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您温柔些。”

　　下月初四，楚王府的小郡主便要做世子夫人了。

　　绛莺是今夜被送来试婚的婢女。

　　未经人事的绛莺此刻环住了林鸿涛的脖颈，面色免不了带着几分局促。

　　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你不愿意？”

　　“若是不愿，你便自行离开。”

　　离开？

　　她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个机会，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思及此，绛莺本能地将男子的衣襟又抓紧了些。

　　“愿意的……”

　　话落，她便被世子压在了身下。

　　不多时，素来温润知礼的世子爷逐渐失了态，如同疾风骤雨般将绛莺拖入巫山赴云雨。

　　绛莺伸手将世子爷抱紧了几分，大着胆子回应他。

　　林鸿涛挑了挑眉，动作温柔了些许。

　　床榻吱呀地晃了一宿，在守夜丫鬟第三次叩门时，里头的世子爷才终于叫了水。

　　丫鬟端着汤药进了客房，跪在塌边，“姑娘，趁药还热着喝了吧。”

　　作为试婚的侍女，绛莺日后虽会成为陪嫁嫁妆一同入侯府，但不得比正室早孕。

　　绛莺仰头将汤药一口饮尽后便跟在林鸿涛身后进了浴桶。

　　绛莺在数年前被抄家，若不是忠仆拼死护住她的命，只怕她也早死在了那一夜。

　　如此血债，她不会忘。

　　楚王府，文轩侯府，乃至九五至尊，她都会与他们将这些账一一讨回来。

　　她所有的积蓄都用来打点了，就为了能让他们知晓自己是个好拿捏又懦弱的婢女。

　　如此，她才能得到试婚机会。

　　看着林鸿涛精硕的腰身，绛莺眼中浮出些许怨恨。

　　世道不公，奸贼横行。

　　林鸿涛突然侧目看她，“你倒是乖巧。”

　　绛莺隐去眼底情绪，盈盈地靠在林鸿涛的身上，娇嗔道，“奴婢怎会在郡主前有孕惹主子不快呢，奴婢心中只愿世子与郡主能欢喜。”

　　话音未落，林鸿涛捏住了绛莺的腰身。

　　白兰花瓣在画面漂浮着，惹起层层涟漪。

　　水已经冷了，绛莺没骨头般地伏在浴桶上，心中将林鸿涛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通。

　　什么君子，分明是衣冠禽兽。

　　林鸿涛轻声笑着，绛莺身体下意识颤了颤。

　　“渴么？”他拿过了茶杯。

　　绛莺就着他的手，将被咬破地唇瓣贴了在了杯口。

　　林鸿涛失笑地把人从浴桶中抱了出来。

　　丫鬟已经换了新的床单，明日一早，带着落红的布便会到候夫人那。

　　林鸿涛不知餍足的又与绛莺温存了一番。

　　良久后，绛莺便彻底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天边渐明。

　　床榻左侧已然没有温度，林鸿涛已经走了许久。

　　初尝情事，绛莺只觉浑身酸软，两腿打颤。

　　因着要保持纤细身材好得人怜爱，绛莺很久都未曾进食，眼下起身都觉得天旋地转。

　　一名丫鬟推门而入，把手中的荷包递给绛莺。

　　“姑娘，这是世子爷交代过支给您的银子，让姑娘拿来养身子。”

　　绛莺心中明白，这无非是世子爷拿来安抚人心的，面上做出胆怯又愚笨的姿态，跪下磕头。

　　“奴婢谢过世子爷赏赐。”

　　丫鬟讥讽冷哼。

　　传言道，世子爷有不少通房，这名丫鬟穿戴皆是不菲的物件，想来就是其中之一。

　　“姑娘，您不必跪我。”

　　丫鬟说完便退下了。

　　半炷香后，院外便传来了议论声。

　　“屋里那位真的入了世子的眼？”

　　“不可能吧？世子爷一早就去院子里练剑了。”

　　“不过是个来试婚的侍女，相貌也平平，等郡主来了，哪还轮得到她？”

　　绛莺听着，只觉得这些人手段普通，恐怕是花园里有什么东西，这会在激她过去吧？

　　内宅里的手段不过就老几样，她在王府时便见过不少了。

　　只是绛莺此刻只是个懦弱愚蠢的丫鬟，所以这趟花园她必须过去。

　　将帕子打湿放入袖中，又把发髻上的钗子握在手中以便遇到不测。

　　很快，绛莺便去了花园。

　　院中空无一人，像是刻意避开，好让她方便出去。

　　侯夫人带着侍卫从庭院中走了过来。

　　“速度快些，鸿涛马上要迎娶郡主，她居然私通外男！马上丢到乱葬岗去！”

　　如此阵仗，恐怕是侯府里的密辛。

　　可眼下离开，反倒变得刻意。

　　绛莺咬咬牙，心一横地冲了过去。

　　“啊！”

　　混乱中，白布滑了下来，绛莺看见了布下那人的容貌。

　　竟是文轩侯府的二小姐，林鸿涛的亲妹妹！

第2章 管好你的嘴

　　“你哪个院子的？”

　　“奴婢是楚王府送来的试婚侍女，今早得了位姐姐的提点，便想来花园叩谢世子爷。”

　　既然通房想算计她，她便把这人也拉下水。

　　闻言，侯夫人冷声吩咐一旁的人，“那个丫鬟，不必留了。”

　　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处置了一个通房的性命，绛莺心中不由得发冷。

　　站在侯夫人身侧的婢女警告道，“管好你的嘴，若是泄露出了一个字，那就是你的下场。”

　　绛莺垂眸顺从地点头，“奴婢明白，今日奴婢未曾来过这里。”

　　过了晌午，绛莺坐着小轿回到了王府。

　　所谓试婚侍女，说白了只是件物品，日后绛莺的名字会被写在嫁妆里，算作陪嫁。

　　只是看昨夜的情况，世子爷大概不会太快的忘记她。

　　王妃叫来绛莺询问昨夜的事情，知晓世子爷折腾了几个时辰的雄风后，脸上浮现出笑容。

　　“看来往后定是子孙满堂。”

　　“你做得很好，等会就去账房那领赏吧，以后就跟在小郡主身边伺候着。”

　　绛莺跪在地上叩谢王妃，一转身，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人面兽心！

　　当初她与忠仆走散后被人卖进了王府，有回因被推搡，无意中将小郡主的茶盏打碎了，之后她的双腿便被硬生生的打断。

　　她在王府艰难谋生，腿也养了一年半载才恢复，身体却是不如从前。

　　这些年绛莺探查到，当年她的家破人亡，也有王府的参与。

　　母亲现在生死不明，长姐也在宫中不知如何……

　　想到这些事情，绛莺拿着二两银子贿赂了小厮后离开王府。

　　出城后，绛莺便去了乱葬岗。

　　日光已经散去，月色下，绛莺在寂静漆黑的乱葬岗中翻找着。

　　许久后，她终于找到了林府二小姐。

　　在二小姐的旁边，是白日的那个丫鬟，脖子上是可怖的勒痕。

　　侯府中，婢女的服饰都是特定的，绛莺想着或许以后会用到，便将丫鬟的衣服脱了下来。

　　多少有些不忍心，绛莺又在原地刨了一个小土坑，把丫鬟给推了进去，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做完这些，她蹲在二小姐旁边，伸手摸索着，“二小姐，我无意冒犯……”

　　突然，绛莺感觉到了细微的呼吸声。

　　二小姐居然没有死？

　　探着她的鼻息，绛莺急忙从旁边的人身上扒下来一件衣裳披在二小姐的身上，背着她离开了乱葬岗。

　　清晨，绛莺到了城内的东南巷。

　　东南巷中住的都是老百姓，将二小姐送到这里的医馆，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将二小姐安顿好后，绛莺才回到王府。

　　今日当值的小厮是安兰的相好福贵。

　　他们昨天就商量好了，今儿一早让绛莺从后门进王府，不会惊动任何人。

　　绛莺夜不归府，也是由安兰遮掩。

　　绛莺刚进后门，福贵急匆匆地过来，“胡妈妈找你半天，你怎的才回来！”

　　同时，安兰的声音也传来。

　　“胡妈妈，绛莺怎么会擅自离府？郡主泡茶喜欢用露水，她是去采露水了。”

　　胡妈妈带着一群人声势浩大的来了后门，一眼就看见了揣着玉壶的绛莺。

　　绛莺福了福身子，“胡妈妈，清晨的露水是最好的，我特意等着这个时辰来为郡主采露。”

　　安兰松了口气，“妈妈，绛莺真真是为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