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梦琪没有片刻犹豫就摇头：“不可以，江总只要开了口，什么样的导游都会愿意的，就不要麻烦我了。”

　　江维知攥紧了手里的礼物，声音喑哑：“阿虞，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对。”

　　“为什么？……我们认识八年，为什么连田欣薇都比不上？”

　　江维知黑沉的眼眸紧盯着颜梦琪，似乎不会放过她任何的微表情。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存于心中的疑问。

　　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那些回忆难道一瞬间就能抹去吗？

　　颜梦琪深深吐出一口气：“江维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江维知眼尾泛红，试图追问到底。

　　颜梦琪嘴唇嗫嚅着，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她又能说什么，难道说：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要走？

　　颜梦琪说不出口。

　　显得她又像是在闹小孩脾气，等着江维知来哄她。

　　事实上，她已经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起，包括她曾深爱江维知这件事。

　　江维知迟迟等不到答案，红着眼扣住她的手臂：“阿虞，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这般步步紧逼，颜梦琪也缓缓开了口：“因为我累了，我不想再为你工作，不想再照顾你，也不想再见到你。”

　　“我一看见你，就无法放松下来。”

　　江维知身子一僵。

　　在车里等待的小李看着两人拉扯半天也没个结果，实在是心里头焦急。

　　他犹豫了半晌，眼看着颜梦琪已经要走了。

　　小李终于忍不住下了车，走到两人身边，苦口婆心劝道。

　　“秋虞姐，你就原谅江总吧，谈恋爱嘛，有些吵吵闹闹很正常，但是总不能一直不见面吧……”

　　还未说完，却被颜梦琪正色打断。

　　“小李，你误会了，我和江总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

　　闻言，小李呆住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同居好几年，江维知对颜梦琪又那么特别，怎么可能不是恋人？

　　颜梦琪将视线投向江维知：“江总，你说对吗？”

第17章

　　小李也看过去，满眼写着“江总，你快否认啊！你好好哄哄颜特助啊！”

　　江维知眉头蹙紧，薄唇吐出一个字。

　　“对。”

　　颜梦琪轻拍了下小李的肩：“我和江总过去是主雇关系，现在我辞职了，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你要好好工作，早日升职为特助啊。”

　　语罢，颜梦琪转身离开。

　　至始至终，颜梦琪竟是最平静的那个人。

　　留下门外一片寂静。

　　半晌，小李才从震惊中回神。

　　他看着江维知，几番欲言又止。

　　江维知垂眸看着手里被捏得变形的礼物盒，手一点点攥紧，久久不发一言。

　　小李小心翼翼开口：“江总……”

　　“今天几天的会？”江维知的声音哑得厉害。

　　“下午三点。”

　　江维知沉吟了片刻，拿着礼物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扔。

　　他收起东西，迈开步子回到车上：“回去吧。”

　　车辆缓缓启动，颜梦琪家从后视镜里一点点缩小。

　　江维知沉默地倚在靠背上，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

　　小李从后视镜中偷瞄了江维知好几次。

　　尝试了几次张口之后，小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江总，有句话我一定要说。”

　　“说。”

　　“江总，秋虞姐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连一个名分也不给她？难怪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两人显然都知道是什么。

　　听了这话，江维知心猛然一颤。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由？

　　一直萦绕于心无法得到解释的那个问题似乎忽然间有了答案。

　　难怪颜梦琪会不辞而别，是因为伤透了心。

　　是因为他从未说过爱她？

　　霎时间，江维知满心的血液开始翻涌不休，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过去为什么从未察觉？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颜梦琪在他身边，他以为颜梦琪不会离开，所以他以为自己无需给予承诺。

　　可是，在颜梦琪眼中，不是这样的……

　　“停车！回去！”

　　江维知忽然叫停了车辆，命令小李开回去。

　　小李了然，马上再次回到了颜梦琪家楼下。

　　江维知急促地摁着门铃，却始终没有人开门。

　　分明他听见了有人就在门后，可颜梦琪却似乎知道是他，根本没有理睬。

　　江维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哑声请求：“阿虞，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颜梦琪没有回应。

　　江维知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阿虞，我想见你。”

　　“……就当是最后一次。”

　　又是一阵无声的静默。

　　“咔哒——”

　　门还是开了，颜梦琪抬眸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江维知望着她的眼睛，此时此刻，心跳得飞快。

　　他知道，颜梦琪对他而言，很重要。

　　可是，那是爱吗？

　　江维知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觉得那是没有用的东西，可如果这是颜梦琪想要的答案，那他不介意告诉她。

　　只要颜梦琪能回到他身边，江维知可以做任何事。

　　江维知稍稍平缓了呼吸，轻声说出那三个字。

　　“阿虞，我爱你。”

　　闻言，颜梦琪显然愣住了。

　　江维知又哑声道：“阿虞，回来，好吗？”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颜梦琪的手背，却被避开了。

　　颜梦琪扯了扯唇角：“江维知，没想到你为了哄我回去，连这种谎都撒。”

第18章

　　江维知蓦地僵住。

　　颜梦琪显然一点都不信，看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江维知，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

　　她清晰的记得，江维知说过：“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她也用八年的时间去验证了这一点。

　　眨眼间，江维知就说爱她，怎么可能呢？

　　因为无用，所以可以作为筹码，用来挽留她罢了。

　　江维知眉头压得很沉，声音微微发颤：“阿虞，这不是谎话……”

　　可颜梦琪还是毫不留情地推开江维知：“既然这是最后一次，那么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语落，门又一次在江维知面前关上。

　　这一次，很难再打开了。

　　江维知第一次明白被拒之门外是什么感受。

　　可他无法责怪任何人。

　　心脏似被刀刃扎透，血淋淋地渗出血液，黏腻与刺痛的感觉令他几乎窒息。

　　江维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颜梦琪家门前站了多久。

　　回过神来，天空又下起了雨。

　　江维知讨厌下雨，视野雾蒙蒙的，令他看不见颜梦琪的身影。

　　“……江总，我们该出发了。”小李撑着伞小心翼翼提醒。

　　江维知敛去眸中情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离开。

　　唯独那眼中的猩红，一时半会无法散去。

　　……

　　屋内。

　　颜梦琪正在厨房里热牛奶。

　　以前的时候，她的习惯是一醒来就给自己冲一杯咖啡。

　　但回到家后，妈妈担心她的胃，就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