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倚在舒念家的大门上，垂着头，表情看不真切。睫毛在灯光下打下一片阴影，像是闭着眼睛睡着了一般。

　　“哒”，感应灯再次亮起，这次他终于看到了舒念的身影。

　　一段时间不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周身充满着困倦的气息，眼神有点散，带着像是好久没休息的惺忪感，有点呆。

　　可他在看见舒念的那一秒眼神里亮起了光，忽然勾起一个清浅的微笑，张开双手一个大大的怀抱瞬时张了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舒念就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顾绪川的时候。

　　在如墨一样的黑夜里他独自在阳台上抽着烟，眼神冰冷的没有感情与温度，就光是站在那里都有一种挥散不掉的孤寂感。

　　那时候她好奇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直到现在她好像才明白些，

　　任世界喧嚣鼎沸，心里空荡荡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孤单的人。

　　黑暗的楼道光亮乍起，舒念再没有任何迟疑往顾绪川的方向跑去，一头栽进了那个充满温暖的怀抱。

　　“我好想你啊，顾绪川……”她内心坦坦荡荡的说出心中所想。

　　顾绪川紧了紧双臂，似乎要把眼前的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我也是……”

　　“我也好想你……”

第七十三章 直面

　　幸亏舒念这次多买了些吃食，不然晚上俩人真的得饿肚子。

　　她看着顾绪川整个人精疲力尽，好似耗光了所有的力气才走到这里般，实在不再忍心他去下厨做饭。

　　让顾绪川安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后，她简单又快速的煮了两包速冻水饺。

　　等饺子端到餐桌的时候，她去喊他的时候才发现，顾绪川已经靠在沙发的软垫上闭上了眼睛。

　　呼吸匀称，表情放松，像是睡了过去。

　　本来个子高高的他，陷在舒念这个小沙发里显得沙发都像小了一圈。

　　舒念静静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叫醒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拿出毛毯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可下一刻，猝不及防的身影一晃手腕被顾绪川住进手心里，瞬间被扯进了他的怀里。

　　“你没睡着啊，吓我一跳……”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好像这段时间里心里缺失的那颗拼图终于归了位。

　　她做样子的捶了几下他的肩头，但身体却做出了心里想的正确的选择，双手环过他的双臂抱住了他的腰。

　　顾绪川感受到她的动作低声了笑了笑，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最近对不起，有些忙都没有时间陪你……”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刚睡醒般，

　　“还有我妈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过了，王佳佳也只是她一人的想法，不要因为她们心情不好，不开心……”

　　“好不好……”

　　顾绪川紧紧拥抱着身前的舒念，埋在她的颈间，带着无限的眷恋，耐心的说着。

　　像是宽容的长辈在征求她的同意，亦或是想要给她最多的温柔。

　　接下来还讲了最近他都忙公司里的什么事情，事无巨细，不论她能不能听得懂全部说与她听。

　　轻音轻的像是睡梦中的呓语，又像是沉静的在诉说着故事里的旁白。

　　平静的，像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些日夜与会议好像不是他熬过来一样。

　　舒念听着他的这些行程有些头疼，也为自己前些阵子心里的摇摆不定感到一丝的心揪。

　　之前想过的那些“也许”，也全部的随风飘散。

　　话已讲完空气一瞬静默，舒念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想起刚刚放在餐桌的饺子，

　　“饿不饿，先去吃饭……”

　　没想到此时的顾绪川却像小孩子似的不撒手，语气莫名的软绵绵的吹到她的耳边，

　　“我现在也在充电，之后才能有力气继续战斗……”

　　一语双关，俩人都明了。

　　*

　　过年的时间顾绪川除了去公司，剩下的时间都在舒念这里。

　　他为了躲避尹南玉，连梨园都不回了，大过年的不想自找不痛快。

　　但公司似乎是出了让他头疼的事情，舒念偶尔半夜醒来就能看见他在开着窗抽着烟。

　　也不开灯，黑暗中只有唇边的一点猩红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就这月光的反射只能稍稍看清他的侧脸。

　　一口烟猛猛的吸进去，又慢慢吐出，在气温低的可以呵出白雾的温度下，夹杂着烟味在窗外散开。

　　在一片模糊中，舒念看不懂他黑色的眸子下是怎样的情绪……

　　有一次舒念在家里强撑着等顾绪川回来，直到将近深夜才被打开的大门后，她看见tຊ他熬红的一双眼睛，心中一抽抽的像有鞭子打在心上。

　　那种心疼像是在火焰上滚过一圈，却又改变不了现状的深深的无力感。

　　……

　　年后，开工。

　　工作上的忙碌冲刷了舒念滞住的心情，随着开春工作量的加剧已经让她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那个已经记不太清的人。

　　只不过身边的留言传的越来越多，有鼻子有眼的，像是亲自参与主人公的生活一般，说的绘声绘色。

　　但在顾绪川的“坦白”下，舒念选择坚定的相信他，心中犹如定海神针般选择不听、不看，一笑置之。

　　哪怕偶尔还能在办公楼下撞见王佳佳，也只是轻轻一瞥就略过，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过了一年她也发现对方似乎有了相当大的长进，再次看到她的时候，竟能忍住上前挑衅的冲动，好像也少了一些自吹自擂的话语。

　　但那翻上天的白眼和出气般跺脚的模样，让努力克制自己行为的想法全部暴露出来。

　　还是那个骄傲的，脾气不好的大小姐做派。

　　只不过这些却被夏琳和宋菲看在眼睛里，在转向舒念的方向时那厚重的担忧感被她还是看在了眼里，终于在被盯的受不了的时候才和她们坦白。

　　下了班，几个人坐在小酒馆里，破天荒的舒念要了几瓶酒，还主动为两人倒了起来。

　　她解释了最近的事情，也解释了其中的缘由和不想让她们担心的心情。

　　但有些事情的发展她坦言，其实她也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样子。

　　舒念的生活与未来一直都是未知数，幸得她没有执拗和固执，慢慢往前走着……

　　她有时候也跳脱出时间与事件的本身去看自己，想着如果这些事情放在别人的身上她们又会是怎么样的选择。

　　宋菲和夏琳是真心心疼她，几个姑娘又哭又笑的喝了几瓶酒，临别的时候把夏琳托付给了宋菲，让把她送回家。

　　而她没有任何事情，选择独自坐车回家。

　　所有的事情在心里憋闷了很久，一下子倒出来让人神清气爽。

　　在酒精的作用下，精神亢奋，她在半路就下了车想吹吹冷风，也想感受一下这个完蛋又可爱的城市。

　　三月玉兰花开了满树，月光把树影铺在了地面上，凌乱一片，但却掩盖不了的它的生命力。

　　她喜欢，她想成为铮铮向上的自己，想痛快的活过此生。

　　……

　　舒念走到家楼下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车停在楼门口，把路堵的严严实实的，正想办法找可以进去的路时，后面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季舒念！”

　　舒念茫然往前看去，寻找着发出声音的人，这个名字是个熟人，还是个很久以前的熟人……

　　她抬头一个穿着打扮精致到一丝不苟的贵夫人在看着她，愣了几秒，在脑子里那个只有模糊轮廓的身影上渐渐浮上了一张清晰的脸。

　　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样的脸……

第七十四章 反驳

　　那个女人，竟然是顾绪川他妈！

　　之前曾经在饭局上见过的匆匆一面，本人站在舒念面前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了。

　　她认出来人的时候顿时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晚上喝完酒之后的微醺感顿时散的一干二净，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忘记了要打招呼这件事。

　　尹南玉扬着一股腹黑的笑，似乎是很满意她这个表情，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空气静默几秒后，她主动的往前走了几步。

　　“几年不见了看来我记性还不错，竟然一眼就认出你来了，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啊……”

　　她的笑容很模式化，虽然口气带着温柔亲切，但流转的目光里的刻薄与冷漠早被舒念看在眼里。

　　她缓了缓精神才找回了自己的状态，大方又疏离的回了句“你好”……

　　……

　　墙上的数字时钟显示到了九点的字样，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因着舒念住在的是一片老旧小区里，俩人就进来到了小区外面的私人咖啡厅里。

　　这个咖啡厅也是小区业主自己开的，布置的简单但很整洁，狭小却很安静，舒念早上上班的时候习惯买一杯冰美式，一来二去的路上碰到也能打个招呼。

　　俩人刚走进门的时候老板看见她还是习惯性