在。”她握住他的手。
真实的、温暖的触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