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晖气笑了，他放开我，转而将香囊扔在我的身上。

　　“鸳鸯戏水，又是遗失在孤的浴池里，碧香，你是把孤当傻子吗？”

　　这个香囊，他居然还留着呢？

　　我心里暗笑，脸上却是惶恐。

　　“殿下，这个香囊不是您的侍从不慎遗失的吗？”

　　“这不是奴婢的东西，奴婢不知道。”

　　我一脸恳切，模样不似作假。

　　墨云晖将信将疑，又问了一遍。

　　“这香囊真不是你的？”

　　“绝对不是！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如若奴婢在殿下面前有半句虚言，就罚奴婢被天打雷劈！”

　　这是很重的誓言了，墨云晖眼中的怀疑之色淡去，想必是有几分相信了。

　　我理了理被他揉乱的衣襟，恐惧地缩在床角，不再说话。

　　墨云晖颇有些不自在，他捡过香囊，背着手离开了。

　　我抬起脸，眸中划过触目惊心的冷意。

　　他想必很快就会查到这个香囊的来处，一旦知道真的不是我，他这自作多情的帽子，可就给自己扣下了。

　　太子殿下，得知真相的你，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我呢？

　　我倒是很期待。

　　……

　　我受到永安郡主的传唤，她让我去她的院子里一趟。

　　我跪在她面前，听见她浅笑盈盈地开口。

　　“碧香，你生得这么一副好颜色，让本宫见了都要羡慕呢！”

　　我惶恐地低头，做足了怯懦的样子。

　　“奴婢卑贱，怎么担得起太子妃娘娘的‘羡慕’二字，娘娘莫要折煞奴婢了！”

　　永安郡主饮了一口茶，施恩般地开口。

　　“本宫有意将你送入宫中，伺候陛下，你意下如何啊？”

　　伺候陛下？

　　陛下如今已经年过花甲，糟老头子一个。

　　她让我进宫，是想就此断绝了我和太子之间的可能。

　　呵！永安郡主，你终于是坐不住了吗？

　　香囊之事一击未中，又想远远地送我离开，眼不见为净？

　　我还未出声，永安郡主身边的嬷嬷就跟在后面开口了。

　　“碧香，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泼天的富贵砸在你的脑门上。”

　　“错过了这村，以后可就没这店了。”

　　泼天的富贵？

　　是我的催命符吧？

　　就算我在东宫里待的时间不长，也对当今陛下的怪癖有所耳闻。

　　他喜好漂亮女人，却也爱折磨女人。

　　听说是年岁大了，力不从心，又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于是给他侍寝的女人们就惨了。

　　被鞭打得浑身是血，那处皮肉外翻，整个人废了，不过都是常有的事。

　　我朝永安郡主磕了一个头。

　　“奴婢愿意。”

9

　　第9章

　　墨云晖即将踏进来的脚步倏然停住了，短短一瞬过后，他又若无其事地往里走。

　　“殿下，您过来了。”

　　永安郡主惊喜地站起身，勾住他的手臂，还顺势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妾身给碧香寻了个好去处，让她去宫里伺候父皇，碧香已经同意了呢！”

　　墨云晖将视线转向我，片刻之后又挪开。

　　“凭她也配？”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我却能听出其中暗含的怒气。

　　他垂在一侧的手也悄悄握紧了，显然是心绪起了动荡。

　　太子殿下，一听到我即将属于别人，还是一个你撼动不了的人，你这么生气啊？

　　我心里不禁得意起来，明面上却是抿了抿唇，不安地低下头，手指搅弄着衣角。

　　永安郡主好心情地将我扶起来，抬起我的脸。

　　“单看模样，绝对是配得上的。”

　　“碧香自己也很愿意，妾身当然想要成人之美。”

　　墨云晖右手紧紧箍住永安郡主的腰肢，将她重新拉回怀里。

　　“一个贱婢罢了，你倒是好心。”

　　他将唇凑近她的颈项边，轻轻地啄吻着。

　　“殿下~，还有人在看呢！”

　　永安郡主娇羞着闪躲，却有意无意地挺了挺胸脯。

　　女人惯会口是心非，明明就很想要，却还要装作自己无辜。

　　墨云晖如了她的愿，大手十分有力地揉了上去。

　　可是他的目光却越过怀中的人，直直地朝我看了过来。

　　等看清了我眼中的波澜不惊，他扬手就把茶杯砸在了我的脚边。

　　碎瓷四溅，惹得永安郡主都惊叫了一声。

　　“全都给孤滚出去！”

　　我盈盈一拜，身段如柳，摇曳生姿。

　　晃了墨云晖的眼睛，更勾起了他的欲念。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着一层门扉，里面不间断的暧昧呻 吟依旧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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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将我更好地献给皇帝，永安郡主差人教我跳舞和房中术。

　　我学的认真，就连教习嬷嬷都忍不住夸我是个尤物，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

　　这些话，我从绮梦楼的妈妈嘴里也听到过。

　　当时娘亲还满脸惊慌，嘱咐我以后莫要再踏入这里，也不必再来寻她。

　　若是缺钱，找人递个信给她，她着人送出来。

　　她唯恐我走上和她一样的道路，拼命将我往外驱赶。

　　可是她没了。

　　哥哥也曾说过，我这么美，当配得起世上最好的男儿。

　　宠我爱我，将我一辈子护在手心。

　　他也没了。

　　从此以后，我是死是活，是干净，是堕落，都再也无人在意了。

　　我浸泡在浴桶中，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眼泪在水中夺眶而出，却又被水流尽数冲刷。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敢肆意地流泪，无所顾忌地为我的亲人痛哭。

　　因为，无人看见。

　　但是，我流下的每一滴泪，我都会让仇人用血来偿还！

　　忽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拎出了浴桶。

　　哗啦一声，溅了他满身的狼狈。

　　透过薄薄的水雾，我看见了墨云晖的脸。

　　“你不要命了吗？！”

　　他的语气又惊又怒，还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焦急。

10

　　第10章

　　“奴婢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便死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墨云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我将肩膀沉入水面，只留下一截白玉似的脖颈和一张芙蓉面。

　　“多谢殿下搭救，只是此时夜已深沉，您在奴婢这里逗留，不合规矩。”

　　墨云晖脸色变了变，半晌才嘲讽似地说道。

　　“是啊，你很快就要进宫了，自然只有父皇才能近你的身子。”

　　我低下头，唇角微弯。

　　太子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方才的那句话，暗含着不少醋意。

　　他或许是心有不甘的，连他都求而不得的女人，即将归他父皇所有。

　　一向顺风顺水的太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挫折吧？

　　“碧香，告诉孤。”

　　他掐着我的下巴，直视我的剪水双瞳。

　　“告诉孤，你是真的愿意吗？”

　　他声音急切，还在满怀期望，期望于我的拒绝。

　　可是殿下，我怎么能够拒绝呢？

　　我要是真的拒绝了，别说永安郡主不会放过我，就连你，也会很快对我失了兴致的。

　　我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墨云晖眸光一黯，却是将手缓缓下移，触上了我怀中软嫩。

　　“殿下！”

　　我被他惊吓到了，想要躲开。

　　但是他倾身过来，不仅将我按在了浴桶中，手上还在肆意地动作着。

　　极好的手感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不是在学习房中术吗？”

　　“正好，让孤来验收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房中术？

　　我在心里哈哈大笑，永安郡主找人教导我房中术，结果居然要用在她的夫君身上。

　　我还真想知道，有一天她得知了这件事，脸上会是怎样的精彩？

　　我装作羞愤地扭过身子，墨云晖却跟我越贴越近。

　　他的手逐渐下移，来到了更为隐秘之处。

　　“殿下不要！”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也顾不得放肆，还在胡乱捶打他的胸膛。

　　墨云晖终于停下了动作，皱眉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

　　“哭什么？”

　　“奴婢……奴婢害怕。”

　　我抽抽搭搭，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更加明媚勾人。

　　他笨拙地帮我擦着眼泪，抹的我脸都疼了。

　　我更是瑟缩着往后躲，搞的他更为不悦。

　　“你怕什么，孤又不会吃了你。”

　　只是他方才的行为，再配上这双染了欲火的眸子，那句话没有一点说服力。

　　“碧香，你跟了孤。”

　　他将我拉进怀里，耳鬓厮磨。

　　“孤保证，孤会待你好的。”

　　太子的承诺轻声却坚定，在这一刻，我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下一刻，谁又能保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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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肯违背自己对永安郡主说的话，还是执意要进宫。

　　一连几天，东宫一片愁云惨雾。

　　原因无他，太子的低气压笼罩了整个上空，让宫人们连走路都是战战兢兢的。

　　他们唯恐触了那位爷的眉头，直接被棍棒伺候。

　　今日宫宴，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