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怔怔地接过，不解：“祁先生，为什么您不亲自给宋小姐？”

“我有事要办，可能……很久都回不来。”祁云湛垂下的眼睫颤了下，“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照顾好宋雨慈，陪她聊天，让她好好吃饭，跟她一起散步，总之要尽量地哄她开心，知道吗？”

小曦看着手中的那封信，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祁先生。”

祁云湛看向二楼的方向，倏地露出了一抹看起来十分悲伤的笑容。

许久，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抬步向别墅外走去。

“祁先生！”小曦突然出声。

祁云湛回过头，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小曦犹豫了几秒：“您……还会回来和宋小姐重归于好的，对吗？”

闻言，祁云湛的眸底似乎闪过了一抹痛苦的情绪。

但他很轻地勾了勾嘴角，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小曦看着他的背影，总有一种祁云湛和宋雨慈……再也不会见面了的感觉。

祁云湛没有让小吴把车开到别墅门口，而是停在庄园外。

他步伐极慢地走在庄园里，望着熟悉的一切，眼前不断划过很多与宋雨慈在一起时的记忆碎片。

但其实，在这里发生过更多的，还是让宋雨慈痛苦、也让祁云湛自己痛苦的过往。

是他将这座美丽的庄园，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牢笼。

困住了她的人，也困住了他的心。

走到铁门前，祁云湛缓缓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别墅的那扇窗口。

小吴以为他在看树枝上的新芽，说了句：“春天要到了呢，祁总。”

祁云湛怔了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不少嫩绿。

但他没应声，压着心底的刺痛坐上车。

“走吧。”

第六十八章

事实上，宋雨慈一夜未眠。

她躺在冰冷的床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裙，整个人蜷缩一团。

只隔着一道房门，宋雨慈无法假装不知道祁云湛就在门外的事实。

即使他的呼吸声轻得听不见，她还是迟迟无法入睡。

而听到祁云湛抬步走开的那一刻，宋雨慈没有办法不承认，心底转瞬即逝的那抹情绪，是失落。

她在餐厅对他说的那些话里，有一部分都是假的。

比如她其实很喜欢吃辣，也很喜欢吃鱼。

但大部分都是真的，比如……她是真的想再信一次祁云湛的。

也真的已经做好了要和他互相折磨一辈子的这种打算，只是不会再对他抱有一点幻想和期待。

可说完那些话后，看着祁云湛痛苦的神情，宋雨慈却没感觉到一点快意。

明明应该恨他入骨的，明明应该时刻诅咒他去死的。

但宋雨慈竟然觉得心一阵闷痛。

她不否认自己对祁云湛的恨，同样也无法否认，她曾真心实意地爱过祁云湛。

宋雨慈过了很久才起身。

她扯开窗帘的一角，却一眼就看到了祁云湛站在庄园的门口，正回身望着别墅的方向。

哪怕明知这么远的距离，祁云湛根本看不到自己就站在阳台前，宋雨慈却还是莫名觉得他在与自己对视，慌乱地收回目光躲了起来。

等心脏一点点平复下来后，再探头望，早已不见祁云湛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她心底无端出现一个念头——刚才他凝望的目光，是在和她告别。

告别……吗？

宋雨慈缓缓起身走出房间，刚走下楼梯，就看见小曦正匆忙地将什么塞进了口袋。

而后才转身扬起抹笑：“宋小姐，您醒啦！”

宋雨慈一向对别人的隐私没有窥探的爱好，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您饿了吗？想吃些什么，我让厨师给您做，或者您想先喝点水吗？”小曦几步走到她身边，语气轻快。

宋雨慈本来想问祁云湛是去哪里，多久回来，但见小曦这样，想着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便没有问出口，

沉默了几秒后，她淡声开口：“昨晚的那些菜，都扔掉了吗？”

小曦怔了下，摇头：“还没有，不过已经不新鲜了……您是想吃吗？我让厨师重新做吧。”

“不用了，没必要浪费，就吃那些吧。”宋雨慈走向餐厅。

她坐在昨晚的位置上，下意识看了眼左边，空空荡荡。

心里也好像空了一块似的。

小曦按照宋雨慈的吩咐将那些菜重新热了遍端上桌，在看见她夹起一块鱼肉时，没忍住问道：“宋小姐，您不是……不喜欢吃海鲜吗？”

宋雨慈手顿了一瞬，忽地勾了勾唇角：“我骗祁云湛的。”

他骗过她，所以她就要骗回去。

他让她痛苦，那她也要让他痛苦才行。

好像只要这样做了，就能将两个人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一一抵消。

等到他和她再互不相欠，有些东西……是不是就可以洗牌重来？

宋雨慈将一块水煮肉片放进嘴里的那一瞬，一滴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小曦吓了一跳：“宋小姐，你是辣到了吗？我、我去给你拿牛奶！”

说着，她就转身跑进厨房。

而宋雨慈嚼着那块肉，眼泪落个不止。

不知道是在回答小曦的问题，还是在给自己的眼泪找个理由——

“是挺辣的。”

第六十九章

一连五天过去，祁云湛都没有再回到庄园里。

小曦本来还有些踌躇不安，不知道如果宋雨慈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

但宋雨慈却是根本没有问起过祁云湛的去向。

她身上的伤痕看起来很恐怖，但涂了几天药之后祁续都好得差不多了。

小曦在给衣帽间帮宋雨慈选衣服的时候，突然奇怪地问了声：“动小姐，祁先生给您置办了这么多漂亮的衣服，怎么唯独没有红色的呢？我觉得你皮肤这么白，穿红色肯定好看的。”

闻言，宋雨慈微怔了怔。

她起身走进衣帽间，环视一圈，的确和小曦说的一样。

而就连祁云湛的那对红宝石袖扣，现在也不见了。

宋雨慈呼吸微滞，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缓缓收紧。

她倏然淡淡出声，“祁云湛……有没有说他去哪儿了？”

“啊？”小曦没想到这问题会来的这么突然，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份信像是发烫一样，她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才说：“祁先生只说自己有事要办，没说去办什么事，也没再说别的。”

还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说别的！”

如果宋雨慈不是正在出神，可以一眼就看出小曦在隐瞒什么事情。

但她听了小曦的话之后便在想：有事要办……什么事？是有关于谋害宋瓷和宋怀焉凶手的消息吗？

小曦连忙转了话锋：“宋小姐，您是想祁先生了吗？要不我帮您拨通他的电话，您可以亲自问他呀。”

从来到庄园那天起，她就觉得祁云湛和宋雨慈简直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