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忘了，最初的乔延年是多么不近人情，多么狠毒。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

　　思索间，车停在了五星级酒店门口。

　　房门关上，乔延年的吻星星点点地落在叶清茗的脖颈，锁骨上。

　　白茶香薰弥漫在整个房间。

　　叶清茗从来不知道，这样清淡的香薰也能如此勾人。

　　乔延年一遍遍喊着：“阿汐……”

　　在乔延年深情的低唤声中，叶清茗从最初的抗拒逐渐沦陷。

　　情迷意乱间，叶清茗的指尖嵌入乔延年的后背，喘着气唤他：“阿煜。”

　　此话一出，乔延年瞬间变了脸色。

　　他起身点了根烟，一颗颗扣上衬衫。

　　烟雾缭绕，乔延年的面容极为冷淡，和刚刚判若两人。

　　“叶清茗，阿煜不是你能叫的。”

　　“你越界了。”

　　犹如一桶冰水浇在叶清茗的身上，将她的火热都熄了个干净。

　　丝丝缕缕的烟草味钻进叶清茗的鼻腔，如针一般扎在她的肺上。

　　她望着乔延年，无数话语卡在喉咙间，最后说出来的却是：“知道了。”

　　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乔延年穿好衣裤，拨了通电话。

　　“阿汐，今晚我去你那里，你想吃什么？”

　　叶清茗静静听着，目送乔延年离去。

　　一个替身而已，怎么有资格去过问金主？

　　半晌，系统跳出来：【宿主，祝您生日快乐。】

　　【虽然叶清茗的生日不在今天，但我想您更愿意过原先的生日。】

　　叶清茗一怔，出神地望着窗外。

　　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乔延年从不会忘记她的生日，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去找何汐。

　　不知不觉之间，叶清茗咬破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眼眶泛红，一件件穿好散落在地上的衣裙：“系统，你会不会觉得我傻？”

　　“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还是忍不住再次相信他。”

　　沉默良久，系统才回复：【这不是宿主的错。】

　　穿上最后一件外套，叶清茗眼中似有水光：“我也该死心了。”

　　夜雪越下越大，叶清茗买了个草莓蛋糕，只身前往墓地。

　　每年生日，乔延年都会给她买草莓蛋糕。

　　这次乔延年选择了何汐，她要给自己补上。

　　顺着记忆走向自己的墓，远远地，叶清茗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

　　风雪交加中，两人拿着铲子挥铲：“快点挖，把阿汐的骨灰拿出来。”

第十八章

　　叶清茗急忙上前：“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闻言，双双停下动作。

　　她这才看清面前的两人。

　　一男一女，女人是自己的好友莫莉。

　　至于那个高大的男人，她没见过。

　　夜色里，男人拿着骨灰盒，发丝飞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没等叶清茗开口，莫莉把铲子一丢，连忙捂着叶清茗的嘴：“别喊！”

　　叶清茗被糊了一嘴的泥，只能点头。

　　莫莉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叶清茗手中的蛋糕上。

　　她小心翼翼松开手，眸中的戒备消失了大半：“你是来给阿汐上坟的？”

　　叶清茗点点头：“今天是她生日。”

　　莫莉彻底放下戒备，介绍道：“我叫莫莉，是阿汐的好友。”

　　“这是宋礡，我的朋友。”

　　“他不认识阿汐，是我怕自己一个人挖不动她的坟，叫他过来的。”

　　宋礡看向叶清茗，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

　　那笑容仿佛一束阳光，照进这寒凉的雪夜。

　　莫莉望着蛋糕，思绪飘远：“我知道阿汐不想躺在这里。”

　　“我们曾经约好，要一起环游世界。”

　　“这里是个伤心地，我要带她离开这里，履行我的我们的约定。”

　　叶清茗鼻尖泛酸，眼眶阵阵发烫。

　　原来莫莉还记得她们之间的约定，可她却无法和莫莉相认。

　　宋礡翻出土坑，扬了扬眉毛：“你叫什么？”

　　灯光洒在宋礡的脸上，叶清茗这才发现，他的眉毛上有一道浅浅的疤。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不礼貌，叶清茗很快收回视线：“叶清茗。”

　　宋礡却不甚在意：“我是摄影师，这道疤是去非洲拍动物迁徙的时候砸到的。”

　　“别把我想成什么坏人了。”

　　叶清茗的耳廓有些红：“我没有。”

　　宋礡拍了拍骨灰盒上的尘土，看向叶清茗：“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雪花轻轻落在叶清茗的手背上，很快融化。

　　她只思索了半刻，很快答应：“好。”

　　……

　　三个人去了莫莉家中。

　　威士忌配蛋糕，桌上还摆着自己的骨灰，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可这却是两个月来叶清茗最放松的时刻。

　　酒过三巡，莫莉醉倒趴在桌上：“阿汐，下辈子不要再被渣男耽误了……”

　　宋礡把莫莉送回房间，给叶清茗倒了杯温水。

　　“没想到你这么能喝。”

　　叶清茗抿了一口，暖意传遍全身：“我自己也没想到。”

　　重生之后，她的身体也变好了。

　　手脚不再发凉，肠胃也好了许多，她想尝试之前从未做过的事，想试试喝醉是什么滋味。

　　或许喝醉了，就能忘了乔延年。

　　离开莫莉家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

　　叶清茗赶回家中洗漱，踩着点来到公司。

　　同事拉着她：“今天沈总心情很不好，你小心点。”

　　叶清茗轻声道谢，推开乔延年办公室的门。

　　下一瞬，玻璃水杯直直砸来。

　　叶清茗闪躲不及，被砸到额角，鲜血直流。

　　一地的碎片，尽数扎在叶清茗的心脏上。

　　乔延年面色阴沉，眸子里带着火：“叶清茗，你好大的胆子，敢去偷阿汐的骨灰。”

第十九章

　　殷红的鲜血滑过眼睫，一滴一滴砸在地毯上。

　　疲累从哀痛底下冒出头，缠在她的喉间。

　　叶清茗站在原地，几次深呼吸，才开口：“我没有偷宋小姐的骨灰。”

　　乔延年将一沓照片狠狠摔在叶清茗脸上：“那这是什么？”

　　照片中，叶清茗半夜提着蛋糕进了墓园。

　　乔延年站起身，咬牙警告：“叶清茗，老实做你的替身。”

　　“别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叶清茗死死盯着那些照片，指甲嵌入掌心。

　　昨夜的酒精还没散去，叶清茗破天荒地直视乔延年。

　　“这些照片只能证明我去过墓园，不能证明我偷了宋小姐的骨灰。”

　　“明明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沈总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话说出口，叶清茗自己都愣了片刻。

　　原来放手之后，反驳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乔延年怒极反笑，捏着叶清茗的下巴。

　　“叶清茗，你不是很擅长装成阿汐乖顺的样子吗，现在怎么不装了？”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从来不是乖顺的人。

　　她只是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