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试过阻止，可那时的岑默笙满心满眼只有韩以琛，将他当作陌生人和仇敌。

她半点都不记得从前见过他。

“你走开，不许你这么说韩以琛，他那么好，我不许你说他！”

周妄被推的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能无功而返，看着岑默笙亦步亦趋跟在ℨℌ韩以琛身后。

气急败坏，也只能开一家同样的艺术馆给韩以琛添堵。

看见他们领证的朋友圈，周妄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再和岑默笙有交集。

却在几个月前的一天，在办公室见到了岑默笙。

她像只警惕的小兽。

“我要和你签约。”

第27章

两人在酒店休息，直到第二天去参加大会前，周妄的心情都格外好。

看着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岑默笙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这话带着关心，却更有几分同情。

原因无他，此时的周妄看上去，实在说不上聪明。

周妄回过神，轻咳两声：“想起一些高兴的事情。”

岑默笙不由皱眉：“什么事？”

“没什么。”周妄淡淡转了话题，“韩以琛还没有跟你离婚吗？”

听见这名字，岑默笙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这些天，她联系韩以琛，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不仅如此，她曾经给韩以琛留下的雕像，居然被他堂而皇之的摆进美术馆展出。

像是就要这么跟她耗着。

“没关系，一天不行就两天，总之我一定会跟他离婚的。”

两人现在的情况，本就名存实亡，就算拖着不离婚，她也不会被结婚证栓住。

说着，两人走进了会场。

会场内的雕塑很多，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师之手，岑默笙看得眼睛发直。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的手不自觉轻抚上去，眼底倒映着灯光，像细碎的星星。

“这个细节处理真好……我怎么从没想过用这种方法？”

她喃喃自语，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像是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

殊不知，这一幕幕，都被身旁的人记录下来。

周妄看着岑默笙，笑意直达眼底。

面前的人，好像还是多年前，那个十八岁的岑默笙。

十八岁她被韩以琛带走，套进不属于自己的空壳，而直到这么多年后，她才终于迎来自己的十九岁。

而他自己呢？

周妄低下头，看了看掌心一道不易察觉的小疤。

帮岑默笙实现梦想，就好像是拉了曾今的自己一把。

他会默默陪着她。

……

第一天的展会很快结束，两人走出会场。

“我去开车，你等我。”

周妄说着离开。

岑默笙心情很好地点了头，独自走到一旁等待。

在会展上逛了一天，小腿酸痛，她索性蹲下来，用外套将自己裹紧。

无聊翻着手机，只见那好久不登陆的软件弹出消息，岑默笙点进去，看见是访客周报总结。

最上面，赫然挂着一个熟悉的头像。

是系统自带的原始头像，灰白的背影，可却无比熟悉。

是韩以琛。

他用小号点进了自己的主页。

岑默笙点过去，看见了那篇改变她一生的帖子。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这帖子，只觉得好笑。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还要找替身。

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才是这故事中最可笑的角色——那个替身。

那个没有名字的承载爱意的载体，像是古时候粮仓搬运的零散工人，背着千斤重的大米来来回回，到头来却只能分到清浅如水的稀粥。

活活饿死在富裕的粮仓里。

岑默笙一条条看下去，只觉得那些难以接受的文字，已经变得稀松平常。

真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面前笼罩下一道阴影，以为是周妄，岑默笙笑着抬起头。

“你来了——”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是韩以琛。

第28章

笑意瞬间僵在嘴角。

岑默笙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你来干什么？”

韩以琛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随后又按下性子：“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岑默笙别过眼，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果是来给我送离婚协议书——”

话音未落，韩以琛突然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痛得岑默笙倒抽了口冷气。

“韩以琛，你干什么！”

她说着，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韩以琛看着她，眼底凝着说不清的情愫。

“我干什么？”他冷冷一笑，“我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单独来异国他乡逛展会，身为你的合法丈夫，我没有过问的权利吗？”

他问的理直气壮，仿佛真的是岑默笙背叛于他。

岑默笙索性放弃挣扎，任由韩以琛拉着她，另一只手拿出手机。

“韩以琛，这话你也配问我吗？”

话落，不等韩以琛问什么意思，手机屏幕就被展现在眼前。

上面，是白薇的朋友圈。

一条接着一条发的很频繁，都是两人的亲密互动。

白薇文案的话里话外，不外乎是两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可放出来的合照，却亲密无间，不了解的外人还以为会是情侣的合照。

可是……

为什么自己从没有刷到过。

韩以琛不可置信看着手机，拿出自己的手机对比。

在他的朋友圈里，白薇很少发动态，最近一条还是几个月前和朋友们的合照。

他们甚至没站在一起。

和岑默笙手机里的截然相反。

白薇是把自己给屏蔽了？

他连忙给关系好的共友打去电话：“帮我截图看看白薇的朋友圈。”

对面不明状况，但听着韩以琛语气着急，还是立马发了过来。

和他的一样，空空如也。

韩以琛，不死心，一连找了几个人。

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

他终于明白过来，白薇不是屏蔽了他，只是专门发了不同的朋友圈，单独展现给岑默笙。

像是挑衅：‘你老公和我多亲密。’

不知为什么，这想法出现的瞬间，白薇在他心中的形象，忽然出现了深刻的裂痕。

像是璞玉不再完美无瑕，变得残缺。

韩以琛以为的白薇，单纯天真，有些小脾气却无伤大雅。

可实际上，她却在背地里干这样恶心人的手段。

怪不得……

怪不得岑默笙会离开自己……

“笙笙，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这些朋友圈。”

他着急忙慌地解释：“白薇屏蔽了我，我不知道她发朋友圈刺激你，这是误会。”

“我会和她断了联系，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岑默笙冷冷看着他解释。

思绪，却有些微微出神。

她曾经不是没想过质问，质问韩以琛帖子的内容，质问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可那些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勇气，却在韩以琛无数个细枝末节中偃旗息鼓。

岑默笙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不再问了。

没想到，曾经无比想听到的话现在听来，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有些许怅然。

从前怎么也得不到的东西，渴望的久了，也就不需要了。

看着眼前占据她多年青春的人，岑默笙缓缓开口。

“韩以琛，你说你不知道她发朋友圈，那这些合照，你也从不知情吗？”

第29章

听见这话，韩以琛愣怔了一瞬。

旋即，却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脸侧火辣辣的疼起来。

他的所有解释，在一张张合照下，都显得那么可笑。

无从抵赖，也没办法解释，他的确是和白薇拍了这么多合照。

他们一起出去玩，在山顶看星星，等着日出的第一张照片。

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只是觉得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和自己待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他已经结婚了不重要，白薇也已经结婚了不重要，他什么都不在乎。

韩以琛忽然想起，自己向岑默笙求婚的那天。

那天吗，只是个普通的晚上，没有任何特别。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等着岑默笙来餐厅吃饭，两个人再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