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肯定的答案，苏晚芙心中不免暖了几分。

　　她知道，大人只是因为圣上手谕一事在弥补她罢了。

　　不过，即便这样，她也已经万分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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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书局外。

　　苏晚芙抬眸看着眼前的江盈盈，淡淡道。

　　“江小姐找我何事？”

　　江盈盈嘴角微扬，语气明显透着落井下石的意味。

　　“这几日姐姐不在书局，我特意找了人将墨迹洗去，姐姐看是否干净了？”

　　苏婉晴看向书局门前，一些墨迹均已被洗净，唯有两字隐隐还有些痕迹——“讼棍”。

　　她骤然攥紧了手。

　　江盈盈又道：“这几日书局平静得很，大家都在议论苏姐姐还会不会回来。”

　　苏晚芙嘴唇紧抿：“书局是我的，我自然要回来。”

　　“是吗？我还以为姐姐会有些羞耻心，不敢回来了呢。”

　　江盈盈嘴角勾起一抹嘲意，抬手将额边的发丝撩到耳后。

　　衣袖顺着手腕滑落，苏晚芙视线猛然一怔。

　　只见她腕上戴着的，正是一串无比熟悉的南红手串。

　　瞬间，她的耳边再听不见江盈盈的声音。

　　楚季渊竟送了条一模一样的手串给江盈盈！

　　这个想法像一道惊雷炸开在苏晚芙脑海中，只觉头痛欲裂。

　　“这个手串，你如何会有？”

　　江盈盈莞尔笑了笑，手指轻划过玛瑙。

　　“不过是一条手串，姐姐为何惊讶？”

　　江盈盈抬眸看着苏晚芙，意有所指：“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无论是名还是人……”

　　苏晚芙听到她的话，眼中情绪剧烈一颤。

　　她无法反驳，自从江盈盈回来，她仿佛一直在给她让位。

　　江盈盈走上前，贴着苏晚芙耳边，低声说道。

　　“不过我不像你，都已经万人唾弃了，却还是要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我要是你，起码会给自己留最后一丝体面。”

　　苏晚芙整个人一怔，愣愣地看向墙上若隐若现的“讼棍”二字，心脏骤然抽痛。

　　原来她一直在抓着不属于她的东西……

　　楚季渊呢？他也是这样想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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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次出现的消息传得很快，街道两边开始聚集了人。

　　指责与谩骂声开始不断出现。

　　苏晚芙环视着众人或怨怼或不忿的脸，只觉喉咙像是被扼住般，再难喘息。

　　她低下头，想要往回走，却迎面撞见了大理寺的人。

　　“自今日起，查封书局。”

第八章

　　苏晚芙猛然一顿：“什么？”

　　来人看她一眼：“苏小姐，因着你的事，城中闹事太多，为平民愤，只能如此。”

　　他说着，便让人拿着雪白封条往门上贴去。

　　苏晚芙攥紧手，拦在他面前：“城中闹事，当是你们管理不当，不能平息，便该加派人手，与我何干？你们有何资格查封我的书局？”

　　那人眼神冰冷，从腰封中拿出一块令牌。

　　只看了一眼，苏晚芙便僵在了原地。

　　那令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字——“楚”！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块令牌，只听那人说道。

　　“楚大人口谕，够资格了吗？”

　　苏晚芙一瞬间觉得眼前有些花，身体骤然冷了下去

　　她就只剩下这间书局了，楚季渊明明知道，却也能如此不留情……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

　　“街尾就此一家书局，过半月就是春闱，书生还须看书，能否等……”

　　话未说完，便被冷冷打断：“江小姐已买下旁边店铺，不过几日便能将书局开起来。”

　　苏晚芙骤然一怔，她愣愣回头，就见江盈盈正笑着看她。

　　“我忘记说了，三日前，季渊便已与我商议好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难道没和苏姐姐说过吗？”

　　苏晚芙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周围所有的目光，一瞬间全部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嘲讽，冷漠……

　　仿佛一道道无形的鞭子，将她最后的一丝体面都鞭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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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楚宅。

　　楚季渊推开门，见苏晚芙坐在桌前，微微一顿。

　　“城中闹事者还未平息，你今日为何出去？”

　　苏晚芙转头看他：“我若不出去，何以得知大人已然将书局查封了？”

　　楚季渊眸光沉了沉，脸色紧绷着。

　　“只是为了平民愤。”

　　苏晚芙迎向他的视线中再没有一丝波澜：“究竟是为了平民愤还是给江盈盈铺路？”

　　楚季渊的脸色骤沉，额角上青筋凸起：“我说过，这是公事。”

　　苏晚芙垂下眼，自嘲道：“公事？”

　　她抬起头正视着楚季渊，开口反问：“既是公事，为何会三日前就会与她商议好开书局一事？如此速度，大理寺当真没有插手？瞒着我，又当真不是怕我从中搅局？”

　　楚季渊闻言眉头紧皱。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而苏晚芙心里也清楚了答案。

　　不用再追问。

　　“既然大人早已有了抉择，何必再送我这条手串，让我误以为大人还在乎我……”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南红手串惨然一笑，眼中一片酸楚。

　　“我当真以为大人天生薄情。”

　　“可原来用情至深，您也会为了一个人，变得公私不分啊……”

　　只可惜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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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书局。

　　大理寺宽宏大量，许她来收走自己的东西。

　　苏晚芙再次站在书局门前。

　　看着门上的封条，眼中划过失落与漠然。

　　但最终还是抬脚朝里走去，刚准备推门，身后便传来嘈杂的声响。

　　一回头，便见楚季渊和江盈盈带着人从人群中走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几个穿着黑衣劲装的男子便迅速拦在了她面前。

　　领头之人手握令牌：“督察院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远离。”

　　苏晚芙一愣：“大人有何事？”

　　楚季渊紧皱眉头，未发一言。

　　站在她身前的男子声音肃冷——

　　“有人控诉你受贿假诉，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第九章

　　苏晚芙听到男子的话愕然失色，呆立在原地。

　　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敛容屏气道。

　　“你们说我受贿，可有证据？”

　　一旁的楚季渊面色凝重。

　　男子抬手指着苏晚芙手腕上的南红手串道：“这手串便是物证。”

　　聚在门口的百姓，视线纷纷看向苏晚芙腕上的手串。

　　楚季渊的脸色沉了几分，神情严肃。

　　男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