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溪何寻精彩章节在线阅读_陈清溪何寻免费观看(陈清溪何寻)完结版_笔趣阁
烧完纸,爷爷还想跟老乡们聊聊他孙子的好成绩,何寻不耐烦,催着他走了。
原计划在溪山住一晚回滨市,何寻想多住几天,爷爷没意见。
他到家换下沾满黄土的衣裤和鞋子就出门了,去了北街,去了夜市,都没遇到陈清溪。
姑父去年挣了钱,买了位于江畔的新房。姑姑打来电话,让他晚上去她家吃饭,何寻听着歌顺着江边步行前往。
溪江是季节性河流,何寻没见过汛期盛况,眼前只有干涸的河床和可怜的小溪流。
河岸对面是溪山药材厂,大门开着,院里有几个工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裹着头巾帽子tຊ在处理药材。
一辆空出租开来,何寻招手拦下,去了姑姑家。
河对岸,陈清溪码好一堆党参直起身活动筋骨。
“哎呦!老腰都断了!”
旁边大姐笑了:“你才几岁大还老腰。”
“哈哈!”陈清溪搓搓手坐回去继续剪党参。
在姑姑家吃完饭,何寻跟着堂哥去打台球。
他问堂哥:“进城打工的人都住哪?”
堂哥:“哪都能住啊。”
“哪里便宜出租房多?”
“西关。”
何寻去西关碰运气,没找到。
他猜想陈清溪可能不在溪山了。
隔天中午,姑姑请客去一家重庆火锅吃饭。
何寻本不想去,姑姑说本来昨晚想请,过年实在订不到桌子,何寻不想辜负姑姑心意,打车带着爷爷一起去。

这家店味道应该不错,中午就排起了长队,他们人少,只能坐窗边雅间。跟着服务员进去,何寻尽量踩在脏兮兮的地毯上,否则就会被地板上的牛油滑个狗吃屎。
来来往往的服务员送菜撤碗,耍杂技一样顶在头上呼喝着从他身边走过,何寻真是不喜欢这种热闹。
好不容易落座,何寻随便点了两个菜低头玩手机,心里想着赶紧吃完赶紧走。
一双满是冻疮的手伸到他眼皮底下拿走水杯给他倒茶。
姑姑在旁边拿着菜单问:“黄辣丁没有了吗?”
服务员答:“应该有,我去问问。”
何寻寻着熟悉的声音猛抬头,那瘦小的背影、狗啃的短发,不是陈清溪是谁!
“我去洗手间。”何寻追到后厨门口。
“陈清溪!”
陈清溪回头,笑着冲他挤眼睛:“等会儿!”
她问了后厨出来,跟他打招呼:“回来过年了?”
“嗯。我还以为你去滨市了。”
“没有。我先忙了,回头聊啊。”
何寻恍惚间回到去年寒假,每次见面都是她在忙。
“你忙完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
“行!”
何寻等了一天,晚上七点半才等到电话,座机打来的,两人约在江边纪念碑前见面。
“想吃什么?我请客。”何寻见到她真的很开心。
陈清溪拉开自己提着的袋子,里面是些涮火锅的冻品丸子,何寻却只关注到她满手的冻疮。
“你在干什么工作啊?手怎么这样了?”他问。
“打工呗。你瞧,这是我们老板给的,要不要去我家涮火锅?”
“好啊。”
他跟着她走,问:“你家里有药吗?治冻疮的。”
“有有有!”
“关心你你还不耐烦,不识好人心!”
“嘿嘿。”
两人一边聊着步行至西关,何寻好想笑,昨晚他要多找一会儿是不是就遇见了?叫两声呢?像发神经吧!
西关这一片都是自建房,陈清溪住在一个平房小院里,靠大门的第一间,打开门一眼能看完全景。
屋里墙上糊满了报纸,靠墙是一张单人床,陈清溪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床尾靠墙空间放着两个大纸箱,用几块砖头垫起来的,应该是“衣柜”。她的床头摆着一个树桩子,上面放着台灯和插座,床边吊着电热毯开关。靠窗一张桌子,右边有几本书和水杯,中间是牙具香皂和一瓶擦脸油,靠门这头立着案板,案板上挂着菜刀。门口到书桌的那点空间立着洗脸盆跟水壶,墙上贴着碎了一半的镜子。门背后系着一根绳子,另一头绑在对面墙的钉子上,上面搭着两块毛巾一件洗好的衣服。
这个家就这么多东西。
“进来坐啊!别嫌弃。”她从书桌底下拿出凳子。
何寻一米八的个子一钻进来,空间更小了。
陈清溪灌了个热水袋给何寻抱着,她去门口烧炉子。
何寻坐在屋里不敢大口呼吸,怕吸猛了把这间小屋的氧气吸光。还是去帮忙干活吧。
他把热水袋塞到陈清溪的被子里时,她的内衣突然掉了出来,何寻慌忙塞回原位。
陈清溪……用得着这玩意儿吗?”
“我帮什么忙?”他出去问。
陈清溪已经生好火了:“你坐着吧,没啥帮忙的。”
她不是假客气,真没什么好帮的。吃火锅也就备菜麻烦,但她没那么多菜,豆腐白菜洗一洗切一切就完事,火锅料是后厨大叔给的,烧锅开水就行。
何寻不好意思吃白食,去小卖部买了两袋火腿肠好多饮料。
怕煤烟中毒,陈清溪给窗户开了个缝隙,两人关起门围着炉子边喝饮料边等锅开。
“你不是说去滨市吗?怎么没去?”何寻好奇。
“本来要去的,票都买好了,没走成。”
“为什么?你爸找到你了?”
“不是。”
陈清溪掀开锅盖加盐,氤氲弥漫的热气打在脸上,瞬间把她拉回了一年前的除夕。
飞驰青春(四)
除夕上午,陈清溪在福保三楼打扫,306的客人退房,给陈清溪发了个红包。
这人是广东来的老板,在这住了四天,陈清溪经常帮他跑腿,这个红包她可以拿,但她没要,她问老板借了手机。
这事她惦记好几天了。
电话打回西坪村口的小卖部,陈清溪想着用外地号码打回去,一来给妈报平安,二来误导陈老二。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告知她妈喝药死了。
陈清溪不信。她觉得肯定是骗她回去的诡计。
挂完电话,陈清溪越想越生气。
她又没跑远,家里没钱她出来挣钱还不行?不让她跑她偏要跑,溪山太近了,她还要往滨市跑,挣大钱。
下午休息,她跑去车站买了初五去滨市的车票,晚上帮同事在前台值班遇见何寻,她还打听了滨市正规工厂在哪。
然后她就接到了陈老二打来福保的电话。
陈清溪慌了,收拾好东西就辞工跑路了。
老板本来挺生气,但因为是除夕,也没欠她工资。
她去住院部蹭住,好心的值班护士给她介绍了个陪护的活,陈清溪见工资还行,又在医院认识了护士长这条人脉就打消了去滨市的计划。
她干了几天试着跟雇主商量提前拿工资,奶奶的女儿听说她要给妈治病,同意了她的要求。
陈清溪拿着工资坐车到镇上。
镇上有一家寿材铺,就在去西坪村的路口,七村八店谁家死了人都来这买东西,陈清溪迟疑片刻进店问老板喝药死了的人烧纸有啥讲究,老板说咋又一个喝药的,年前西坪村有个女的就喝药了。陈清溪脚都软了,颤巍巍问西坪的谁,老板翻了翻本子说叫杜小燕。
陈清溪买了一袋元宝纸钱离开寿材铺往西坪走。
走到一半,她想起离家前妈妈在她耳边的叮嘱。她说别回来了,踏实干活,把自己养活。
陈清溪蹲在路边大哭了一场,对着西坪的方向烧了纸,返回了溪山。
她陪护到四月底,奶奶病重进了医院等死,陈清溪失业了。她去西关租下现在这间八平米的小屋,先后干了许多工作,目前一边在火锅店当服务员,一边在溪山药材厂干活。
听到溪山药材厂,何寻想起昨天在江边看到的景象。
“你在药材厂干什么活?”
“最近主要是弄党参。”
何寻不知道党参要怎么弄,反正大冬天坐在院子里的不是啥轻松活就是了。
他再次劝陈清溪:“我都说了叫你去滨市。”
陈清溪:“我听好多人说滨市工作难找,进厂打工跟我现在挣得也差不多,开春了我再找个晚上的活,比厂里挣得还多。”
何寻无语:“大姐!你有这干三份工作的体力,去滨市就是翻三倍收入!会不会算账!”
陈清溪也激动起来:“你说得容易,你在滨市找到三份工了吗?你有家有钱出门有车,我啥也没有,不得存点钱再去?”
何寻放下碗:“怎么找不到,我现在就给你找,你去我爸工厂上班,包吃包住,休息日我给你介绍家政,又是一份活。你要是猫头鹰晚上不睡觉,那你去肯德基炸薯条又是一份活!”
陈清溪有点心动,她思考了半天,说:“我在这还有事要办,开春再去。”
“什么事?”
“哎呀就是有事。”
何寻本来想跟陈清溪分享自己的复读生活,但他的生活比在陈清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