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齐明霜狠狠一愣。
　　她望向璟华，只见他眼神平淡像没有波澜的湖水，心里顿时慌乱起来。
　　“璟华，你听我解释，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璟华冷冷打断：“齐明霜，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他的语气不复往日温柔，温和中带着些许凌厉。
　　齐明霜一瞬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被冻结。
　　她上前去拉他的手，嗓音颤抖：“璟华，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璟华不轻不重地拉开她的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你是不是忘了，你不过是我历劫后为做戏找来的一个戏子。”
　　齐明霜僵在原地，脸色刹那间煞白。
　　心脏也好像被活生生挖走一块，冷风呼呼直往里吹。
　　可璟华像是没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侧颜平静却疏离：“罢了，也并非全是你的错，是我不该选你演这场戏。”
　　“是我错得一塌糊涂。”
　　他落寞的语气是因为灵瑶的陨落。
　　意识到这点的齐明霜彻底崩溃。
　　她眼眶一瞬通红，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悉数倾泻：“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灵瑶？你们已经和离了啊！”
　　“这段时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明明是我，我那么喜欢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璟华，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对我也肯定是有感情的对吧？我不相信这么久以来你从未动过心！”
　　齐明霜瘫坐在地，双手紧紧攥着璟华的衣袖，看向他的眼里满是不甘和期待。
　　然而，她的满心期待落了个空。
　　璟华看向她，拧起眉：“齐明霜，从一开始我就说得很明白，只是要演一场我变心的假象而已。更何况，你我身份悬殊，又如何能配得上……”
　　“我从未对你动过心。”
　　齐明霜浑身一颤，内心有什么坚持已久的东西被彻底打碎。
　　“我不信……”
　　可她嘴上再怎么说着不信，内心却也明白，璟华说得没错。
　　这几个月来的温柔不过都是演戏，是她沉陷其中，假戏真做地爱上了他。
　　安静的寝殿中只剩下齐明霜低低的啜泣声。
　　璟华语气平淡：“你走吧，我会让人送你回人间。”
　　哭声戛然而止。
　　齐明霜不可置信地抬眸，却见他根本没看自己一眼。
　　她的心狠狠一疼。
　　半晌，她缓缓站起身，极慢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
　　“璟华，我不会放弃的，终有一日，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
　　说完，她推开门便走，没给璟华说话的机会。
　　殿门打开又关上，璟华深邃的双眸隐在黑暗中辨不清情绪。
　　许久，他伏在书案前，提笔落下，一封信便送往了昆仑山那边。
　　他还是想要见见灵瑶。
　　哪怕，只是一座空空如也的衣冠冢。
　　收到师父回信的那日，璟华下意识揉皱了信纸的一角。
　　看清字时才发现泪水早已落下。
　　灵瑶的衣冠冢在南海，在那个有着她父君的地方。
　　石碑上的字迹苍劲有力，璟华一眼辨认出那时师傅的手笔。
　　正当他想通灵瑶说说话，开口时才发现嗓音干涩沙哑。
　　灵瑶，那么好的瑶瑶，怎么就这样离开了他的身边呢？
　　短短的半个时辰像是被拉长成一世的时间，每一秒都格外难熬。
　　许久后，璟华的声音才徐徐响起：“瑶瑶，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