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摇尾乞怜，有儿子送终是死了还能活过来吗？还是六道轮回不用做狗？

　　也对，你们这样的人死了只配下地狱！连做狗都不配！”

　　中年妇女气得差点一口气厥过去：“你你你，你个死老头，我跟你拼了！”

　　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的中年男人拉住她：

　　“走吧，还嫌不够丢人？”

　　女人反手给他一个大嘴巴子：“都怪你！窝囊废，被人欺负成这样还忍气吞声，我当初眼瞎了才嫁给你这个杀千刀的窝囊废！”

　　男人顶着巴掌印的黑脸，朝老头儿一鞠躬：

　　“叔爷，今天打扰了，改天再来看您！”然后扯着女人走了。

　　女人甩开男人的手，一路骂骂咧咧，时不时还回头瞪老头儿。

　　这场骂战实在是精彩纷呈，北方人是真会骂人啊，平时不怎么爱凑热闹的苏桃桃和傅远航，居然就这样站在边上看完了整场大戏。

　　“戏看完了？”老头儿忽然问。

　　苏桃桃回过神来：“抱歉大爷，是我们多事了。”

　　说完便打算和傅远航离开。

　　“慢着。”老头儿叫住他们。

　　傅远航不动声色挡在苏桃桃跟前：

　　“您还有事吗？”

　　“姐弟俩？”老头儿又问。

　　傅远航：“跟您没关系吧？”

　　“那就是了，”老头儿端详着他们，“长得倒是标致，回城知青没有这么白的，那就是附近的大学生了，”老头儿自顾自说，又问：“看你们转悠半天，是找房子吧？”

　　傅远航和苏桃桃对视一眼。

　　傅远航平静道：“是。”

　　老头儿没头没尾地抛下一句：“进来！”便转身回屋。

　　傅远航和苏桃桃又对视了一眼，眼角忍不住抽了下，这老头儿没毛病吗？

　　……

469 房子送你们了！

　　苏桃桃很想说自己只是路过，但是看到这个位置极好的临街大院子，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

　　对傅远航说：“进去看看吧。”

　　两人随老头儿进去，倒是有些吃惊。

　　本以为这个胡须邋遢，脾气又暴躁的老头儿家里肯定跟垃圾堆似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万万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大平房居然内有乾坤，精致整洁得简直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苏桃桃忍不住问：“老爷子，这真的是你家？”

　　老头儿吹胡子瞪眼：“不是我家难道你是你家啊？”

　　苏桃桃：“……”老爷子，您年纪那么大火还那么旺呢？

　　“老爷子，您这房子布置得也太好了吧？”

　　老头儿“嗤”一声，随手扯了扯那块双面绣门帘：

　　“哪好了？落在走资派手里小十年，净弄这些花里花哨的玩意儿，有这个闲钱打二两酒喝不好吗？”

　　苏桃桃：“……”您老喜欢就行。

　　老头儿带着苏桃桃和傅远航转悠了一圈。

　　房子的布局真的没的说，虽然平房结构，但是也设了块影壁，厨房和卫生间分别在两侧，主屋正对着影壁，主屋两侧是卧室，院子四周设有回廊，回廊的面积足足有两米宽，刮风下雨往返各个房间都淋不着。

　　回廊上方还挂满了各种花篮，不难想象春天到来时，是何等的花团锦簇。

　　天井中间还有个抽水泵，水泵旁边是洗菜台，顺便用假山搭景，底下是铺着鹅卵石的小鱼池，整个景观很是别致。

　　如果是四合院是知书知礼的大家闺秀，那么这个只有百来平的平房就是温柔小意的小家碧玉。

　　各有千秋，都很戳苏桃桃的审美。

　　可问题是，她进来看人家房子是干嘛来着？

　　小老头真的想把房子租给她？

　　“怎么样？满意吗？”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个烟斗，里面塞了烟丝，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看向她。

　　苏桃桃：“……”

　　苏桃桃给老头儿竖了个大拇指：“您家是这个，精致，漂亮！”

　　该说不说，就回廊这一圈就能摆上十张八张桌子，就已经是一家高级私房菜馆，这韵味，这格调，放到二十一世纪想装都装不来。

　　老头儿吐了口烟圈：“你是想租还是想买？”

　　“啊？”苏桃桃眨巴眼。

　　脾气不大好的老头儿：“你们不是找房吗？这个破地儿又不值几个钱，你们长成这样，还穿羊绒大衣，还买不起我这个破地儿？”

　　苏桃桃和傅远航：“……”

　　两横梁木都是黄花梨的豪装，您老说破地儿？也对，您老刚才还说要一把火烧了呢。

　　苏桃桃和傅征途这些年挺忙的，根本就没空花钱，他们的工资都不错，光她一个人的工资都花不完，是的，就是花不完，买啥啥要票，安定下来后也不需要再添啥，一般就吃饭偶尔买件衣服，真花不到什么钱。

　　家里添的大件和给孩子们买东西用的也都是傅征途的奖金。

　　傅征途这几年的工资没就怎么动过，工资直接打到存折，放在银行里利滚利，别说，几年下来，里面真存了几万块。

　　这年头，几万块的购买力可不小，别的不说，像这样的平房，装修得稍微差一点的，确实够买好几套呢。

　　“这么好的房子，您不留着自己住吗？”苏桃桃说。

　　老头子嗤笑，装杯过头，被烟呛着，差点连眼泪都咳出来，好半天才回：

　　“你看我这贱骨头，看着像住得习惯这样房子的人吗？山猪吃不了细糠，住久了牛棚，睡不了高床软枕。”

　　在乡下睡了几年牛棚，见惯了牛鬼神蛇蛇神，他进来这个屋子就瘆得慌，根本不像他的房子。

　　苏桃桃和傅远航：“……”

　　这老头不是嗤笑，就是冷嘲热讽，根本就不会好好说人话。

　　方才看了那么大一出戏，在结合老头儿的话，苏桃桃大概能猜到房子的来历。

　　大概就是老头儿是个孤家寡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下乡改造，还住进了牛棚，最近摘帽子回城，但房子不知道被哪个小资情调的人家重新装修住过几年，返还给他还不满意。

　　老头儿嘴巴虽然毒，这房子苏桃桃也买得起，但是她也不想占人家便宜，总得把利害关系说清楚。

　　“老人家，您这房子地段好，装修也好，虽然现在市场价可能不是很高，但保准以后可以升值，现在卖了可惜啊，再说 ，您卖了，以后住哪呀？”

　　一直没拿正眼瞧人的老头儿总算给了苏桃桃一个正眼：

　　“长得像祸水，心倒是不坏。”

　　苏桃桃：“……”我谢谢您咧。

　　老头儿又抽了几口烟，说：“我又不止这一处房子，卖了又不用睡天桥底，替我操什么心？”

　　苏桃桃：“……”敢情您老人家还是包租公咧，失敬失敬。

　　“房子我是很喜欢，您想卖多少钱？”

　　老头儿：“你买来自住？”

　　苏桃桃摇头：“不是，我有地方住，tຊ我在附近上学，打算用来做点吃食一类的小本买卖。

　　您这房子的地段和装修我都很喜欢，稍微改动一下就能做买卖。”

　　买卖不成仁义在，苏桃桃不想骗人，省得以后有什么纠纷。

　　“啧啧啧……”老头儿又开始阴阳怪调，“你胆儿肥啊，做买卖？你不怕我去举报啊？”

　　苏桃桃笑道：“您不会。”

　　要是瞒着他买了他的房子做什么“非法勾当”，保不住这个老头儿真会去举报。

　　但是一开始就说开，这老头儿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

　　再说了，改革开放的政策都已经提出，政治触觉敏锐的人都已经开始提前准备。

　　老头儿冷笑：“你知道我是怎么住进牛棚的吗？挖社会主义墙角啊，我的亲侄儿举报的啊……”

　　苏桃桃心想，难怪您老刚才断六亲，这种侄儿不断留着过年吗？

　　老头儿冲天吐了口烟圈，嘟嘟囔囔：“这眼瞅着要变天咯，我住牛棚的这些年多冤枉啊，唉……”

　　老头儿重重叹了口气，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