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最好的“朋友”陆逸淮都不知道，谁能不好奇？

　　而这次乔懿婉回来，对陆逸淮的态度，很明显与五年前完全调了个个。

　　他们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所有人的注视下，乔懿婉回眸看向陆逸淮，声音平淡：“好啊。”

第34章

　　乔懿婉好像变了一个人。

　　和她走上天台时，陆逸淮看着她的背影这样想到。

　　明明哪里看着都没有改变，可整个人的气质就是变了。

　　尤其改变最明显的，是她对他的态度。

　　正值四月，阳光明媚。

　　乔懿婉迎着光转身看向陆逸淮：“你想聊什么？”

　　陆逸淮反而怔住。

　　还能聊什么？

　　五年前，这五年来，还有现在。

　　陆逸淮喉咙像插着把刀一样，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他看着乔懿婉漆黑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眼睛，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懿婉挑起眉：“我没死，你很失望？”

　　陆逸淮心头一跳：“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样想？”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没死，却不告诉我。”

　　他声音越说越低，心痛如刀割。

　　乔懿婉离开的原因他不是猜不到，谁会愿意一直在一个人身边做个陪衬？

　　陆逸淮心脏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乔懿婉看着他，没有回答：“你觉得呢？”

　　“你知道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我没死还要回到你身边，回到你身边做什么？继续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陆逸淮，你对我非要那么残忍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陆逸淮想去抓她的手：“小柠，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或许很荒唐，但是陈佳霓身体里有一个什么系统，那个系统让我对她产生了感情……”

　　“而在你失踪之后，陈佳霓还利用那个系统清除了我对你的记忆。”

　　乔懿婉微微皱起眉，垂在身侧的手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当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系统当时nmzl还说陈佳霓失败了，为什么陈佳霓会失败？

　　在陆逸淮伸手来时，乔懿婉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小柠……”陆逸淮呼吸微滞，瞳孔微颤，但终究是放下了手，“小柠，你相信我。陈佳霓出现之后，我的心跳就不属于自己了。”

　　“直到那个系统消失，我能感觉到没有人再操控我了。”

　　操控。

　　乔懿婉忍不住去想自己经历过的九十九次。

　　难道每一次，陆逸淮都被人操控了感情吗？

　　系统……它把自己，把陆逸淮，把每一个被无辜拉进来的人都当成可以摆布的玩物吗？、

　　她来不及思考，先问出了一句：“既然你忘记了我，那现在怎么还记得我？”

　　陆逸淮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

　　“我梦见了你……我梦见你对我说，一定要把你忘了。那时候我看不清你的脸，本来是想不起来的。”

　　“可梦中的你越是这样强调，我下意识就越不想忘记。”

　　“我挣扎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你。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脏很不正常地发生绞痛。再后来我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没有那种异常的感觉了。”

　　因为那个时候系统消失了。

　　乔懿婉认识陆逸淮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可她不明白。

　　为什么系统要操控陆逸淮的感情，它的目的是不想自己和陆逸淮在一起，而陆逸淮原本就不爱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系统安排别人出现在陆逸淮身边，又操控他的感情……

　　乔懿婉感觉自己离真相就差那么一步了。

　　而下一秒，陆逸淮站到了她面前。

　　“小柠，这次我的心跳属于自己——我确定，我喜欢的人是你。”

第35章

　　乔懿婉怔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逸淮，脑海就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所笼罩。

　　如果她刚才就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陆逸淮却没再重复，反而走开几步，背过身去点了根烟。

　　那熟练的动作，一看便不是第一次。

　　乔懿婉陡然攥住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明明记得，陆逸淮为了成为一名最好的医生，为了对病人完全负责，烟酒不碰。

　　自己离开的这五年，陆逸淮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陆逸淮顿了一下，却还是把口中的烟雾吐了出去：“医者难自医，如今，我也算是一个病人。”

　　“五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好，最后日日失眠，不得不服用药物。但那种药物吃多了会影响大脑，展鸿凌强逼着我戒了药。所以出现焦虑的时候，我只能抽一根烟。”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所以很少主刀了，大多时候都做一助——我清楚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但我的心理变差了。”

　　乔懿婉无声深吸了口气：“戒断反应？”

　　陆逸淮点点头，敲落烟灰：“是的。”

　　只抽了两口，他便将烟给掐灭。

　　但也没有上前，他还记得乔懿婉不喜欢烟味。

　　如果不是真的焦躁到了极点，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抽烟的。

　　陆逸淮垂下眼眸，觉得相比乔懿婉，自己倒是变得最不像从前的样子了。

　　乔懿婉喜欢的是从前的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敢奢求乔懿婉原谅自己？

　　“小柠，你没事，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表白你也不必当做一回事，我只是想告诉你。”

　　“自从知道系统的存在，知道自己的感情在被操控后，这件事就像块石头堵在我心里。”

　　“现在说出来，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新的生活……你也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陆逸淮便转身离开。

　　没有一点迟疑，转眼，乔懿婉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乔懿婉原本以为他是来质问自己的。

　　可没想到他解释了曾经，还说喜欢她，就是没有质问。

　　喜欢她……

　　乔懿婉回想着陆逸淮的那句表白，不能否认她当时听到时，心尖曾狠狠一颤。

　　但她不相信。

　　可转念她又想起系统的一系列操作。

　　系统骗了她，声称是来帮助她攻略陆逸淮的，实则它是不想让她和陆逸淮在一起，以此来获取她身上的痛苦。

　　但只要陆逸淮不爱她，她就会痛苦。

　　为什么……系统为什么每个世界都安排了另一个女人在身边？

　　又为什么系统要操控陆逸淮的感情？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指向了一点——

　　如果系统不这样做，它的目的就达不到。

　　也就是说，陆逸淮会和她在一起……

　　并且九十九世，他都会爱上她。

　　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系统才会安排另一个女人出现，并且操控陆逸淮的感情。

　　乔懿婉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或许系统骗她的不止一件事——她不是这个世界的配角。

　　她才是女主。

　　有人欺骗了她的认知，并夺走了她的爱人。

第36章

　　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吹过。

　　四月份，天气还不算太冷。

　　但乔懿婉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思绪乱成一团，想竭力找出证据来反驳自己作出的这个猜想。

　　可是她一点蛛丝马迹都再找不到。

　　结合种种事迹来看，她的猜想就是对的，也只能是对的。

　　但她不能接受，原来自己和陆逸淮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却被迫分开了九十九个世界。

　　她以为陆逸淮从没喜欢过自己，陆逸淮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被利用，被操控更改了感情。

　　这一些，都是那个系统做的……

　　他们都被欺骗了。

　　乔懿婉喉咙发赌，有些呼吸不畅。

　　就在这时，她听见天台的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谁在哪儿？”

　　乔懿婉皱起眉，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句。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面目了，柯医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挂着不正经的笑容走出来，“我是展鸿凌，陆逸淮的朋友。”

　　朋友。

　　这个词让乔懿婉不由得皱了下眉。

　　从前陆逸淮的朋友，只有她一个人。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不是觉得陆逸淮这个人太装，瞧不上他，就是觉得他这个太冷，不好接触，就算认识了也不能交心。

　　乔懿婉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男人：“朋友？你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

　　展鸿凌往前走了几步，但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当然，柯医生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吗？”

　　乔懿婉没有客气：“的确不像。”

　　“柯医生这么猜测我，可就让我太伤心了。”展鸿凌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当初我可是听说了陆逸淮的光荣事迹才特地转到启明医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