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今秋推门的手悬停在半空，缓了会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毕竟她和萧梦鱼已经走到了尽头。

　　以后谁喊他老公，他又要和谁在一起，也都和她无关。

　　想清楚之后，何今秋放弃了推门，转身去找护士把手上的药换了。

　　很神奇，之前萧梦鱼照顾她的时候，这伤反反复复就是不肯好。

　　等萧梦鱼的目光又回到纪涔涔身上，她的伤又好了。

　　或许从一开始，她和萧梦鱼就不合适吧，现在反而是回到了正轨。

　　等换了药包扎完，何今秋才起身离开医院。

　　没想到刚出大门，一道急促地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暮早！”

　　是萧梦鱼。

　　他急匆匆追出来，拉住何今秋的手和她道歉：“刚刚你是不是在门外都听见，涔涔不是故意那样喊我的。”

　　“她有些脑震荡，暂时失去了记忆才会把我当成她的老公。”

　　“你别和她计较，等她好了，我会好好告诫她，然后和她保持距离……”

　　他紧赶慢赶说了一大堆，好似笃定了何今秋会生气。

　　但何今秋的的气早就已经生完了，现在心里只剩下平静。

　　她叹了口气抽出手臂：“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可能也是她最后一次听萧梦鱼解释了。

　　萧梦鱼喉头一哽，打量她的神情，后知后觉地问：“你……不生气吗？纪涔涔她说喜欢我，她喊我老公，你也无所谓吗？”1

　　一瞬间，何今秋又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反复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为了救纪涔涔死了，她死后，纪涔涔和萧梦鱼结了婚。

　　何今秋的心紧了紧：“小孩子不懂事，我没必要……”

　　她话没说完，萧梦鱼脸色骤沉：“她不小了，已经满了十八岁，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何今秋没想到萧梦鱼的反应会这么大。

　　可这些话不都是以前他对她说的吗？现在刀割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受不了了？

　　何今秋看了眼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忍不住开口提醒：“纪涔涔一个人在医院，你能离开这么久吗？”

　　萧梦鱼的脸色一瞬间颓然下去，他的薄唇颤动好像想说些什么。

　　但何今秋没听，直接回了家。

　　这个夜晚，她沾床就睡，一夜无眠。

　　离开北京的当天，是个万里无云的艳阳天，街边绿叶抽芽，一切都好像是新生。

　　为了避免队友来送别，何今秋天没亮就起来了。

　　她把法院的离婚判决书放在桌上，提着包裹就出了门。

　　刚下楼，就看见一个笔挺的背影站在楼下，好像想上楼，但又没有迈开脚步。

　　何今秋以为是队友，上前一看才发现是萧梦鱼。

　　在看到何今秋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走上前来拉何今秋的手。

　　“暮早，我昨晚上想了很久，已经想好了，我跟纪涔涔解释清楚。”

　　“医院也联系好了，今天我会送她转去城郊的医院，无论是脑震荡，还是心理疾病，我都会请人照顾她。”

　　萧梦鱼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等我送她去医院回来后，我们就能好好的在一起了。”

　　或许是离别在即，何今秋的心里也生出几分惆怅。

　　她真的很想说一句：萧梦鱼你早干嘛去了。

　　可最后她还是没说出口，因为她已不需要这些了。

　　一段过了保质期失效的婚姻，再怎么挽救也是徒劳。

　　她静静站在原地，任由萧梦鱼牵着她的手，对她说：“等我回来。”

　　何今秋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移开了眼神没看萧梦鱼的眼睛：“好。”

　　你当失约了这么多次，那这次，就由我失约一次吧。

　　萧梦鱼没觉察到她的异样，只重重松了口气，松开何今秋转身走了。

　　或许是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太开心，又或者是他下意识又忽略了何今秋。

　　从头到尾，萧梦鱼都没有注意到过，何今秋手上提着要远行小皮箱子。

　　而等萧梦鱼前脚上了他的那辆越野车。

　　后脚，何今秋就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两辆车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一晃一晃中，姜暮书看着那个曾经困了她三年的婚房和婚姻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第10章

　　何今秋移开眼神，看向远方。

　　萧梦鱼的话犹在耳边，“等我回来！”

　　等不到了，她也不会再等萧梦鱼了。

　　一年多的时间，她等了太久了，久到不愿再去回忆。

　　她将包里的离婚证装好，露出了一个笑。

　　从此何今秋只是何今秋，为人民服务的何今秋。

　　下了火车后，搜救队有司机来接她。

　　来接她的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徐南阳给她装了许多零食和干粮。

　　她看着车外飞驰的景色，竟有写恍惚。

　　离开了北京，离开她从小生活的北京。

　　等到了搜救队的时候，指挥员正在门口迎接她。

　　看见何今秋下车后齐齐的朝她敬礼，“欢迎何今秋同志来到上海搜救队！”

　　何今秋整理好身上的队服，郑重的行了个礼。

　　洪亮的欢迎声将何今秋旅途的疲惫感清空，她将一切过往抛诸脑后。

　　“姜同志一路辛苦，上海搜救队刚刚成立，后续也需要一起努力，建设更好的上海。”指挥员伸出手，笑着看向何今秋。9

　　何今秋紧握着那双同样粗糙的手，心下稍安。

　　“这是上海搜救队的队长方子期，副队就由姜同志担任。待会子期带姜同志去熟悉一下搜救队的环境。”大队长指着站在队首的一个身材高大、眼神坚毅的男子介绍给何今秋认识。

　　何今秋向他伸手，“请多指教了，方队长。”

　　方子期回握住何今秋的手，点了点头，“请多指教。”

　　同行来的司机在身后提着何今秋的行李，一群人进了搜救队。

　　和北京的搜救队大差不差，训练场上的人也很多，挥汗如雨。

　　“这里是训练场……那边是办公大楼……最左边的建筑是食堂……这里是宿舍。”

　　简单的看了一圈后，方子期带着何今秋来到了宿舍门口。

　　简单的单人间，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

　　书桌，衣柜，被褥，一应俱全。

　　“多谢。”何今秋接过行李，笑着跟他们道别。

　　方子期话很少，默默的帮她把东西搬进来。

　　拿东西的时候，何今秋包里的离婚证掉了出来。

　　方子期看了一眼后就移开了眼神。

　　与萧梦鱼的关系，既然从开始就被隐藏了，那到结局也隐藏吧。

　　何今秋没有想跟别人说自己私事的想法，将离婚证捡起来装了回去。

　　东西都搬进来后，指挥员又帮她添了一些必需品。

　　看着这个简单的小房间，何今秋却莫名的安心。

　　他将床铺铺好后，坐在靠窗的书桌上，窗外是一片绿荫。

　　何今秋心想，待会去买两盆绿植放到这里，也算圆了从前的想法。

　　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萧梦鱼。

　　他说等他回来，现在估计已经送纪涔涔去了医院。

　　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她就能听到萧梦鱼和纪涔涔的喜讯。

　　走出门的时候，路过的队友有人好奇的看着她，也有人笑着跟她点头。

　　方子期抽出时间给她介绍防护服，搜救队的衣服以及工具间在哪？

　　何今秋点头，记下了那些东西的方位。

　　集合的场地上，大大的横幅写着为人民服务。

　　何今秋一同参加训练，即使有着副队的头衔，但她初来乍到，没有信服力，所以干脆脚踏实地和其他队友一起认真训练。

　　就这样训练了几天后，一天上午，警报声忽然响起。

　　“海洋公园有人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