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声音猛的激烈。

　　“你会伤她这样深，你真的有将她当做你的妻子对待吗？”3

　　甚至，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线。

　　“她那么好，是你们庄家，整个庄家对不起她！辜负她的一片真心！”

　　折骂像是荆棘，从他脸上擦过，火辣辣的疼。

　　他身体压下去，声音染满愧疚。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

　　他眼角一片猩红：“能不能告诉我，雨凝她……去哪里了？”

　　“我想把她找回来……”

　　他声音断断续续，一片哽咽。

　　“我不能没有她，我得把她找回来……”

　　“不可能！”

　　院长掷地有声的声音，赫然响起。

　　“什么？”

　　付珞凡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院长。

　　对于她的拒绝在，嘴里只剩呢喃：“为什么？”

　　院长的眼睛快要冒出火星子来，她望着付珞凡声音无比坚定。

　　“我绝对不会告诉你雨凝去了哪里的！”

　　“你已经让她这么痛苦，你为什么还要去折磨她，让她受苦！”

　　“雨凝这些年，对你，对你们整个庄家，已经仁至义尽，你就放了她吧，就当是我求求你了！”

　　“她父母早早离去，本来就活得不容易，好不容易从苦海里面出去了，难道你还要亲手将她重新推回去吗？”

　　面前，院长声声诉泣，声音撕心裂肺。

　　那些话，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付珞凡的心上，脸上。

　　心脏处更是传来血肉模糊的疼。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给余云依带去了这么大的伤痛。

　　但是这些，从来都不是他的本意。

　　他声音低下去，可心底还没有彻底放弃：“我没想这样的，我只是想和她把日子过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就弄成现在这幅模样了，我……”

　　付珞凡还在痛苦的说着，神情也深陷懊悔。

　　突然，院长看不下去了，猛的喝道。

　　“你要逼死她不成吗？”

　　听到这话，付珞凡心猛的一惊。

　　他瞳孔骤缩的看过去，声音从唇边嗫嚅出来。

　　“不是……”

　　院长看着他，一字一句狠声道。

　　“那就不要去找她！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永远别去找她！”

第15章

　　虽然是祈求，但是院长字字诛心，咬牙切齿。

　　说完，她再没看付珞凡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只剩下付珞凡一个人站在站台，孤身一人。

　　身后，再次响起火车鸣笛的声音。

　　不过和之前离开的那辆火车方向完全相反。

　　嘘——

　　列车员吹哨警示：“火车要过站了，所有人员远离站台，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所有人应声而动，全都背着行囊远离站台。

　　“哎，那个军官，列车马上就要来了，离开，离——”

　　列车员剩下的话，被一阵疾风迅速掩盖。

　　付珞凡回头，就看到一个绿色的火车头，唰的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隔得远的人，都感觉到了火车带起的迅疾的涡流。

　　而付珞凡就站在站台的位置，寸步不移，面无表情。

　　火车很快过去，列车员神情严肃走过去。

　　指着他：“你怎么回事？不想活了吗？火车来了离远点不知道吗？！”

　　但是付珞凡恍若未闻，望着前方。

　　火车没有停下，很快过去，开远直到只剩一个小黑点。6

　　就好像下定决定，执意离去的余云依。

　　……

　　三年后。

　　1991年。

　　广播站里传来激情昂扬的声音。

　　“改革的春风已经吹满神舟大地，时代的号角就在我们手中，前进才是我们医学生唯一的方向！”

　　余云依容光焕发，抱着厚厚的医学书本穿梭在一派欣欣向荣的校园里。

　　中间和人擦身经过时，跟她打招呼。

　　“班长，去哪里呀？”

　　余云依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精神十足。

　　她回头，嘴角笑意盎然，但是脚步并没有停下。

　　她扬起手，回话：“我去图书馆，国外据说国外医学大刊新刊登了一篇关于脑部肿瘤的文章，我去图书馆借阅！晚点去就没有了！”

　　说完，她就回头，小跑着继续往前。

　　突然，走廊尽头一个人，听到余云依的声音，从里面探出头来。

　　“雨凝，你等下！先别去图书馆，老师找你！”

　　余云依怔愣停下，疑惑的看回去。

　　刚才走廊里面的人，喘着粗气跑出来，是个和她差不多的女学生。

　　余云依看过去，惊讶开口：“导师，他找我什么事情？”

　　那人深吸了口气，看着余云依嘴角透出股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刚从办公室过来，你去了就知道了。”

　　余云依一脸疑糊。

　　办公室，老师放下眼镜，看着余云依沉吟。

　　“雨凝，你实习的单位，确定下来了。”

　　学医五年，三年在学校，后面两年是需要派去各个医院实习的。

　　确认医学生能力合格，成绩达标后，才能分发毕业证，然后再去到全国各地各个医学岗位发光发热。

　　实习，同样也是医学生真正接触医院的第一步。

　　市级省级的大医院，也是医学生最向往的实习地点。

　　前一年，除了地方乡镇，所有的卫生院统一称作医院。

　　余云依听到老师的话后，心中对自己未来的去处，隐隐充满了激动和向往。

　　不由上前一步问：“老师，那我是被派去哪里了？”

　　面前的老师，突然露出中欣然的笑意。

　　“雨凝，我知道你是班上最刻苦努力的，从来医科大学后，就每天埋头苦读，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吧。”

　　听到这话，余云依心中猛的一条，一种不好的预感风雨欲来。

第16章

　　老师缓缓开口。

　　“你家乡的空军附属医院，正好有个实习的名额，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帮你申请了。”

　　“下周一报道，时间紧任务重，估计你今天就要出发了。”

　　余云依顿在原地，她过了好久才想起扯出一抹几乎没有的笑容。

　　“好的，谢谢老师。”

　　绿皮火车上，满是哄闹。

　　空气中弥漫各色气味，香的熏的酸的，全部冲进鼻腔。

　　车厢里面挤满了人，有坐在地上的，有趴在桌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